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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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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麻子臉色登時好看起來,也露出了笑容道:「其實我錢麻子也不是個把錢看得有多重的人,你老弟如果實在有急用,多了沒有,三兩五兩……」 白天星微笑著道:「你有沒有見過省城裡大通銀號的銀票?」 錢麻子怔了怔,才道:「當然見過,我一向來往的就是這家銀號。你幹嘛忽然問這個?」 白天星將一張銀票送了過去道:「那就好辦多了!你驗驗這張銀票,是不是大通開出的。」 錢麻子接過銀票一看,一張面孔馬上變了顏色。 銀票上的數字竟是紋銀三千兩正。 白天星簡潔地道:「我要燕娘!」 錢麻子呆在那裡,隔了好一會兒,才期期地道:「你老弟……這……這……這些銀子,是是……是什麼地方來的?」 白天星微笑道:「偷來的。」 錢麻子定了定神,道:「老弟別開玩笑,我問的是正經。」 白天星笑道:「我答的又何嘗不是正經。如果不是偷來的,誰會捨得把白花花的三千兩銀子,往一個女人身上迭?」 錢麻子眨著眼睛道:「你真要?」 白天星輕輕一咳道:「普通玩新姑娘是三天,包吃包住,我只要一次。」 錢麻子眼睛閃光道:「你說什麼?」 白天星道:「而且我還不會告訴別人,事後你仍然可以當她是個清倌人,照樣在她身上大把大把地撈銀子!」 錢麻子臉泛紅光,咧開一排大黃牙,伸手拍拍他的肩,道:「你老弟痛快,我錢麻子也痛快。以後三個月的羊肉燒酒,算我錢麻子請客!」 白天星道:「燒酒羊肉請不請都是小事,另外我可有兩個條件。」 錢麻子的黃牙不見了,他繃緊了面孔道:「兩個什麼條件?」 白天星道:「第一個條件:我現在馬上就要!」 錢麻子點點頭,同時也松了口氣,因為這實在算不得是個條件。拿銀子的是他,陪客人上床的可不是他。隨便什麼時候,只要客人高興,與他何關? 白天星道:「第二條條件:如果是個二水貨,不見彩頭,我要立刻退銀子!」 錢麻子忍不住又在他肩膀上拍了一下,哈哈大笑道:「你老弟真會說笑話!三千兩銀子,買的什麼?去,去,白羅巾我馬上叫人送上!」 燕娘正在窗前繡枕頭。 繡的是一對交頸鴛鴦。 她看到白天星走進來,甜甜一笑道:「難怪今天喜鵲叫,原來貴人來了。」 白天星只是望著她微笑。 燕娘拍拍凳子道:「坐啊!盡站著幹什麼?」 白天星走近一步,但沒有坐下。 燕娘瞪了他一眼,帶嗔意道:「瞧你這副死相,是不是在哪裡發了財,認不得我了?」 白天星俯下身子,在她頭髮上輕輕嗅了一下,然後附在她耳邊悄聲道:「不曉得你脫了衣服,你的身上是不是也有這麼香?」 燕娘盯著他看:「你為什麼不脫下來聞一聞?」 白天星嘻嘻一笑道:「你肯?」 燕娘道:「我當然肯。」 白天星道:「那為什麼不脫?」 燕娘道:「我怕錢麻子會剝了你的皮呀!」 說著扭動了一下嬌軀。 白天星道:「我擔保他不會。」 燕娘道:「拿什麼擔保?」 白天星微微一笑:「一張省城裡大通銀號開出的銀票。」 燕娘望著他,手一伸道:「拿來給我看看!」 白天星笑而不答。 因為他已聽到院子裡的腳步聲,他知道來的是誰,也知道來人是送什麼東西來的。 來的是一個名叫小青的丫頭。 小青手上捧著一隻漆盤。盤裡除了一壺茶,四色喜果,還有一方折得整整齊齊的白羅巾。 這個小丫頭才十一二歲,一個未來的清倌人。她目前在院子裡只於一份很輕鬆的工作。 就是她現在做的這一種。 看到來的是小青,燕娘臉色不禁微微一變,等她再看到漆盤中那方潔白的羅巾時,她臉上登時失去血色,整個人都僵住了。 白天星賞了小青五兩銀子。 小青道謝退去。 白天星閂上房門,放下窗簾,然後坐在床沿上,緩緩寬衣解帶。 燕娘轉身像哀求似的望著他,聲音中微帶顫抖地道:「你……你……」 白天星把手停在衣鈕上道:「我不會勉強你,只要你叫我出去,我馬上就穿好衣服出去!」 燕娘咬著下唇,十指交扭著,」隔了很久很久,才慢慢站起身來,幽幽地歎了口氣道:「我老早就知道你並不是真的愛我了……」 人都怕吃苦,怕流汗,只有在做一件事時是例外。 就是白天星如今做的這一種。 如以「楊燕」和「燕娘」這兩個女人作一比較,辛苦的情形,可說適得其反。 等局面初步打開,他已是一身大汗。 燕娘沒有流汗。 她流的是眼淚。 她噙著眼淚,一再哀求白天星可憐她,因為這是第一次,她承受不了。 白天星始終不說一句話。 他開始時還很溫柔,但漸漸的就顯得有點粗野起來。 他幾乎完全無視於她的婉轉呻吟。 但她忍受痛苦的時間並不長。 因為這一次結束得很快。 興奮的程度與時間的久暫,似乎總是背道而馳。 愈興奮,時間愈短,事後也好似特別累人。 白天星躺著,不住喘氣。 燕娘擦擦眼淚,摸索著卷起那條白羅巾,悄悄塞去枕下。 白天星緩緩轉過身來道:「燕娘,我們現在來談談好不好?」 現在輪到燕娘不理他了。 白天星緩緩接著道:「我們只談兩件事。」 燕娘還是不理他。 別說兩件事,連說一個字,她顯然都不願意開口。 白天星道:「第一,昨天是誰叫你到我那裡去的?第二,去找什麼?」 燕娘一震,睜大眼睛道:「你——你在胡說些什麼?」 白天星平靜地道:「你別小瞧了我那間破屋子,當我不在時,就是一隻老鼠爬過,也休想瞞得了我!」 燕娘生氣地瞪著他道:「你掉了什麼東西?」 白天星道:「就因為什麼也沒有掉,我才要問你,你想得到的是什麼?」 燕娘怒道:「就算你那裡昨天有人去過,為什麼一定就是我?」 白天星微笑道:「我是分作兩段演繹得出的結論。第一,去的是個女人,因為門一打開,我就聞著一股淡淡的香氣。第二,這種香氣,七星鎮上只有一個女人身上有,那個女人就是你!」 他笑了一笑,又道:「這種很特別的髮油,我記得還是在半年以前,有一個蘇州客人送給你的,對嗎?」。 燕娘忽然冷笑了一聲,說道:「不錯!我去過。我是閑著無事,想去看看你,要不是你今天這個樣子,我早就告訴你了!」 白天星頭一擺道:「不!你並沒有要告訴我的意思。我剛才走進來,不說一句話,就是等你先開口,但你並未提到這一點。你隨便找什麼藉口都可以,但絕不能說我沒有給你開口的時間!」 燕娘哼了哼,道:「我什麼藉口也用不著找,你不高興我去看你,以後我不去就是了!」 白天星道:「問題就在這裡,你去並不是為了看望我。」 燕娘急得幾乎又要流下眼淚,掩面斷斷續續地道:「你……你怎知道……我……我去不是為了看你?你……你……這個……沒良心的!」 白天星毫無憐香惜玉之意,靜靜地道:「我當然知道。」 燕娘抽咽道:「知道什麼?說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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