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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二


  白垒这才会意,再致歉了两句之后才爬上橹老人的背,在白灵帮忙下紧紧系住后,橹老人二话不说,身子冉冉飘起,七转八转熟悉异常的向着洞道飘去。

  人族军队的各组织中,就以天鹰传讯站最为好找。

  训练天鹰除了必须训练飞行的往来大致方向外,到达后还必须让天鹰寻找适当的目标辨认,所以天鹰站一般都会竖立起一个二十公尺以上的高架,上方朝上架起独有的旗帜,天鹰远远的望见,自然会认准了地方降落。若在战时,旗帜有时就架在指挥的高台上。

  所以橹老人与白垒无须任何人指引,很快的就接近了天鹰站。

  这时的天鹰站与指挥中心是分开的,所以只是一个孤零零颇似了望台的小高台,鹰舍自然也在小高台上。

  橹老人与白垒这时正隐在一处房舍中,天鹰站与房舍距离不到三十公尺,可是高台上自然也有人看守,怎样无声无息的上塔倒是颇费周章。

  两人观望片刻,忽见高台上一只天鹰迅疾飞出,向着南方大海的方向急飞,橹老人背上的白垒不禁焦急的低声说:“橹爷爷,那一定是送给东极旧部的急报。”

  “别急。”橹老人平静的说:“只要再发一封不就结了?”

  白垒心想也对,安静下来没再说话,过了片刻,高台上沿梯爬下一个管带,看来八成是隶属“玄枪部”的。等那人离开,白垒正想说话,忽觉整个身子蓦然向后急甩,白垒一惊之下,这才发觉橹老人已经展开了身法,有如一支箭头般向着空中射去。

  这会不会太夸张了?这橹老人背着自己还能冲上去?白垒还没想通,橹老人已经射上高台,在一瞬间欺向高台上了望的一名士兵。

  那名士兵忽见一个人倏忽间冲到,他连反应都来不及,才张开嘴要叫,橹老人左掌先出,无声无息的掌力往前急涌,将士兵将要涌出喉头的声音又压了回去,只听轻轻璞的一声,士兵的脸孔蓦然间扁下去,整片往后脑勺凹陷,眼鼻口耳同时向外挤出红红白白的血浆,模样煞是吓人,正是五十年未出人间的阴爆掌。

  白垒瞪大眼的时候,橹老人已经冲入了鹰舍,只见四面二十来个丁字型的木柱,每隔一公尺余便是孤零零的一根,现在大约有十支木柱是空着的,而另外十来支上方则各站着一只圆睁两只鹰目的天鹰,目光全部集中在两人的身上。

  白垒还是第一次这么接近天鹰,原来天鹰这么不怕人?正思索的时候,却见橹老人四面望望开口说:“好吧,哪一种是往东极旧部的?”

  白垒可傻眼了,自己怎么知道?就在这时,白垒忽觉身前的橹老人浑身一紧,目光向着东南面的地板直视,白垒心知有异,屏住了气息不敢作声,就在这时,北面与西面忽然各冲入一人,一柄黑色长枪与两把青色短戈同时向着两人急杀而来,正是唐赣与关胜男两人。

  橹老人都不理会两人,他蓦然往前一冲,两掌同往东南地板轰出。

  掌力未达之前,东南面地板先行破裂,一个人影随着破碎四射的木板激射而出,两方力道一激,轰然一声爆响,半空中的鹰舍四散而飞,所有的天鹰嘎然长鸣下冲天而起,向着四面急飞。

  这还得了?白垒百忙中发现刚刚那人竟是刘礼,他们原来早埋伏好了?白垒一阵眼花缭乱,忽觉自己高高的向着青天直冲,离地面越来越远,这又是在干么?白垒脑袋一阵混乱,只觉身旁忽然传出一连串气流爆响声,迅疾的劲风激的自己眼睛都难以睁开。

  白垒这才知道,自己枉自以为功力已接近龙将,没想到不只与橹老人差着一大段距离,连刘礼也是远远不如,自身被橹老人背着,居然弄不清他们如何打斗?

  忽然间,白垒发觉自己怀中不知何时被塞了两团暖暖的东西,白垒在激烈的摇晃中低头一看,却是两只不知是死是活的天鹰……橹老人居然连已经飞起的天鹰都能抓下两只,他的功夫到底多高?

  白垒傻不了多久,这才发觉橹老人已经落到了地面,身旁的房舍正急急的往后闪,四面同时传来骚乱的声音,似乎有许多的士兵正往这里集中,白垒暗自庆幸,若不是遇到橹老人,自己岂能办得到此事?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了,想到自己与橹老人、刘礼的功夫差这么远,白垒的自信心迅速的减少,索性闭上眼睛,不管橹老人要奔到哪去。

  其实这也不能怪白垒,他若是站在一旁,就算看不分明也能多少感觉到一些,但白垒却是在橹老人的身上,当橹老人以极高速度移动时,白垒自然更是头昏眼花。

  好不容易橹老人终于停了下来,白垒这时睁眼,只见眼前是个破败的房舍,四面静悄悄的绝无人声,看来是脱离了险境。白垒才透出一股大气,干笑说:“橹爷爷……您没事吧?”

  “还好。”橹老人将白垒缓缓的解下,极缓极缓的深吸两口气,这才说:“刚刚那就是刘家老二──刘礼?”

  “是。”白垒忙说:“听说他的功夫不下于诸王。”

  “是吗?功夫确实不坏……”橹老人揉了揉胸腹,摇摇头说:“把天鹰塞给你时被他趁隙打了半掌,看来要调养个几天了。”

  什么叫打了半掌?白垒听不懂,不过这时白垒更关心的是手中两只天鹰的死活,连忙低头检视,却见天鹰似乎也刚从头昏脑胀中清醒,翅膀要展不展的没个准儿。

  “交给我。”橹老人将天鹰接过,一面说:“你写两封信,分别放入这两只天鹰的足筒中。”

  “这……这两只是飞出海的吗?”白垒不大相信。

  “找他不知道。”橹老人臭着脸说:“尽人事听天命了吧!谁叫你们选择刘家老大的?”橹老人与刘然、刘礼都见过一面,在印象里,刘礼似乎比刘然强多了。

  又不是我选的……白垒心里想想嘴里却不敢再说,转念一想,就算这封信不能传到东极旧部,至少也会传给其他都市,也许有人愿意发兵来援……而且刚刚白灵的建议他不错,自己也想办法跟着蛇人,也算多点保险。

  片刻不到,白垒撕下两张白色衣襟,以怀中的炭笔写下相同的讯息塞入足筒中:“皇上驾崩,二皇子得知后立生叛意,计划使东极旧部与蛇人两败俱伤,再以习回河城大军攻击无备上岸的皇储,图谋篡位。”

  这顿话没头没尾,没有受信人也没有发信人,不过天鹰急报平常人无法发送,接到信的地方一定会想办法求证。白垒与橹老人走出屋外,两人同时将天鹰往上一扔,只见天鹰虽然各飞各的,却似乎同时向着南方飞去,看方向,往东极旧部的机会不小,不然就是往南角城了,只希望老天保佑,这两封信不要都传去习回河城就好了。

  一只天鹰向南急飞,很快的,已经掠过了东极城南方的东极河,忽然间,一个劲急的小石破空直飞,嗤的一声穿过了天鹰的肚腹,天鹰立即迅速的向下摔落,不偏不倚的落到一个头发刚发芽的中年胖子手里。

  胖子哈哈一笑,自言自语的说:“鸟儿、鸟儿,借周广饱腹一番如何?”正是那个自称来自地球的怪人──周广。

  周广走向江边,打算将天鹰开膛拔毛,好好享用一番,谁知走到一半,周广忽然一顿,发现了天鹰足部的小木筒。周广整个脸苦了起来,打开竹筒一看,整个人更是傻在那儿,过了片刻周广才叫苦连天的说:“天啊,老鹰怎么便成信鸽了?这是什么世界?这里的老鹰未免太没气节了吧?”

  周广将信收回足筒,皱着眉头将天鹰拔毛剖腹,洗净之后,周广两手一合,回头向着南岸走去。

  很快的,周广走到岸边一个奇怪的长形物体旁,转身一屁股坐下,那东西长三公尺、宽一公尺半,周身浑圆,一头较尖一头较钝,仿佛一个拉长了的胖水滴,整体还泛出青绿色的金属光泽;现在尖的那端似乎有些受损,一看就知道不是天然的东西。

  没片刻,天鹰便缓缓的冒出热腾腾的香气,向下滴着黄澄澄的油水,周广见火候足够,三口两口将天鹰吞入腹中,忽然自言自语的念了一遍足筒里的文字,跟着轻轻拍打屁股下的长形物体说:“喂,卓卡!你觉得该怎么办?我们说不定误了人家的事了,而且事情好像不小。”

  “不是我们。”那个叫做卓卡的长形物体居然会说话:“是你误了别人的事。”

  周广一脸无辜的说:“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这东西是信鸽?”

  “那就不管了。”卓卡说:“装作没发生这件事不就得了?”

  周广无话可说,闷闷的扔掉鹰骨,随手抓起一块石头,运劲搓揉片刻后变成一小块光亮的小金属团,抚在长形物体的前端,一面喃喃的念:“这是什么烂地方,作个元素转换要费这么大劲?”

  金属团居然缓缓的融入卓卡中,卓卡跟着发声说:“我还是建议你找金属矿转换。”

  周广似乎不大喜欢这个提议,哼了一声没说话。

  “周广。”卓卡又说话了:“我弄个几只脚你觉得怎么样?”

  周广瞪大眼,啼笑皆非的说:“你在胡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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