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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阿三笑嘻嘻道:“俺‘三撇老蛋’今天只撇了一下,对折啦,五千两,全部一共一万五千两。”他拿出一张白纸,递给王坚:“请签字!”

  王坚挥出掌劲,将白纸震得粉碎,冷森道:“死到临头,还在装模作样,给我拿下。”

  蓦有七名棉衣卫抽刀投向小邪,刀锋凌厉就要砍下,小邪冷喝:“滚回去!”右手推出淡柔一掌,已然将七名锦衣卫逼退。

  邱公公大惊,吼道:“弓箭手侍候!”

  命令方下,数百名弓箭手已搭箭上弦,张满弓,蓄势待发。

  小邪轻笑道:“山羊猴,你要抓人,也得有理由,太原城可是有王法的地方喔!”

  王坚和邱公公闻言,心头已暗道:“果然耍出此招了。”两人更为狡笑,王坚道:“任你如何狡辩,今天恐怕也难逃噩运”他冷笑道:“你无故拆毁城门,视同造反,本官必须拿你问罪。”

  此言一出,通吃帮弟兄全都哈哈大笑,如此杰作,果然轰动全城。

  小邪笑道:“我们不是打过赌,城门倒塌,可不关我的事。”

  王坚冷笑道:“本官指的不是此事,乃是你又在东北城开了一座门,此举你心里明白得很”

  小邪装蒜道:“明白?什么叫明白?说话客气点,否则你的屁股就白不起来了。”他冷道:“证物,没证物就是诬告。”

  “第一、你的大镖车已不见,第二、你曾对本官夸下海口,有办法将镖车完整无缺弄出城。第三、你先震垮城门于先,再凿墙于后。除了你,天下恐无人有此能力。”王坚冷笑道:“凭这三点,我就能定你罪名。”

  “嘿嘿!定我罪,”小邪狡黠笑道:“怎么定,我看你买把大铁锤,将那些罪状写在木板上,一锤锤的钉在墙上,多钉几下,我会觉得很痛苦的。”

  阿四叹息道:“有些人说话就像在放屁,管说不管用,还要抓铁锤逢人就钉,我看他老婆早就变锤锤(呆)了。”

  阿三频频点头,道:“看你那么喜欢钉人,干脆就封你一个外号:‘天下第一钉锤’你觉得如何?”

  几个人叽哩咕噜一阵,已勃然大笑起来。不久,小邪睨眼道:“鱼虾之嘴,何饭不吃(欲加之罪,何患无词),可惜你只适合吃软饭,我这个硬饭,小心啃断你牙齿。”

  王坚老脸一变,正待发作,阿三又叫道:“这算哪门证物?本帮的镖车爱怎么送,没有必要告诉你,你更没见着镖车出了城,凭什么拿它当证物?至于震垮城门一事,小邪帮主早已‘元气大失’,哪还有兴致再凿墙?黑皮奶奶的,你有没有人性?”

  “哈哈哈……”王坚突然大笑:“说得好,答得妙,本官真是拿你们没办法。”

  小邪也不客气,笑得比他更大声:“说得好,答得妙,软话一吃多,舌头都变软了。”

  王坚煞住笑声,怒道:“杨小邪你三番两次,口出不逊,侮辱本官,饶你不得。”

  小邪不屑道:“嘿,我可没骂你,你硬要将我的话往身上砸,我也没办法。”

  王坚切齿一阵,突又大笑,道:“杨小邪你当真以为我是为城门一事而来?”

  小邪间言,心知不妙,却想不出毛病出在哪里,仍保持不屑姿态,道:“管你铁锤如何敲破你家铁锅子,也不关我的事。”

  王坚冷笑道:“任你狡黠如狐,今天也难逃死路。”他指向邱公公,阴狡道:“你可认识他?”

  小邪瞄向他,觉得他都已五十几岁出头,连根胡子都没有,当下戏谑道:“这老头是谁?该不会是没毛吧?”

  邱公公黠笑道:“本官隶属司礼监,乃王公公手下,不是梅豪(没毛),姓邱、单名一个梅字。”他倒高雅的报出名号:“现任为监军使。”

  “监军使?这是什么玩意儿?”小邪倾头耳朵送往柱椅后的小丁,希望小丁告诉他是何含意。小丁轻轻一笑,细声道:“是太监的一种职务,管印信、礼仪……”她还没说完,小邪已笑出:“哦……原来是个太监,那你不只是没毛,连‘那个’都没了。”

  阿三、阿四和小七己禁不住轻笑起来,小丁虽脸红,亦窈笑不已。

  大监对此最是敏感,邱梅间吉,登时怒喝:“杨小邪你找死!”一掌就掴过去。

  小邪封出掌劲,已将他逼退,笑声更炽:“好好好,别生气,就算你有好了,也不必生那么大的气嘛,哪天弄个假胡子挂挂,不就成了?”

  邱梅心知不是他对手,也不再出掌,怒容满面,反笑道:“冤家果然路窄,杨小邪你作婪也想不到,有人认出你就是劫走叛贼张克正的人吧!”他摊开通缉今,奸笑不已。

  小邪乍见,苦笑不已:“哇佳佳,这下可落蛋了,怎么在节骨眼里,老是出毛病?”

  王坚大笑不已,道:“杨小邪你想不到吧?”

  “是有点想不到,小邪指通缉令,甚不高兴道:“想不到你们把我的像画得那么丑,真没水准。”

  杨小邪发威第二章补完

  瑞雪银白,来自清冷天际,毫不间断地撒向大地,勾出一座水晶般雕出的山河,白如刻霜山峰,总会有古松苍翠透出雪面,或稀稀松松,或浓浓密密,仿佛白玉屏风中的绿翡翠,穿向人们舒活眼眸,更给画一般的景物带来无限生气。长而弯结了冰,滑亮如镜,曲游翻转,隐隐现现,真以为仍在流动的银河,从远处一直延伸近处,再弯向远处。若有人从山头那端往下滑,必能顺畅无阻地泄往无垠的梦幻世界。

  另有一条嵌在雪中的黑河,滚流般刺向山的另一边——那座庞然无际的都城。黑河在流,也有声音,流的是穿梭不息的人群、马车。雪花溅落泥泞,官道一路湿渍渍,让人浑身着了粘糖似的,很不舒服。

  小邪就坐在一辆破了一半车门的马车上,双腿荡在车后,悬空的甩来甩去,他正甚有兴趣地看着紧跟不放的另一辆排场十分豪华的马车。

  马车再行,酷冷的冬季里,小邪仍一身便衣,一点也不觉得冷。豪华马车的车夫已瞧见小邪如此“神勇”,禁不住向他投以佩服眼神。小邪想装出一副不在乎神情,但就是装不出来,让人觉得他十分怪异而好笑——

  ——明明就是得意样,却百般做作,像小孩扮大人一样,甚为惹人。中年车夫已忍不住笑出声音。

  车中传出女人声:“阿安,你笑什么?”听声音,是个少女。

  “回小姐,没……没有!小的只是想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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