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尽岛(130)_莫仁

一三〇

　　“我……我先跟你说喔，你再吓我我就不教你了。”艾露咬着唇说。

　　真的吓到她了？胆子还真小。沈洛年好笑地说：“我不会再乱放了。”

　　“你说的喔。”艾露有点忐忑地走近了点，一面说：“给它一点点气，让它具有妖气。”

　　“喔？”沈洛年还不知道该怎么给呢，想了想，把原息往影蛊渗透过去，却一点效果也没有，沈洛年搞了半天才说：“怎么给它气？我送给它没用。”

　　“咦？”艾露想了想才说：“你怎么给它的？”

　　“送过去啊。”沈洛年说。

　　“似乎不对。”艾露说：“书上写，蛊妖就算不在你身旁一样可以喂食，蛊妖和操蛊者之间，有种特殊的连结，所以该不用‘送’过去，就像喂食精血的，也不用每次割一道伤口，我想想……上面用的字汇似乎是‘允噬’……允……该是允许吞噬吧？”

　　“让它吃？”沈洛年心念一动，让影蛊食用原息，一面记得稍微收敛了手掌那处的原息，免得把影蛊的妖气吞噬回去。

　　果然影蛊马上有了反应，也不知它从哪儿吞了一丝浑沌原息，浸入其身，跟着转化为妖气外放，一股妖气马上往外散，同时在沈洛年掌中浮出小小的黑色虫形。

　　“啊？”艾露吃了一惊说：“这妖气不算太少耶？和书上写的不同，能让它收在体内吗？”

　　收回！沈洛年心念一转，妖气果然马上内缩凝入虫形躯体中，这只的妖气确实比艾露之前说的多，和沈洛年在噩尽岛上发现的一些低等小妖似乎挺接近。

　　“这妖气不像妖气啊……”艾露诧异地说：“比较像仙气……这又是怎么回事？”

　　“仙气、妖气、人气差在哪儿？”沈洛年虽然感觉到不同，但本来只以为是另外一种妖气，从上次怀真和冯鸯对话之后，沈洛年才开始注意，果然女巫、怀真等人的气，有另外一种特色，不同于一般妖气，却也和一般人引入的气息不同。

　　“仙气不像妖气，乍看比较像人气。”艾露说：“但仔细感觉，还是会发现不同，似乎较精粹，以同样的量来说，威力也比较大。”

　　沈洛年想了想，终于明白了，人气和妖气，主要是种族上产生的差异，但仙气却是品质上的不同，而沈洛年过去分不清楚，是因为对他来说，连不同人的气息都有些微差异，他自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艾露见沈洛年没说话，又问：“影蛊又怎么会成形的？书上都没提过这种可能，能再扁回去吗？”

　　艾露刚问完，沈洛年就下了命令，只见那虫形又化为一片黑影躺在掌心，沈洛年这才点头说：“可以。”

　　“咦？”艾露惊喜地说：“好好玩，可以再胀起来吗？”

　　“小露！”沈洛年皱眉说：“这不是重点吧……”

　　“好啦、好啦！”艾露笑说：“刚刚那种妖气量……虽不算多，但最基本的开门之法可以用了耶，我还以为你至少要养个几年，妖气才够用。”

　　几年？不是说“一阵子”吗？早说几年的话，自己恐怕连养都不想养了，沈洛年吐了吐舌头，这才说：“那么我可以学咒誓之术了吗？”

　　“这十天内你能不能学会打开玄界之门，还不知道呢。”艾露有点迟疑地说：“通常最快也要半个月的时间。”

　　“开什么门？”沈洛年一直没听懂。

　　“开了玄界之门，才能找到玄灵啊。”艾露说：“这是咒术的基本。”

　　“这么难啊？”沈洛年大吃一惊，说不定学会之前就找到怀真了？

　　“总之都要从基础开始。”艾露想了想，皱眉说：“可是很奇怪，影蛊和书里写的不同……我们没搞错什么吧？”

　　“没……没有吧？”沈洛年哪里知道？

　　“我也来养一只影蛊好了，看看是怎么回事。”艾露歪着头，突然调皮地一笑说：“我养只漂亮的蝴蝶蛊来吓她们，陪我去抓一只蝴蝶好吗？”

　　胆子越小的，越喜欢吓别人吗？沈洛年皱眉说：“你也养，不怕被骂吗？”

　　“这样才知道有没有问题呀。”艾露得意地笑说。

　　“一定要蝴蝶吗？”沈洛年随着艾露往外走，一面哼声说：“蜣螂不错啊。”

　　“不要，其他的虫我会怕。”艾露睁大眼睛说：“一定要蝴蝶。”

　　“呃……”沈洛年无可奈何，只好随艾露抓蝴蝶去。

　　＊＊＊

　　接下来的数日，艾露几乎整天都和沈洛年在一起，从头开始，一步步教导他御使妖气开门之法。

　　果然开启玄界之门就花了不少的工夫，先要感应到玄界，还要让妖气配合大小编织出独特的造型，总算沈洛年还算认真，加上他可以仔细地感应出对方外气的操作模式，学习的速度比一般人快上不少，只花了八日时间，就掌握了开启玄界之门的方式。

　　玄界，不同于和凡间又离又分的仙界，而是单纯的另外一个世界，那个世界似乎庞大无比，却没有距离；似乎存在了无限长久，却又能保持在那唯一的刹那，总之就是一个和现实完全不同的空间。打开玄界之门，以心意为标向，可以和玄界任何一个地方相联系，也可以找到任何一位玄灵，使用所谓的道术和咒术。

　　基本上，道术分成两类，一类和玄界之门无关，只单纯在现实世界中运用外气变化，达成各种目的，比如修炼妖质、变体之法、聚集道息之术等等，甚至叶玮珊、奇雅等人使用的腾空飞行、外气攻击法门，也算得上道术的范畴，这些法门容易理解施用，所以虽然“唯道派”已经失传，道武门中却仍有流传，这也是道武门最基本的法诀，这方面的术法，沈洛年也可以借着影蛊的妖气使用一部分。

　　但真正失传的另一种唯道派道术，就以打开玄界之门为基础了，比如女巫们使用防御性气盾，只要在玄界选定一处空间，每日不断地送入外气气盾，需要的时候，则消耗一部分外气开门，就可以引出自己储存的力量。

　　开门不难，想把够大的力量送入玄界安置，却需要不小的气息才能推动，沈洛年现在可办不到，所以这方面的道术，暂时与他无缘。

　　而咒术，顾名思义，就与念咒有关，咒名呼唤的对象，就是玄界之灵，简称“玄灵”。

　　最基本的咒术，就是找到对气息有兴趣的玄灵并提供之，当有需要的时候，便开门念咒请其施术协助，整个沟通过程有一套机制存在，就是所谓的咒语。基本上这法门普遍比道术划算，施出的威力也大，和玄灵合作久了之后，偶尔危急甚至还可预支协助，以后再还；缺点就是越强大的咒术，打开的门户必须越大不说，念咒沟通的时间也越长，紧急的时候还不如道术迅速，上次女巫们合力以炎属玄灵之力攻破闭棘，就是使用咒术。

　　沈洛年现有的妖气太弱，没有一个玄灵会理会他，所以也不能使用咒术，但因为血冰戒已经和某个玄灵产生连结，所以只要能开门，就有机会藉此和咒誓玄灵联系，并找到怀真。

　　这说来简单，实际却有困难度，因为道武门所传的咒誓之法，联系的玄灵和怀真不同，现在只能以道武门的法门推敲怀真的法门，进而在艾露的协助之下，推测呼唤玄灵的咒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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