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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


  而要寻出剑舞的来历,最好的方法,固然是先前去问曾把剑舞喻为“天下会最好待婢”的侍婢主管——香莲!

  香莲在天下会多年,上于生为女佳,在一个以男人拳头作为号召的帮会里,所能樊至的最高职位,也仅是一个侍婢主管而已。断浪其实极不喜欢这个年约四十的女人,只因她刻薄寡恩,当初步惊云也是因看不过她刻薄孔慈,才会主动要孔慈当他的侍婢,以助她逃出她的魔掌!

  断浪满以为会从香莲口中探得一些关于剑舞的事情,但,他错了!

  他根本便没法和香莲说话,因为他根本便找不到她!

  当他来至香莲在天下会所居的一座小居之时,小居前的守卫已拦着他道:“断浪,你来此干啥?”

  断浪答:“找待婢主管,我有点事要和她说。”

  “找她?”守卫愕然,接着更说出一个令断浪非常震惊的答案“她,已经失踪许多天了!”

  失踪?断浪骇然,她居然失踪了?他于是追问:“请问,她是在什么时候失踪的?”

  那守卫想了想:“哈,大概是在……九天之前吧。”

  九天之前断浪心里琢磨,那不正是剑舞追随聂风为婢的第一日?莫非……”

  他心头蓦地升起一个极端可怕的念头,剑舞,极可能是黑瞳,她可能以某种特殊利益引诱侍婢主管派遣她给聂风为婢,但又为怕香莲会泄漏出去,于是她甫成为聂风之婢后,便立即令香莲神秘失踪。

  所谓“神秘失踪”的意思便是,香莲已遭“灭口”了!

  这个发现令断浪撤夜难眠,他又不敢出言悉破剑舞,因为无凭无据,更会打草惊蛇,而且,如何去找凭据?

  他忽然记起,香莲房内,摆放着一个载满天下所有侍婢来历的柜子,说不定,关于剑舞的来历,亦会在内。

  可是香莲已经失踪,她的居所又是守卫森严,根本不得其门而进,除非……,。

  不错!断浪终于心生一计,数日后的中秋,那班守卫一定也会因这个节日而稍为松懈,例如回一起往天下会的厅堂庆祝而疏于职守,那时候,便是……

  他知道剑舞背后一切的好机会!

  好不容易,终于等至中秋那夜,所有人也如断浪所料,一起前往厅堂庆祝,甚至是聂风、秦霜、孔慈及剑舞,亦不知到了天下会那个地方。只有步惊云,无论孔慈如何又劝叉拉,他还是依然故我,继续在云阁内当他的石像。

  而此刻的断浪,已经轻易潜进香莲的小居。

  他本来可与大伙一起赏月,可是为了聂风的安危,他并没有这样做,为了聂风,他今夜更不惜前来孤身犯险。

  小居之内异常黑暗,断浪但觉伸手不见五指,椎有取出早已准备的火招子燃亮室内其中一根蜡烛,在烛光掩映之下,断浪遂开始在室内搜索。

  总算他机灵,他很快例找着那个柜子,揭开一看,只见满柜都是一卷卷的待婢履历。

  “是这些东西了。”

  断浪不由大喜,急忙翻阅每一卷的履历,看看有没有剑舞的记录。

  可惜……

  没有!

  既然没有剑舞的来历纪录,便更如他所料,她,并不是天下会的侍婢!

  她是混进来的!

  虽然已能证实剑舞是混进来的,惟依然未能找出她的真正身份,断浪仍是感到有点失望,他不禁落寞的坐到窗旁一张长椅之上。

  “不!我不能就此放弃!剑舞,我一定要证明你就是黑瞳!我绝不容你伤害风!”

  断浪一面心想,一面又想起来再找,然而,也许是天意……

  也许是合该有事,他蓦地发现,他适才所坐的长椅上的蒲团,内里……好像……有一些东西!

  他连忙撕开那个蒲团,只见内里原来藏着——

  一纸短笺!

  短笺背面,依稀透着剑舞两个字,啊!这纸短笺,是关于剑舞的?

  找着了!断浪大喜过望,这纸短笺,一定是待婢主管为保秘密而藏在蒲团之内。

  断浪飞快打开短笺一看,一看之下,他的心,不禁怦怦乱跳!

  他终于知道喜穿黑色丝罢懦裙,冷傲的剑舞,真正的身份,到底是谁了!

  他的心不禁一寸寸的向下沉,因为,她竟然是……她竟然是……

  天!这是一个多么骇人的计划!短笺上写着的,是多么可怕恶毒、而又自私无比的阴谋!她,又是多么可怕的一个蛇蝎美人!

  正当断浪不知所措,不知应该如何处理这个被揭发的阴谋刹那,突然,阴黑的室内,传来了一个诡异的声音:“断……浪……”

  啊!是她?是……她来了!

  断浪勉强保持镇定,回头,果然!不出他所料,真的是她!

  剑舞,她已经如同一双黑色的幽灵般,站在门边。

  她此刻脸上的冷艳竟已一扫而空,换上的却是一脸优郁,可是断浪没有留意,他冷哼一声,嘲讽:“是……你?你这个自私自利的毒女人?”

  剑舞虽被辱骂,惟仍是面不改容,她落寞的叹道:“我早应料到,你与聂风情同手足,一定会竭力保护他,所以,最先发现我身份的人,极有可能是你……”

  “不错!”断浪老实不客气的答:“我已经发现了你的身份,与及你的阴谋,我如今便去告诉风,你快滚开!”

  他说着正想夺门而出,谁知剑舞身法比他更快,已一把拦着他,哀求他道:“断浪,我……求求你,即使……你告诉聂风,也请你在今夜之后,只要今夜我……把我所弄的汤给聂风喝后,我便会回去……我本来所属的地狱,重过以前枯燥乏味的生涯;但今夜这锅……猪肺汤,非常重要,是我这数晚乘夜求孔慈教我,我再撤夜反覆试弄,直至今夜才弄成的……”

  “这锅汤,已是我对聂风多日关怀的……一点心意,我如今只有……这个心愿,只希望他能好好的再品尝我为他所弄的最后这锅汤,我已……非常心满意足……”

  什么?原来她这数天以来神不守舍,精神恍悔,便是在夜里不断试弄孔慈教她所弄的猪肺汤?那,她已经放弃要在汤内下那些什么“迷心”的药,以令聂风成为她的奴隶?

  而且为了聂风,她竟然甘心被断浪辱骂?她……变了?

  剑舞虽然一反常态恳求,但断浪并未为她所动,他皆目道:“呸!放屁!你这个女人最擅说谎,于弄人心,我怎知道你此刻所说的是真话?你目下所说的可能又是一片谎言,以图瞒骗我不告诉聂风,让他喝下你下在汤内的毒,是不是?”

  “不!不是……这样的!断浪,请你别要去!”

  “妄想!”断浪正色道:

  当初我为了风而甘愿留在天下饱受屈辱,风在我心中,甚至已是比我的生命更重要的大哥,我绝不容你这个毒女人害他!”

  说着又欲冲出门去。

  眼见断浪去意甚坚,已是劝无可劝,求无可求,剑舞哀恳的脸忽地一沉,道:“断浪!以前我可能是一个谎话,但我今夜对你所说的每句也是千真万确的真话,你却坚持要把我揭发,你……”

  他说着横眉朝断浪一扫,结说下去:“可别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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