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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秦霜看着孔慈惊魂甫定后,第一个去慰问的人竟是步惊云,心中亦不期然泛起无限失望。

  适才在紧张关头,他还企图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她挡着熊熊烈火,谁知如今脱险之后,孔慈的心中,还只得一个步惊云……

  秦霜忽然发觉,自己真的很傻很傻!

  然而,他心里亦没有怪弄孔慈,更没有怪步惊云,缘于他也很明白,孔慈已跟随步惊云多年,二人间有些微妙牵连及感觉,实是第三者难以明白。

  但,纵然孔慈忽略了秦霜适才以身为其挡火的一番苦心,若再给他重新选择一次,他还是会……

  再干的!

  秦霜真的愈来愈不明白,自己为何会那样傻!

  只是,眼前亦非思忖这些问题的适当时候,秦霜摹然对步惊云道:“云……师弟,真……想不到,会有人在中途……向我们下手,你认为,这一切会是谁所为?”

  步惊云不语,似在沉恩。

  孔慈却蓦然道:“会不会是……那个无道狂天所为?”

  秦霜道:“应该不会。那个无道狂天既约云师弟于破日峰决战,当然希望云师弟能够如期血战,为何要布下这些险阻来阻我们的路?”

  孔慈闻言亦深表认同,道:“既然适才的险阻并非无道狂天所为,那……,究竟又是谁在暗中阻路?”

  这次,未待秦霜响应,一直沉沉不语的步惊云却突然道:“毋用再猜!”

  “无论是谁,都无法──”“阻我的路!”

  步惊云说着,霍地挥掌朝眼前那道火焰一扫!

  但听“蓬”的一声,那道火墙竟连树带火,被其重劲扫过一旁!

  接着,他的人亦已徐步向前,冷然而去。

  如是这样,虽然没有了那辆八骑马车之助,秦霜与孔慈仍紧随在步惊云身后,一直向前进发!

  而于惊云适才那句“无论是谁都无法阻其去路的话,也始终未有再接受任何挑战,因为沿路所见,已再无其它险阻挡其去路!

  可是,这并非表示他的路可通行无碍!

  缘于,无人阻路,并不等如无人……

  断路!

  就在三人向前再走了半里之后,终于发现,他们眼前的去路,赫然已被断了!

  变为一条断了的“水路”!

  触目所见,眼前是一条水势滔滔的汹涌河流,按他们的原定行程,本来只要让那俩八骑马车赶至这里,便可以船渡河,待安然渡何之后,再继续在陆路前赴破日峰。

  可是如今,这条河上却出现了一幕奇景,令死神亦不禁眉头一皱,秦霜及孔慈更呆在当场!

  却原来,此刻在河面之上,竟有数十团烈火在熊熊燃烧。

  而这数十团熊熊烈火,正是船家用以供人渡河的————-船只!

  势难料到,平素往来这条河流的船只,竟被人以一把火烧个清光,那岂非表示,步惊云、孔慈及秦霜已无船渡河?他们,已被“断路”?

  “好心狠手辣的家伙!”秦霜见状不由从牙缝恨恨吐出一句话:“先以火墙阻挡我们,无法得逞下,使改以烧船彻底断绝我们去路!可是这把火一放一烧,却烧毁这数十船家多少条人命?仅为断我们的路便下此毒手,这个两番在我们背后下手的人,简直已至不择手段的地步,真不知有何目的?”

  步惊云看着河上数十条快要被烧为灰烬的船,蓦然沉沉的道:“此人目的……”

  “可能,是要阻止我战那个无道狂天。”

  “亦可能,是想诱我们改走──”“另一条他想我们走的路!”

  步惊云此言一出,秦霜及孔慈立被一言惊醒,秦霜更相当佩服步惊云在前无去路之下,仍能如斯冷静分析,不期然道:“对……了,我怎么……从没想过,这人两番阻挠我们由此路前进,极可能是想逼我们改走一条他要我们走的路……”

  未待秦霜说毕,步惊云已突然转身,掉头就走。

  秦霜下禁问道:“云师弟,你……要去哪?”

  步惊云冷面之上崭露一丝迷离之色,级缓答道:“我早说过————-”“任何人也无法阻止我战无道狂天!”

  “既有人想引我走别路,”“我就好好成全……”

  “他!”

  不错!死神向来不惧生死!不俱鬼神!不惧天地!不惧雄霸!

  又岂俱一个在暗里施放暗箭的人?

  既然此人如此处心积虑要他改走第二条路,他就仅管看看此人在故弄什么玄虚?

  可是,眼前三人唯一可以选择的路,使是掉头往回路走,再改走另一条山路。

  但这样一来,便需多费数天方能抵达破日峰,幸而,还未超逾无道狂天约定的十日期限!

  眼见步惊云已向回路走,秦霜与孔慈也唯有亦步亦趋。

  孔慈更一面走,一面从怀中取出一纸地图。

  这纸地图,是秦霜于出发前交给孔慈,以防他们在半途失散,她仍可借地图指引,回去天下。

  但见孔慈一边看着这纸地图,一面低声对秦霜道。

  “霜少爷,按目前我们向回路走的行程,若我们真的要准时抵达破日峰,便须先到一个地方,再在哪儿购马赶路,否则再有延误,恐怕云少爷便赶不及与那个无道狂天决战,而凤少爷亦势必……”

  是的!本来以步惊云及秦霜的身法,即使不用快骑亦可准时到达,可惜二人却与一个仅懂花拳绣腿、轻功不甚了得的孔慈同行,除了购马供她代步,己别无他法!

  秦霜不期然问孔慈:“那,我们该在哪儿驻脚购马?”

  孔慈道:“依地图标,方圆百里之内,只得一个地方会有人烟,亦是唯一一个可让我们驻足购马的地方,这个地方叫……”

  “苦!”

  “门!”

  人间千愁万苦,人人避之躲之,竟还有个地方名为“苦门”?好一个奇怪的名字!

  然而,仅管这个名字听来奇怪,秦霜乍闻之个地名,却连一点奇怪之色也没有,相反,面上却在崭露一丝迷惆惊诧之色,更冲口而出低呼:“什么?”

  “原来……我们距苦门已……不远?”

  “不……!我们绝不能到……苦门!”

  骤闻秦霜听见苦门这个地名时有如此强烈反应,一直走在前方的步惊云虽未有回过头来,但亦有少许顿足,似在等秦霜说下去。

  而孔慈更是无限诧异地看着秦霜,纳罕问:“霜……少爷,你好象知道苦门到底是什么地方,你曾到过那里?”

  “我们……为何不能到……苦门?”

  乍闻孔慈如此追问,秦霜方才从迷惘中惊觉过来,似亦知自己一时失言,忙道:“不……,没……什么,我……其实……从未到过苦门……”

  “我……只是感到……苦门这名字听来有点吓人,所以才说……可能不到哪里吧了!”

  是吗?真的吗?这真的是秦霜真正的原因,那他适才为何会如此惊诧、迷惘?

  抑或,他心中有一个关乎苦门的故事?

  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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