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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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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侯伯子男”五爵之属于“子”爵者仅有两位:即“露雳子”和“降魔子”是也。 要打听降魔子“为人”与“下落”,还有比向露雳子身边人打听更适合方便的么? 辛维正放心了,他身上现在银两虽已不多,但此地去岳阳;路程并不远,所需盘川有限,应该够了。 他陪老家伙喝了几盅,已微带三分酒意,这时心情一畅,什么也不在乎了,手向酒保一招,又叫来了一壶。 同一时候,在北门口,奸男杨若善将他那个宝贝徒弟拉至城脚下,问道:“情况如何?” 小子摇摇头,道:“大概没有希望,蓝老头又出现了,大伙:儿一见那老鬼,登时就溜得鬼影子不剩半个!” 奸男皱皱眉头,沉吟道:“且待为师的……” 一话未了,忽闻前面有人遥呼道:“那边不是杨兄么?” 奸男头一抬,立即满脸堆笑道:“啊!稀客,稀客,原来是司兄,司兄这一向可好?今天是给什么风吹来的?” 哄男大步走过来,低声神秘地道:“有件事杨兄可知道?” 奸男一哦,面露讶色道:“不知道!什么事?” 哄男低低接着道:“有人身怀一瓶唐丹,刻下就在本城中,是一个无名小子,咳,动动脑筋,可说易如反掌!” 奸男脸色一变,道:“哦,有这等事?那么……司兄之意……是准备——?” 哄男低声道:“咱们兄弟,不是外人,当然是利益均占。” 奸男立即兴奋地道:“好极了,司兄尽管出手,小弟誓为吾兄后盾。谈均分小弟不敢,只要能分个三成效,小弟也就心满意足了!” 哄男心里有数,自己那一套,施诸任何人,都能收无往不利之效,对这位老奸,却是经不起考验。他此刻不过是,聊以相试,一见徒劳无功,马上鸣金收兵。当下正容颔首道:“就此一言为定,小弟先去看看风色。” 奸男殷勤地送出一步道:“是的,司兄好走,小弟随后马上就来!” 哄男大步前行,转入一条大街,猛见迎面走来那位银发红眼的老家伙,要想回避,已是不及,老家伙止步注目道:“老弟急匆匆的,不是赶什么场子吧?” 哄男情急智生,连忙上前打躬道:“正想找您老。” 老家伙冷冷问道:“找老朽有什么事?” 哄男必恭必敬的递出一个纸包道:“三支辽产正野参,不成意思。本想亲自送去襄阳,适在北门口听若善兄说,您老刻下就在城中,怕错过机会,乃匆匆赶来。” 老家伙接过纸包,打开嗅了嗅,点头道:“品质尚佳……” 哄男又打了一躬道:“年前在黄山,听说您老想合一剂药,就差几两辽参,惟乐一直记在心头,惭愧的是迟到今天才……” 老家伙忽然一摆手,拦着道:“且慢!你刚才怎么说?是在北门口听杨若善那厮提到老朽?” 哄男恭答道:“是的。” 老家伙一咦道:“那么老朽怎么没有看见他?” 哄男挪近一步,低声道:“我们这位若善兄的为人,前辈又不是不知道,他如想在暗中跟踪一个人,八成没有好事,行藏哪得不严密?” 老家伙勃然大怒道:“这厮大概活腻了,走,看老朽去挖下他一双狗眼下酒!” 哄男连忙赔笑道:“晚辈还有点事,无法奉陪,同时,话由晚辈传知您老,现在跟了去,似亦不妥,这一点尚乞前辈谅察。” 老家伙点头道:“有点道理。那么你就先走吧!” 语毕,竹杖一顿,气虎虎的向北门方面大步赶去。 哄男暗暗冷笑:好一个老奸,蓝老头在城中,你他妈的居然连招呼也不打一个!你他妈的躲在北门外,老子还以为你不知道唐丹的事,原来你是顾忌着一个蓝老头!这下好了:老子损失一支辽参,底下的,你老奸全包了吧! 他知道有个糊涂伯在附近,别说一瓶唐丹,就是十瓶唐丹亦无染指之望,念断心死,勾留无益,只有悻悻然打西门悄悄漓出城去。 辛维正自斟自饮,一直喝到太阳下山,方始结账走出。 炎阳敛威,轻风徐来,辛维正带着七分醉意,踽踽徜徉而行,身心飘飘地,万虑皆抛。 他暂时不打算去哪里,也不知道刻下正走向哪里。 忽然,一声讶呼,自顶空一家窗口传下:“下面走的,可是辛老弟?” 他驻足仰脸,眼光微扫,自语道:“驻——仙——楼。唔,原来这一家就是驻仙楼。” 窗口那人又叫道:“老弟是在哪里喝成这副样子的?快上来呀!” 辛维正循声望去,但视力无法集中,他只好向探在窗口,那张模模糊糊的面孔,发出结结巴巴的询问道:“仁兄……是……哪一位?” 那人恨恨骂道:“糊涂——” 辛维正截口笑道:“少骗人了,糊涂伯刚走,他约我明天安义见,我回他不一定,哈哈,真妙,他一天约我一个‘未申之交’!” 窗口那人一怔,忽然缩头不见。接着,楼梯一阵响动,妙手卿神偷高乐仁以本来面目奔了出来。 他一把拉住辛维正,低促地道:“你,说什么?你见过糊涂伯?” 辛维正揉揉眼皮,大奇道:“你阁下还在城中?” 神偷手一摇,低声道:“别懵懂了,小子,你刚才见到的,是真的糊涂伯啊!” 辛维正一愣,酒意登时消退一大半,张目讷讷道:“不,不是你?” 神偷低声埋怨道:“我跟你说好未申之交,在驻仙楼见面,请你吃喝一顿,哪有在午时不到,便先跑到酒肆中买醉之理?” 接着,又担心地问道:“你跟老家伙说了些什么没有?” 辛维正摇摇头,笑道:“没有,只与他凑了一副对子。” 神偷一头雾水道:“一副对子!” 辛维正现在才知道,那老家伙说过惠酒账,结果拔腿便跑,原来并不是有心装“糊涂”,而是真“糊涂”! 于是,他将刚才之经过说出,神偷见没有出岔子,这才放下一颗心来。两人登楼坐定,神偷继续喝酒,辛维正则吩咐伙计泡来一壶好茶,在一旁晶啜相陪。 神偷边吃边又埋怨道:“你在情急之下,借老家伙作护符,当然是对的,但在近身相处之后,真的与假的,也该看得出来才对呀!” 辛维正笑道:“谁叫你扮得那样像?” 神偷不悦道:“真的一点破绽没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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