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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五


  师南宫笑意微敛道:“家师另有要事,不克分身。”

  上官印接着问道:“当初的约定呢?”

  师南宫点点头道:“一样有效,在下此行,便是全权代表家师向少侠交代青城之行的结果。”

  上官印连忙问道:“结果如何?”

  师南宫平静地道:“青城上下,安然无恙。”

  上官印宽心大放,于是说道:“那么轮到我说了。”

  师南宫摇摇头回道:“用不着了!”

  上官印诧异道:“为什么呢?”

  师南宫淡淡道:“家师明白了!”

  上官印惑然道:“从何得知?”

  师南宫仰脸道:“从这次的青城之行!”

  上官印益发不解,因问道:“怎么说?”

  师南宫缓缓说道:“四丐失头的详细经过家师先前虽不清楚,但依家师判断,似极可能丧于一种飞刀之类的兵刃,家师当初想知道的,便是这种飞刀的使用人,这次去青城,抵时,是一个月明之夜,斯时正有一名灰衣蒙面人走在他老人家前面他老人家见那厮面罩纱巾,行踪诡祟,正拟上前喝问之际,不意那厮耳目甚灵,这时已发觉到身后有人,去势一顿,猛然回头冷笑道:‘阁下仍活着,实出意外,现在有理说不清,只好先分死活再说其他了!’”

  上官印咦了一声道:“那人说什么?”

  师南宫径自说了下去道:“那厮冷笑着,不由分说,扬手便是三支飞刀,家师一呆,蓦地哈哈大笑起来道:‘妙极,妙极,原来是你?哈哈哈哈!’”

  上官印失声道:“他们相识?”

  师南宫继续说道:“飞刀飞来,家师矮身招手,分将三刀抄入手中,当下以其人之道,反治其人之身喝一声:再看老夫的吧!反手打出,分上中下三路,电奔那厮颈、胸、腰三处地方,那厮似知不妙,一声惊噫,便待脱逃,可是,要跑已迟一步,总算他对飞刀有点常识,结果只割断颈子的一半!”

  说着,自身后解下一只小木箱,扔在地上道:“头已带来,要看去看吧。”

  上官印俯身打开木箱一看,一颗人头似经药物浸泡过,五官如生,细看之下,不禁惊呼道:“昆仑一鹤?”

  师南宫冷笑道:“你显已于事先知道他会是谁,作甚惊讶?”

  上官印连连跺足道:“简直一团糟!”

  师南宫微微一怔道:“何糟之有?”

  上官印唉叹将将昆仑一鹤如何被俘,其爱徒兼爱子蓝衣秀士如何遭受要挟,这次徒弟受命行刺各派掌门,师父因知悔被他救出,正欲将功赎罪,从后追截乃徒的种种说了一遍,最后长叹道:“你看这多冤枉呢?”

  师南宫静静听完,冷笑道:“冤枉什么?杀人偿命,他杀死四丐,一命已不足偿,迟死这么久,已算他幸运的了!”

  上官印虽觉这话不错,但一时间终难释然,沉默片刻,忽然心头一动,双目亮光闪闪地望向对方道:“令师何人?”

  师南宫两眼望天,不出一声。

  千头万绪,剎那间,在上官印脑际归纳起来,他们师徒都恨“天魔女”祖孙各代,那位“丑老人”会使“逍遥七式”,这位“师秀才”一身惊人武功,却自称“刚履江湖”,昆仑一鹤说“丑老人”“仍活着”乃“出人意外”之事,想着,想着,心头微微一震,不禁喃喃说道:“魔剑慑魂刀,魔剑慑魂刀,怪不得,唉唉,真是太出人意外了。”

  师南宫淡淡地接口道:“你早该知道的人。”

  上官印听着不懂,蹙额道:“应该从什么时候起……”

  师南宫悠悠地说道:“师南宫──从听到我这名字时起!”

  上官印默念着,点点头,旋又问道:“这么说,你并非姓师名南宫了?”

  师南宫凝目远处,缓缓说道:“也许我不应该姓师名南宫,不过,一个被人遗弃了的孤儿,被另一个人养大,并传授一身武功,结果还能得到这样一个名字,也该满足了。”

  上官印完全明白过来,当下也就不再多问。

  前此,他对这位师南宫以那种近乎下流的手法处置小魔女,口虽不言,内心却一直不以为然,而现在他想及伊人师长南宫中屏当年遭遇,以及三代魔女种种阴谋淫行,立即感觉到,小魔女实属罪有应得,不足寄予同情了。

  上官印这时忽然想起另一件事,不禁微红着脸低声问道:“南宫兄,小魔女肚子上……”他实在无法再说下去,师南宫也笑了笑,方淡淡回答道:“作甚自己不进去看?”

  上官印脸孔又是一红,忙笑道:“南宫兄别取笑了。”

  师南宫渐转风趣,这时大笑起来道:“想知道可以,但须与家师为你跑青城一样,来点交换条件,老弟的一番艳历,也得公开公开才行。”

  上官印无奈,只好将点倒妙手红娘的经过说了出来,师南宫听得直想笑,俟上官印说完后,方笑着说道:“我这边也差不多,不过小魔女身分虽为公主,但下流之处,却比那妙手红娘还要恶劣,一进房,挥退女婢,放下窗帘,连门也没掩上,即一把拉我坐落床沿,身上本就没穿几根纱,这时三扯五拉,立成天体无遮的玉观音,小弟比她更爽快,笑喊一声,生受着吧,举手一拂,点了她五处穴道,接着,便在她肚皮上动了一次小手术,写上这么两句:‘字谕后来者,兄弟有僭了!’”

  上官印一愣,师南宫大笑道:“这种手术为兄弟拿手绝着,用的是汁醮紫金针,除非刮腹揭皮,字是这辈子也褪不去了!”

  上官印睁大双眼,讷讷地疑问道:“这么说,难道你和她……”

  师南宫一拍他肩头,前仰后合地笑骂道:“去你的!这么做,不过叫后来的入幕之宾恶心罢了!”

  上官印赧赧一笑道:“真缺德!”

  师南宫笑着望了望天色,忽然说道:“啊,天快亮啦!”

  上官印望着他问道:“要去哪里吗?”

  师南宫摇摇头,反问道:“你呢?”

  上官印道:“我也没有要紧事。”

  师南宫微作沉吟,抬头道:“兄弟痴长三十有六,由于一向埋首荒山,武功方面虽小有成就,但对武林形势,除了有关天魔女的部分,其余的可说一无所知,老弟如无急事在身,咱们一起盘桓个三两日如何呢?”

  上官印虽在练剑期中,唯因奇缘七式中最后一式无法参透,一时也无事可做;同时他对这位与天魔武学有着深厚渊源的师南宫已发生好感,颇想藉此知道一点那位魔剑慑魂刀南宫中屏的近况,以及加强对二号魔女逍遥七式的了解,因此点点头笑答道:“当然好。”

  二人走向市区时,天已大亮,上官印道:“分坛中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

  师南宫笑说道:“他们纵然发觉,也会以为我们业已远走高飞,哪能想象我们还停留在附近?再说小魔女在教中身分那么高,除非奉召,谁又有那么大胆子妄闯禁地一步?”

  上官印忽然想起一件事,因笑道:“南宫兄既不想马上离开洛阳,不换一副面目行吗?”

  师南宫笑了笑,说道:“那就瞧你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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