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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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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印紧跨两步,双拳轻轻一举,朗声道:“白掌门人好,蓝掌门人好。” 金剑丹凤微福答礼,一面指向五剑道:“这是白嫦娥的五位师叔。” 上官印垂手一躬,朗声道:“华山五君子,高风亮节,家父曾一再提及,今日得觑雅颜,晚辈三生之幸也!” 五剑一致躬身道:“上官少侠好说,老朽等愧不敢当。”五剑的语音,说时均微微显得有点颤抖。 千面依上官云鹏,名列十二奇绝,虽然丐侠仙名位相等,但细论起来,千面侠实比追魂丐、迷糊仙辈分高。 华山五剑及神剑白羽灵六师兄弟之师,华山第十三代掌门金龙剑常天弟,与追魂丐肃振汉由于志趣相近,曾订八拜之交,详加推算,上官印不但不是五剑的晚辈,且比五剑高出半辈有余。 尤其上官印对“金剑丹凤”及“蓝衣秀士”两位掌门人仅以常礼相见,但对五剑却反用了行觐见之礼,这种世家后人,对长者异常的推重态度,五剑人非草木,又怎得不为之深深感动? 五剑还毕,首剑招手唤来两名三代弟子,意欲为上官印添置座位。 金剑丹凤轻轻摆手止住,含笑说道:“全撒,重整一席。” 首剑微微一呆,旋即俯身自责道:“老朽一时昏聩,尚望掌门贤侄不以为意才好。” 金剑丹凤向另外四剑微微一笑,说道:“嫦娥将来如被大师叔宠坏了,四位师叔可要做个见证啊。” 四剑闻言,相顾莞尔。 蓝衣秀士心中暗忖:“金剑丹凤眼界素高,独对这位千面侠的后人这样礼遇,宁非怪事?这是怜恤?还是真正的敬重?” 上官印于照面之下,已暗骂过一句:“果然会做微笑,你这妮子!” 及至发觉金剑丹凤言词委婉,态度真诚,一举一动纯出于自然,丝毫不见做作,又不由暗暗佩服:“连我都渐渐有点喜欢她起来,怪不得他……”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令她无法再想下去。 不过,这一件事,她可已毅然作了决定,无论如何,她要保护她的安全! 在首剑指挥之下,新的酒席迅速排好,蓝衣秀士和上官印对坐,金剑丹凤面里背外,打横相陪。 寒暄重新开始,金剑丹凤向蓝衣秀士敬过酒后,立即偏过脸来,向上官印含笑说道:“敝派的那支金剑令符,白嫦娥也查过了。” 上官印一怔,脱口道:“金剑令符?”话出口,猛然忆及上官印传书蓝衣秀士之举,忙道:“是的,是的,结果如何?” 金剑丹凤暗忖道:“这是怎么回事,他比以前爽朗,神智却反而有点不清不楚,难道刺激过度不成?” 本就显得有点异样的情感,这时又渗入了一丝丝姐弟的怜惜之情,这种怜惜一方面令原先那种无以名之的情感净化,一方面却又矛盾更无形浓醇起来。 脸色一整,缓缓叹道:“在六派之中,恐怕敝派将是一个唯一的例外呢。” 上官英由于刚才一时大意,几乎露出破绽,暗暗警惕之下,神思清敏。 这时忙作讶异之态,注目问道:“怎么说?” 金剑丹凤修眉微皱,说道:“经查库籍,仅知该项金剑令符是由家师亲自配用,用途一栏,原有记载惟事后又经黑笔重重涂掩,文句已无法辨认,旁注小写一行云:‘令符由本座赠出,后代弟子,见符如见本座,虽蹈汤赴火,亦不得推辞,至于受赠者为谁,无论符至何人之手,一律不许查究,华山第十四代弟子,白羽灵亲笔。’下附之年月,则远在二十年前。” 微微一顿,皱眉接道:“上官少侠,你看这该怎么办?” 上官英想了一下,抬脸正容说道:“白掌门不必介意,您能做的,都已做了,这事我看还是以后遇上令师时,由在下当面请教好了。” 金剑丹凤沉吟着点点头,同时感激的望了他一眼。 缓缓转过脸去,又向蓝衣秀士含笑说道:“蓝掌门人刚才提及的一位什么人,蓝掌门人以为什么时候见告,才算恰当呢。” 蓝衣秀士口中说着:“这个,这个……”脸色不由得大为不自然起来。 表面如此,心底下却止不住暗骂道:“刚才当着五剑之面,我就表示不便说,现在平空又多出一个生人来,叫我说什么?你这丫头,真是年轻不解事。” 金剑丹凤淡淡一笑,说道:“既然这样,那就留寄以后有机会再说,亦不为迟。” 言下之意,大有:“事无不可对人言,你何必这样吞吞吐吐的?你不说,我也不听罢了。” 蓝衣秀士连忙赔笑道:“是的,是的……”一脸尴尬之色。 上官英暗哼道:“好家伙,看样子我还来得真是时候呢!” 虽然灰衣文士在为她易容时,曾一再慎重吩咐于她,只要监视住蓝衣秀士不生轨外行动,千万不可任性生事,可是,俗话说得好,江山好改,本性难移,她那刁蛮脾气,本属天生,又岂是三言两语的告诫所能够改的? 这时她一见蓝衣秀士的那种暧昧神态,联想起他与红衣女子那夜的暧昧之情,不禁心头火起。 当下故意哦了一声,轻松地笑道:“蓝掌门人,您提到的,莫非就是前此一直跟您走在一起的那位红衣女侠吗?” 金剑丹凤怔了一怔,敛口不言,秋波微剪,却又忽然转脸向身后的首剑道:“大师叔,会期日迫,您有没有在山下接待处增添人手?” 首剑微躬答道:“黄昏时分,已经交代下去了。” 师叔侄这一段对答,显然必要,可是,这一段不关紧要的对答,却给与上官英一种极深刻的印象。 她由衷赞叹道:“武功,她不如我,容貌,也不比我强到哪里去,但是,她这份高雅的涵养,就非我所能企及了!”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上官英这样倔强无比的人,居然在短短时间中,会由嫉视之心而一变为景羡,且能如此虚心反省,也就够难得的了。 蓝衣掌门其所以会变成今天这样子,就他本身而言,当然也有他本身的难言之隐,一代掌门,毕竟有过人之处,剎那间的反常,旋即回复过来。 这时他淡淡一笑,悠然反问道:“自少林一别,上官少侠何时见过蓝某人?” 这一反击,技巧之至,奥妙皆在不言中,意思就是说:“我们人没有见过,你却说得如此活灵活现的岂不荒谬可笑?” 上官英暗骂一声:“你还强嘴?好哇!” 她本意不过想给对方来个当头棒喝,好叫对方不敢再转坏念头,谁知对方竟然牙关一咬,根本不认这笔账,这一来,上官英那还按捺得住? 她也知道当双方各执一词时,态度之好恶,常为局外人引为评定理直理亏的依据,故所以心中虽然火冒三丈,表面上却淡淡一笑,缓缓说道:“是的,来此之前,我们的确没有碰过面。” 眉梢一挑,悠然接道:“不过,蓝掌门人还记得那车夫赵老大祖孙俩吗?” 蓝衣秀士脱口惊呼道:“赵老大祖孙……” 上官英接口道:“洛阳到华阴,你们坐的就是他祖孙俩的马车,对吗?” 蓝衣秀士目光闪动,忽然笑道:“什么样子的一对祖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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