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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


  孔慈皱眉:“我真的不明白,经王所憎恨的对手是你,为何他苏醒之后,反而会对我不利?”

  黑瞳已开始有点不耐烦的答:“我早已说过,你与我的关系非常密切,为了彻底打击我,经王第一个下手的目标,极有可能是你,我此番除了提醒你要小心之外,还为了前来唤醒你……”

  “唤醒我?”孔慈一愣。

  “不错!别要忘记,你是我主人的恶魔之眸,恶魔的眸子又怎会是弱者?但你一直都忘记了你的强,一直皆在当一个受人欺负的荏弱侍婢,我此来正是要唤醒你体内潜藏的——力量……”

  “那股甚至与我相同的死亡力量!”

  孔慈愈听愈瞠目结舌!什么……力量?她只是个平凡的婢女而已,怎会与黑瞳一样,具备死亡力量?

  可是已无暇细想,黑瞳右掌遂地一伸,一支漆黑无比的蝙蝠,已不知从这个黯黑的梦境中的那个角落,飞至黑瞳的右掌之上,但见黑瞳邪邪一笑,复道:“孔慈,看见了吧?这支就是一直跟随我的‘黑王’,它,也会在必要的时候现身帮你……”

  “如今,我主人魔渡众生最后计划已经展开了,经王那个他妈的狗杂种亦已功成出关,我绝不容他的鲁莽误了主人的计划。所以,为要减轻我对你安危的顾虑,孔慈!你体内的死亡力量,必须苏醒……”

  “记着!若有天有一个一身血红衣衫、身后跟着一支血红蝙蝠的汉子前来杀你,他便是经王,你就用尽你自己一切的力量——-干掉他!”

  孔慈仍是无法置信黑瞳所说的一切,道:“不!我怎可能是你主人的恶魔之眸?你所说的话,一定不是真的……”

  黑瞳见她这样,不禁勃然道:“冥顽不灵!孔慈,你已不能像那些他妈的寻常女人般软弱下去,你一定要把自己的心武装起来,坚强地与我们一起战斗下去!”

  “你可知道,你自己小时候如何可怜?我也是见你这样可怜,心中不忍,才会请求主人选择把你变成恶魔之眸,我希望你总有一日变得与我一样坚强,你绝对不能令我失望!”

  骤闻此语,孔慈不禁一楞,问:“你……见过小时候的我?”

  黑瞳爽快的答:“不错!而且我还相当同情你,但从前许多曲折,我实不宜再对你透露大多,孔慈,你还是一心一意听我黑瞳的话吧……”说至这里,黑瞳摹对其右掌上的黑王朗声道:“黑王!你如今就快替我唤醒……”

  “孔慈体内的死亡力量!”

  “此语方罢,孔慈还未及反应,黑瞳手里的黑王,已“拍拍拍”的向她直扑过来,接着,阴森恐怖的黑王修地张开它的咀巴,咀内那两只尖长的潦牙……

  已朝幻慈猛噬过来!

  “哇——-”孔慈于尖叫声中,终于从床上一坐而起!

  房内一片黑黯,如今峰处的仍然是她的寝居,自外的仍是黑夜,奇怪!孔慈暗想,她还记得在这个中秋之夜,自己曾往云阁找步惊云,希望他能与大伙儿一起庆祝,可惜步惊云还是步惊云,孔慈始终徒劳无功,接下来的事,孔慈已经记不起来了,更不知自己为何又会回房困着,到底是谁把她带回房去”她又不期然忆起适才的那个梦,那个梦,如幻似真,可真的是一个梦?

  真的是黑瞳向所报的梦?

  抑或,那仅是她近来对黑瞳这女死神耳懦目染,才会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黑瞳根本便没再进入她的梦,刚才的仅是她自己的梦而已?

  梦里所听回来的事,更是令孔慈此际的心倍为混乱,什么“黑佛”,什么“掌握轮回之法的魔”,什么对武痴迷、将会对她不利的“经王”,还有,黑瞳还说孔慈与她有一段很亲的关系,她曾见过小时候的孔慈,黑瞳的眼睛对孔慈来说,似曾相识,难道她真的会是孔慈在小时候的亲人?甚至是……她那个不知姓甚名的——-娘亲?

  不!不可能!纵然是梦醒了,孔慈还是无法相信这个荒谬的想法!一切都不应是真的!

  她更不能相信,自己会是黑瞳主人的——恶魔之眸!

  亦不能相信,自己身怀可与黑瞳一比的“死亡力量”!

  孔慈自小荏弱,不受习武,活至十九岁这个年纪,也仅是于过去五年,在聂风循循善诱之下,习了一些轻功身法及数手花拳绣腿,然而也仅足对付一些市井流氓,根本便不能称为能手,更不要说会具备可以为众生带来死亡的力量……

  一念及此,孔慈忽发奇想,既然她自己也不敢确定刚才的是否是一场梦,她大可以自己的力量求证。

  她随即朝房内一张木桌一瞥,那张木桌甚为粗重,距孔慈此刻所谁的位置足有一丈,孔慈心付,她从没习过什么隔空发劲的功夫,也相信自己今生也不会学会,如果,她真的如梦里黑瞳所言,是真正的恶魔之眸,身怀灭绝性的力量,那,着她朝这张一丈外的木桌隔空发劲,会否……

  把它一掌砸个粉碎?

  如此一想,孔慈更是跃跃欲试。

  她头额正在冒汗,她非常紧张,因为她不希望适才的梦会是真的;她不希望会与矢志作弄风云的黑瞳扯上任何关系,风少爷与云少爷在她的心中异常重要,她但愿自己能和黑喳划清界线!

  她不期然举起自己的右掌,一双眸了紧紧盯着丈外的木桌,神情相当凝重,丹田之内且已开始不住运气,只要向那张木桌隔空发掌,便可知道自己适才的梦,究竟孰真孰假?

  终于,孔慈轻轻咬了咬牙,右掌一翻,便要向那张木桌隔空发掌……。

  一切都即将揭晓了!

  在这紧张欲裂的一刹那,孔慈的心也同样紧张欲裂!

  而就在这一刹那之间,赫听静如深谷的房子内,这地响起“碰”的一声!

  啊!

  难道……孔慈真的身怀绝世力量?

  她真的是恶魔之眸?

  答案是——

  仍未确定!

  只因为,那阵“碰”然之声,并不是孔慈隔空砸碎木桌的声音!

  而是一阵急速的拍门声!

  想不到在孔慈引掌发劲前的一刹那,居然会有人前来拍门,顿时把孔慈如箭在弦的掌势顿止了!

  是谁?

  是谁在此紧张时刻,前来拍门?

  那阵拍门声还重而且急,到底是什么人在此中秋良夜,如此着急?

  孔慈不禁仰天松了口气,其实她也不知自己若真的能隔空砸碎那张木桌,她将要如何面对自己的力量?此刻反正有人破坏了她刚才正在进行的事,也好!迟一点知道或许更好!

  更何况,她今夜的梦,可能真的只是自己一场荒诞无稽的梦,是不是黑瞳刻意安排的梦,她后悔自己刚才为何会如此愚昧,会轻信一个梦?更后悔自己这样无聊,想砸碎木桌求证!

  也不再细想下去,孔慈连忙下床应门.她亦很想知道,是谁会夜半拍她的门?

  “轧”的一声!只见门开之处,正站着一个慌张失措的人!

  孔慈认得这个人,这个人正是她在天下会九十三个厨内经常碰见的人——小桂;她,也是天下会内的侍婢,孔慈和她碰头时也会聊上几句,小桂并不坏,人也很好。

  然而此际的小桂,满脸却是慌张之色,乍见孔慈,更即时嚷道:“孔慈,不得了……”

  孔慈眉头一蹙,随即问:“小桂,你何事这样慌张?你……有事?”

  小桂重重摇了摇头,答:“不!不是我有事!而是……”

  “你曾眼侍的同少爷,与及他的侍婢剑舞,出了事!”

  孔慈当场呆若木鸡,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拥有通天本领的风少爷居然出事?还有,剑舞数夜前犹前来委婉央求孔慈教她弄汤,她这样为聂风设想,孔慈实庆幸聂风身衅有一个这样关心他的人,如今,竟连剑舞亦与聂风一起出事?

  呆了半晌,孔慈方才懂得说话,她枪惶摇幌着小桂的双肩,急切地问:“小桂,快告诉我!究竟风少爷与剑舞……出了什么事”他俩到底出了什么事?”

  “他们……”小桂给孔慈摇幌得三魂不见七魄,惶惶答:“孔慈!剑舞死了,风少爷正抱着她的尸体,疯了一般……”

  “向三分教场走去!”

  隆!

  孔慈的脑袋登时如遭雷击,像要爆开一般!

  剑舞……死了?她完全无法相信这个事实!尽管剑舞平素甚为冷傲,但孔慈总感到自己与这个神秘的侍婢,有一份奇异的亲切感,可能是她曾身为聂风待婢,而剑舞如今亦是聂风侍婢这一个原因吧?更何况,在过去数天,她曾教剑舞如何弄汤,剑舞那种一反常态的虚心,更将孔慈与她之间的距离拉近不少,两个女孩之间已无隔膜,相反若再相处下去,或许更会成为一对姐妹,知己……

  想不到剑舞今夜本要为聂风弄一锅好汤,如今竞已香消玉殉,此刻噩耗传来,孔慈亦陡地眼眶一红,她顿感六神无主的道:“怎……会?剑舞……为何会死?风少爷……和她之间,究竟出了……什么事?”

  “啊……”

  高呼声中,孔慈犹来不及感激一番热心前来相告的小桂,人已急如热锅上的蚂蚁,冲出门去。

  椎正当她刚刚冲出房门刹那,一条巨大的黑影,已像铺天盖地一般,向她迎头盖了下来。

  孔慈为之一惊,但未及闪避,还条巨大黑影已把五内如焚的她夹在怀中,孔慈定神一看,方才看见这条黑影,是一条身披斗篷的黑影一一一步惊云!

  “云……少爷?”

  “你……已经听见刚才小桂所说的一切?”

  孔慈惊愕地问,但步惊云并没有正面口答,他只是木无表情的道:“你走得太慢了……”

  “随我来!”

  说完再也没有看孔慈一眼,随即斗蓬一扬,已经一把挟着孔慈。

  与她一起朝三分教场的方向飞驰而去!

  孔慈就这样被步惊云挟在怀中向前飞驰,虽然步惊云的面仍是冷峻如冰,椎她感到,步惊云紧紧挟着她的手,却是暖的。

  他,尽管被天下会从戏为“不哭死神”,但,原来他的手……

  也像正常人般温暖。

  他并没有一双一冷手。

  那,他的心呢?

  孔慈就在步惊云挟着她飞驰之际,想了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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