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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〇


  小桂会意道:“他们二人就是我这回‘探监’的对象!?他们的徒弟,那个什么‘一心三玉’的三位道长,这十几年来的日子,大概也不好过吧?”

  “你是指,师父犯错,徒弟跟着倒霉?”小千摇着头道:“这种遭遇倒是没有发生在‘一心三玉’他们身上。应该说是前任掌门‘心照道长’明理之故吧!其实,心照道长也不曾因为武林联盟中的事件,而对心月、心无他们有所责难。但是,由于心月和心无道长他们自责于未能维护你娘的安危,后又无法为她之死主持正义,在歉咎难安之下,才向心照掌门提出面璧自禁的要求。”

  “如今……”小桂抿嘴轻笑:“我娘既然没死,他们也不该继续自责下去了!”﹝有关昔日‘武林联盟’所发生之事,请看前集‘江湖风神帮’。﹞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非得上武当山不可。”这小鬼笃定道:“当今武林由于武靖扬的阴谋,已被搞得腥风血雨,怨仇如山。武当派既执武林牛耳,就更要先从武的阴谋中跳脱出来,进而引导整个江湖武林走出阴谋、重拾和平。这种事,是这些名门大派该尽的小小责任之一!总不能凡事都只交给我们少年仔来担当,你们说对不对!?”

  “对——极了!”

  “我们还年轻,正该好好享受自己的黄金年华,如果老是因为一些过往陈迹、陈年故事,忙得没空过自己想过的日子,岂不是浪费了我们大好的青春?”

  “是——!”

  “所以……”这小鬼越说越带劲:“我们一定要上武当山,一定要探监、也一定要说服心月和心无那两个老迷糊,叫他们放弃面壁,出来对付害他们白坐十几年黑牢的‘屠手’武靖扬!”

  “哦——!”其他三人恍然大悟:“原来你上武当山,为的是找打手对付那位武林盟主呀!”

  小桂嘿嘿直笑:“当然喽!我听说,那个姓武的本事不差耶!如果要我们去应付,未免太辛苦了些。既然武当派里面有那么多高人,当然得叫他们出去运动、运动才对。人老了不运动,筋骨会更容易老化的,我这可是为他们好!”

  “真是说得比唱得好听!”小千啧啧反讽。

  “谢谢夸奖。”

  这小鬼从不会因为别人的嘲讽,而动摇自己比长城还厚的脸皮!

  客途思虑道:“小鬼,你真的认为,我们前去探监,有可能引起武当的不悦,进而造成误会?”

  小桂想都不想就能回答:“理论上,当然不会!”

  “不会!?”月癸瞪眼嗔道:“既然不会,你干嘛假设那么多无聊的问题?居然还考虑,万一要跑路时,该怎么办这种事!?”

  小桂不以为忤道:“凡事多想想总没错。想过而未发生不幸,总比发生不幸却没想过该怎么办,容易面对。不是吗?”

  他做怪的眨眨眼,转口又问:“除了这些什么玉呀、心呀的高手之外,武当派还有些什么人?”

  小千道:“其他就是一些和白承志通辈份的年轻人了。譬如‘武当七星’。他们可是武当新生代里最有潜力的七名出家人。此外,武当俗家弟子中,在江湖上比较有名的就有‘野鹤’西门宇、‘射日剑’胡允文、‘嘉陵一剑’江青枫等等,他们都是玉虚的师弟,现大多已自立门户……”

  就在他们边走边谈论著武当现今的‘名人榜’,山林间,忽然响起一阵清越的铃声……。

  “殷老哥来了!”

  和风拂过小桂他们喜悦的话语,温文儒雅的殷士民随之现出身形。

  小桂等人满心愉悦的迎上前去。

  小千眼尖,看出殷士民又有不同,欣悦道:“殷老哥,你的脸上红光隐隐,显然神功大进,绝非昔日所可比拟呀!”

  殷士民神情极为愉快,但仍一本百余年前的‘古人’姿态,客套的直道托福!托福!

  打完哈啦,殷士民说明来意:“吾乃受洪湖龙君所托,特来向汝等致谢。汝所开办酬神法会,洪湖龙君与其所辖白水龙王俱受其惠,故要吾转告其衷心之谢意。”

  月癸哈哈笑道:“小老千的法会真的管用?不简单!不简单!”

  小千白她一眼:“什么话?你忘了本道士是混那座名山?这种酬神谢安的法会,只是小场面,如果连这都办不好,岂不早就被逐出师门,赶下茅山。”

  月癸喀喀笑道:“老实说,不是我想怀疑你,而是这年头自称本尊、天师的骗子特别多。他们一天到晚办法会,敛取了不少钱财,但是否真的有神通、有法力,那就不带保证喽!”

  “少拿我跟那些‘术仔’比!”小千啧声道:“我们这些正统天师的形象,就是被那种不学无术、专行诈骗的半吊子术士给破坏怠尽。”

  小桂捉弄道:“你也是学阴阳五术的人,难道就不是术士!?”

  “不是!我是道士——修道之士,懂吗?我们的层次可比那些‘术仔人’高明多了。”

  他们三人便针对‘术士’、‘道士’之间有何异通,展开一场无聊的狡辩。

  客途冲着殷士民无奈的耸肩道:“他们三个就是长不大。唉……”

  殷士民闻之哂然,却语含折思道:“身处愈复杂之境,愈以单纯之心应付,未尝不是件好事。江湖之中,固然人心险诈,但若要怀赤子之诚,必能生机处处、逢凶化吉。”

  微微一顿,他又清雅道:“尔等此去武当山,路途非遥,但凶险不减,谨记,切莫大意。”

  争论中的小桂,充分发挥他分心二用的本事,一听到殷士民的嘱咐,立刻丢下月癸和小千,转移注意的问道:“殷老哥,你是说我们已经被人盯上?”

  殷士民含蓄一笑:“隐身之术,可欺君子,难防小人。解乎?”

  “不解!”月癸的眉头皱得足以夹死苍蝇。

  “解——!”小桂和小千俱是若有所思的不住颔首。

  客途亦是稳重的点点头,表示明白。

  “如此甚好!”殷士民安然道:“吾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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