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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七


  小千瘪心道:“我倒希望听错,免得像呆子一样的被他耍,而且还玩的津津有味,可糗大了!”

  想及自己自以为高人一等的计划,到头来仍被人玩弄于掌上,而自己还一无所觉,贼头贼脑的耍着,他就糗笑不已。

  武帝也好不到那儿去,窘笑道:“你想他的目的何在?”

  “耍我们啊!”小千瘪笑,回答的很干脆。

  “除了这些……该还有别的吧?”

  小千已凝起心神回想事情种种,不久已道:“我想他的目的最终还是在摆脱自己与月神教主的关系。”

  武帝不解道:“这怎么说?我还以为他想借我们之手除去柳银刀,你没听柳银刀最后那句话?他分明也是中了教主的诡计。”

  “这也是教主的目的之一。”小千甚有把握道:“不过我还是认为他在脱嫌疑成份为大。”

  武帝道:“怎么脱?他不也曾在竹轩与我们动过手?既然照了面,为何还要脱嫌?”

  “照了面,你却不知道他是谁。”小千带有狡黠意味道:“你事先不也认为柳银刀就是教主?可见他的阴谋收了效果。”

  武帝道:“就是如此,我才认为教主有意让柳银刀在我们心中变成真教主,再借我们之手除去,他只是没想到你事先已另晓他秘密罢了。”

  “这点就不正确。”小千立时说明道:“整个计划都在他掌握之中,从我在溪边饮水发现血迹开始,他就有意牵着我的鼻子走,这秘密当然也是他有意透露的,他怎会一无所知?”

  武帝凝神倾听。

  小千解释道:“当时他杀了手下叛徒……这可能不是叛徒,只是他布局的牺牲品,当他杀死一名手下时,就把他推到溪边,让血液随溪水流到下游而引我寻往上游,他才又杀了另两名手下,他料到我会去检查尸体,等发现是月神教徒时,我一定会去跟踪,所以他故意走的较慢,以能让我跟上,一直带到废宅。”

  顿了顿,他又道:“当时废宅中已有柳银刀在等候,他似乎等了很久,所以见到教主时,才会说‘你终于来了’,可见是教主早就约了他,而引我的事,也是预谋的一部分。”

  武帝茫然中似已有所了解,遂道:“然后教主故意说出要埋伏扑杀你的话来吸引你,你果然被他所吸引而听到‘落鹰峡’阴谋一事了?”

  “不错。”小千道:“他也算准我会告诉你,所以才再订了引诱你离去之计。”

  武帝苦笑道:“他当然也算准我会赶至‘落鹰峡’以帮助你了?”

  小千点头:“这本就在他预测之中。”

  “他也算准我会冒充他了?”

  “这倒未必。”小千道:“他只要你能赶来,扮成任何人,跟他并无直接关系,因为他本就不准备出场,你们不可能形成对立的情况。”

  “这就是你所说他想摆脱与月神教主关系的原因?”

  “并不完全如此。”小千道:“最重要还是在于我们从一开始到刚才,都不知他已找了柳银刀当替身,而在废屋中,柳银刀只是声音较近中年,又以‘属下’称呼,我当然不会想到他就是柳银刀,也不会想到他就是替身。”他反问:“若不是他最后那句‘中了阴谋’的话,你会否认他不是教主?”

  “只是怀疑而不否认。”

  “这就对了。”小千道:“如果一掌把他打死,来个死无对证,我们疑心是否会更加减少?”他黠笑道:“可借你火气不够大,没把他给打死,也就点通了这一切的阴谋。”

  小千说的甚有道理,武帝在无法找出其他理由下,只有相信了,遂苦笑不已:“月神教主如此处心积虑的安排,为的只是要脱嫌疑,他的目的何在?”

  小千也感到头痛:“这就是我想知道的另一种原因,他这样做太不合理了。”

  武帝问道:“何处不合理?”

  小千道:“他要脱嫌,就已不大合理。”他解释道:“第一我们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就算他站在我们面前,我们也未必知道他是教主,照此常理,他不应该会有脱嫌的举动。第二,他所用的花招诡计,虽能瞒过我们一时,也未必能瞒得了多久。毕竟他也知道我不是呆子,何况月神教也不会为了柳银刀这个假教主翘了而不再出现武林,只要江湖还有月神教徒活动,这诡计早有被拆穿的一天。”

  “也许他只是想瞒我们一段时间。”

  “这也不无道理。”小千道:“若真如此,这段时间对他来说相当重要。”他皱眉瘪笑:“我就想不出他现在有何重要事情必须如此胡搞?我看是心理不大正常,以耍我为光荣吧?”

  武帝轻笑道:“能耍你,何尝不是一件得意的事?”

  小千也瘪笑不已:“你们这种人,心灵都不大正常,快接近虐待狂了。”

  他从瘪笑而转为自得的笑着,毕竟他也觉得自己有这个毛病,不也是有虐待狂的倾向?

  武帝笑了一阵,问道:“除此之外,月神教主还有何目的?你能猜透?”

  小千道:“能猜透就好了,毕竟这些事情都是我们合理的猜想,对与不对,还得抓他出来证实,才算准确,反正他是冲着我来的,迟早会被我摸清,现在再乱猜,就跟他一样有虐待狂了—一虐待自己的虐待狂。”

  说到后来,他也放弃猜想。

  毕竟他所知道的线索太少,无从做更深入的了解,就连柳银刀为何被摆了道还不自知,他与教主连照面谈话的机会都没有,又能如何对教主妄加猜测?

  何况他也知教主心机极深,自己被他耍的团团转而不自知,再猜下去,无异是自找麻烦。

  武帝道:“就这样由他去了?”

  小千瘪着嘴,他虽放弃猜想,可未放弃追查,毕竟这个脸,他丢的很不甘心。

  “既然卯上了,哪能由他嚣张?我得好好扯他一次后腿!”小千含有报复的说。

  武帝淡然一笑:“你将从何处下手?”

  小千稍加沉思,已有了决定:“还是从柳再银身上着手。”他解释道:“因为柳银刀已搅上了月神教主,他若没死,一定不甘心受愚弄,必定会找教主算账,他若死了,他那不成器的儿子还是会去找教主,我盯着他们,多多少少还可以得到教主的蛛丝马迹。”

  武帝道:“要是他们找不到教主,你岂不也白费了?”

  小千自得邪笑道:“哪会白费?别忘了他对我很感兴趣,我找不到他,他自然会来找我,当然啦,这须要一点手段才行。”

  他笑的更邪了,似乎这手段甚有效果。

  武帝不禁想问。

  小千却摇手截口邪笑道:“不能说,不能说,说了就不灵了。”

  他不说,武帝也不便追问,淡笑道:“希望这方法会有效果才好。”

  小千闭眼道:“没有效,我就说给你听了。”

  武帝只能干笑着。

  小千想的手段就是那群女人堆—一水灵、水仙、姥姥、水月、水柔等人,她们自称“南月神教”,自是和教主有所瓜葛,只要他从中一搅和,教主不吃不完兜着走才叫怪事?

  他因水灵他们和武帝似乎有误会,是以他不便告诉武帝。

  此间事已告一段落。

  武帝遂问:“你可要和我回去练功?”

  小千道:“不必啦,暂时够用了,反而让柳再银这小子逃了,将来要找他可就难了。”

  “可是你的伤……你也该养好伤再去。”

  小千瞧向左臂伤口,轻轻一笑:“小伤一件,算不了什么,如果为此而躺下来养,那才叫痛苦,时不宜迟,我可要走了,你自己小心,很多人都在找你,是算账的!”

  招招手,他已追向峡口,远远的传来笑声:“别忘了把黑衣服给脱了,免得别人又误会了。”

  “我省得……”

  武帝也招起右手,见小千离去,他似乎也怅然多了,感叹一阵,也飘离此处。寒风中带着血腥,那些牺牲者已冰凉的躺在地上,任飞沙裹袭。

  只有两名幸免者,趋动艰辛身躯,想延喘性命。

  然而冷风中吹来一道黑影扑向他俩,仍然取去了两人性命。

  他还拿出瓷瓶,撤出白粉,尸体开始溶化,不到盏茶工夫,已全化为血水。

  来人冷笑:“绿小千,任你聪明绝顶,也永远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笑声更冷、更残,他已飘飞消逝。

  莫非他才是真的教主?

  回答的只是一缕缕掠刮的寒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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