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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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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個人,八件兵刃,竟然無一相同。 白天星的眼光,最後停在官道左邊一名蒙面人的臉上,這人的兵刃是一根六尺長的長鞭。 右手握鞭,左手捋著鞭梢。 誰都不難看出,這根長鞭一旦揮灑開來,方圓五丈之內,必將是一片滴水難入的幢幢鞭影。 只要是稍微有點見識的人,一定不會選上這樣一名對手。 但白天星如今卻似乎已經看中了這名蒙面人。 他望著對方,淡淡地道:「既然大家都很謙虛,就由閣下先露兩手如何?」 使鞭的蒙面人冷冷地道:「可以。清亮兵刃!」 原來他們不是啞巴,也不是聾子。 白天星微笑道:「你們沒有看到我的兵刃?」 使鞭的漢子沒有開口。 因為他沒有看到。 他們不啞不聾,當然也不是瞎子。 白天星又笑了笑,道:「你們希望看到什麼樣的兵刃?難道你們從沒有見過有人用手殺人?」 使鞭的蒙面人眼神微微一變,突然冷笑道:「那麼我就不客氣了!」 呼的一聲,烏光閃動,鞭梢如毒蟒似的,突向白天星脖子上卷去。 白天星頭一低,身軀半轉,伏腰一腳踢出。 這一腳是彈腿的路數。 招式並不新鮮,但速度卻快得出奇。 使鞭的蒙面人長鞭未及變招,人已被踢得離地向後倒飛出去。 張弟忍不住又暗暗喊了一聲好! 他心中一高興,連肩頭上的刀傷也忘記了。 他將手中的雁翎刀又握緊了些,同時暗暗運氣,隨時準備撲出。 他雖然以前從沒有見過這種八對二眾富懸殊的場面,但從傳聞中知道,這種場面開始時不論多麼規矩,只要一有人受傷,接著而來的,必是一場群毆。 使鞭的蒙面人顯然受傷不輕。 因為他一跌落道旁田中,雖然掙了幾下,人卻沒有能站得起來。 不過,儘管有人受傷,群毆的情形居然沒有發生。 一名使劍的蒙面人,忽然納劍入鞘,快步奔過去,將受傷的蒙面人抱起,一聲不響飛步而去,眨眼便於夜色中消失不見。 這倒使張弟頗感意外。 只打傷一個,卻走了兩個,這是什麼原因呢? 白天星笑了,因為他知道原因。 死了的人,不會有人關心,但是受傷的人,則必須立即送走。因為留下受傷的人,很可能會洩露秘密。 還有一點,張弟也不明白。對方在人手上占盡優勢,為什麼不來個一哄而上? 這一點恐怕也只有白天星心裡清楚。 他笑著又轉向一個使棍的蒙面人道:「我很怕蛇,所以我不歡喜使鞭的人。如果換了你夥計,我方才那一腳,就決不會踢得那麼重。現在你夥計要不要活動活動呀?」 那個使棍的蒙面人還真聽話。 白天星的話才說完,他便連人帶根,像一陣風似的縱身撲出。 雙節棍! 棍在空中迴旋,激起一片呼呼銳嘯,像飛輪似的忽上忽下,氣勢至為淩厲懾人!武林中使雙節棍的人不多,在雙節棍上有獨到功夫的更少。這人難道竟是南海名家——「一棍鎮天南」郭人英? 白天星步步後退。 因為他找不到這支雙節棍的破綻,同時也不想以血肉之軀去證明是雙節棍結實,還是他的骨頭硬? 那些觀戰的蒙面人。每個人的眼睛都好像突然縮小了四五倍。 一個人只有在皺眉時眼睛才會縮小。 他們的同黨占了上風,他們為什麼還要皺眉呢? 難道他們不歡喜看到夥計打贏這一仗,而寧願看到這使棍的漢子,也像剛才那使鞭的漢子一樣,被白天星一腳踢得倒地不起? 白天星退出七八步之後,終於找機會又踢出一腳。 這一腳果然踢得不重。 使棍的漢子眼見白天星已無還手之力,突然身形一挫,一棍猛向白天星足踝掃去。 白天星別無選擇,只得縱起閃避,這一腳便是他向上騰身之際踢出的。 照說這一腳本無踢中之理,因為他一腳奔取的部位,是使棍漢子的前額,後者只須稍稍偏身,便可以讓過去了。 然而,說也奇怪,使棍的漢子居然未能讓開。 白天星得理不饒人,身形一沉,順勢揮出一掌,他一腳踢得不重,這一掌的力道可不輕。 一掌結結實實切在使棍漢子的右手腕上。 使棍的漢子發出一聲悶哼,雖然眼中冒著火焰,人卻向後飛快退去,連掉在地上的雙節棍也不撿起帶走。 這名蒙面人不論是不是一棍鎮天南郭人英,他仁兄如還想使用雙節棍,少說點也是三年以後的事。 八名蒙面人,又少一個。 白天星含笑四顧道:「還有哪位有雅興,願意出來玩玩?」 右邊一名使鉤的蒙面人,忽然越列而出。 白天星點點頭,笑道:「好!使鉤的朋友如今越來越少了。朋友該不會就是湘西道上大名鼎鼎的銀鉤追魂韋冠群韋大俠吧?」 使鉤的蒙面人只當沒有聽到,站定後上身微扭,雙臂一揚一抖,雙鉤突然脫手雙雙如矢射向道旁一株大楊樹。 只聽唰的一聲,雙鉤竟然同時插入樹幹。鉤非刀劍可比,因前端彎曲,且無鋒利刃口,著力極為不易,如今這人居然能隔著兩三丈的距離,將一對銀鉤打進樹身,這份功力,蓋可想見。 白天星笑不出來了。 他怔了怔,才道:「朋友——這算什麼意思?」 蒙面人嘿了一聲,身形一閃,已經到了他的面前。 這就是最好的回答。 白天星無暇多想,縱身便退。 可是,他快,蒙面人更快,他身形尚未立定,一股勁疾的掌風,已經撲上他的面門。 白天星上身後仰,雙腿一曲,全身突然縮作一團。 蒙面人一掌拍在他的腳板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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