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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二


  坎离散人微微一笑道:“老夫的观点与目的和拙荆等人不同,老夫只以眼前景况为足,并没有霸服天下之心……”

  仰首向天幽幽的吐了一口长气道:“如果老夫也有那份雄心,只怕老夫早已搞得比葛天朋夫妇更加有声有色,因为老夫的智力并不逊于他们!”

  江不群有些意外地道:“好吧!在下相信你这一点,但……”

  目光一转,又道:“你的目的何在?”

  坎离散人道:“如果能把那‘滴血令牌’交与老夫,就请你交了出来,否则,当着老夫之面,请你把它弄毁! ”

  “弄毁……”

  江不群一笑道:“为什么你会想出了这样的主意?”

  坎离散人叹口气道:“江不群,难道你不认为那东西应该弄毁?”

  江不群点点头道:“但我却要听听你的目的?”

  坎离散人道:“我已经说了,老夫满意于眼前的环境,并没有霸服下的雄心,但那令牌存在于世上一天,我就一天不能安枕!”

  江不群一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上官家族的叛徒,怕那令牌对你有所影响,因为那令牌是上官悌遗留下来的唯一权威,销毁了那令牌,才能使你摆脱了上官家族,不再受那令牌的调遣!”

  坎离散人道:“你是明白了,说得很对……”

  长吁一声,又道:“如果那令牌落入了葛天朋夫妇手中,只怕……”

  话锋一顿,住口不语。

  江不群笑道:“恕我再问你一句,如果令牌到了葛天朋夫之手,你就肯向令牌低头,去为他们遣使么?”

  坎离散人摇摇头道:“大概你看得出来,我很可能不会!”

  江不群道:“既然那令牌并不足以使你听受驱使,又有什么用处,毁与不毁,对你又能有多大关系?”

  坎离散人叹口气道:“这又有些不同了……”

  江不群笑道:“在下很想知道为什么不同!”

  坎离散人咬牙道:“江不群,你明明知道这原因,为什么却明知故问?”

  江不群冷冷地道:“既然是谈条件,你最好亲口说了出来。”

  坎离散人无可奈何地道:“好吧!有了那令牌,老夫虽不听令,但却使他们有了藉口清理上官家族,而来攻伐老夫!”

  江不群笑道:“这样说来你很怕葛天朋夫妇!”

  坎离散人咬牙道:“老夫是不肯仿效他们,否则也许老夫比他们的实力还强!”

  江不群道:“不管你的原因为何,在下倒很愿把这令牌交与葛天朋夫妇!”

  坎离散人咬牙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不群道:“假他们之手把你除去,岂不是好!”

  坎离散人怒道:“江不群,老夫是因为你是值得尊敬的正人君子,才和你说这一番话,为何你却如此桀骜不驯……”

  声调一沉,道:“难道你当真愿意把令牌交与葛天朋夫妇,使江湖之中再遭一次空前的血腥大劫?”

  江不群摇头道:“如果我是进入白云小筑之前,你与我提这条件,很可能我会接受,但现在却完全不同了! ”

  坎离散人咬牙道:“有什么不同?”

  江不群道:“因为你也是个十恶不赦之人,并不是当真要做个不问世事的隐士……”

  声调一沉道:“关于这一点,由那些被你毁去大脑,利用音波指挥的可怜之人身上,已经得到了充分的证明!”

  坎离散人咬牙道:“那么你想怎样?”

  江不群大笑道:“很简单,首先,我们可以拚个你死我活!”

  大笑声中,向坎离散人逼了过去!

  ▼第二十五章 风声鹤唳

  江不群怒恨坎离散人残害无辜,决心与他分个胜负,故而凝神聚力,大步向坎离散人逼了过去。

  自然,除开这一点之外,也还有另外的原因,他已经与葛天朋夫妇交过手,对他们的武功有了一个大概的认识,但对坎离散人与谷瑶环,却仍然莫测高深,正好藉这一搏试试他们的斤两。

  江不群更知道这是一次极大的冒险,从与葛天朋夫妇相搏的经验中,使他知道四海悲鸿上官悌后人的武学,俱有不凡的造诣,倘若坎离散人击败了他,不但怀中“滴血令牌”要归坎离散人所有,而且这将使他身败名裂,甚至丧失去了生命。

  但他似乎并不忧虑这一点,甚至有些有恃无恐,进逼之间,神色从容,像是要去擒一只家畜,而不是与一位稀世高手相搏。

  坎离散人奇怪的瞧着他,人却一步步向左侧退去。

  江不群冷然一笑,收步道:“怎么,你不愿交手?”

  坎离散人沉凝地道:“无名公子名扬天下,妇孺咸知,老朽不愿使你身败名裂,因为像你这种年纪,能有这样大的名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你该知道珍惜。”

  江不群冷然笑道:“听你的口气,倒果然像一个道德高深的人!”

  坎离散人微喟道:“老朽本是与世无争、安贫乐道的人,只因卷入了上官家族的纷争之中,才落得眼前的处境!”

  江不群正色道:“急流勇退,尚不为晚!”

  坎离散人摇摇头道:“太晚了,纵然你我可以握手言和,上官家族的人也不会放过我!”

  江不群道:“还有一条更好的路子,你可以与我合作!”

  坎离散人笑笑道:“老朽不是没有主见的人,与你合作是下下之策,不可能有成功的希望,老朽不会走这条黑暗的路!”

  江不群冷笑道:“这就是你的奸猾之处,其实,就算你肯与我合作,我又怎肯与你携手,单是你那种残害无辜的手段,就使在下不敢领教。”

  坎离散人微吁一声道:“看情形尊驾不但不肯交出‘滴血令牌’,而且与老朽也已是势不两立之间,不分胜负,难以休止了?”

  江不群点头道:“正是如此!”

  坎离散人目光一转,阴阴地道:“果尔定要相搏,老朽却不同意这种一刀一剑的打法。”

  江不群笑道:“只要尊驾划下道儿,不论何种打法,在下还可勉强应付!”

  坎离散人眼珠转了一转,道:“老朽所学博杂,并不像一般武林同道,专修内功外力……”

  江不群漠然笑道:“关于这一点,在下早有耳闻,知道尊驾胸罗玄机,学究天人。”

  坎离散人摇头道:“这是过誉之词,老朽愧不敢当,但对敌搏战,也是一种多方面的技巧,单是刀来剑去,并没有多大意思……”

  江不群冷冷地道:“难道尊驾想用旁门左道的邪魔之术?”

  坎离散人道:“老朽对这一点,有不同的看法!”

  江不群道:“愿闻高见。”

  坎离散人慢悠悠地道:“世间之学,博杂万端,何者为正,何者为邪,并没有一定的分野,依老朽看来,凡用来为善者,即为侠道,用来为恶者即为邪道。”

  江不群点头道:“尊驾见解正确,但不知尊驾用来对付在下的伎俩是正是邪?”

  坎离散人正色道:“自然是正大无比的侠道。”

  江不群冷笑道:“这一点不知尊驾又如何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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