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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九


  “这么好……”

  “还不一定……”

  毛盾仍有所顾忌,策马狂奔,这一奔驰,不懂骑术的毛头即被颠得东倒西歪,赶忙伏在马背上不敢乱动。

  还好在金武堂,毛盾和那莫名相遇的女子学了一手骑术得以安稳操骑,二人方免于摔落地面。

  奔行平稳后,毛头才敢再探头。

  他看见身旁仍有几匹快马随行,便笑道:“我怕单独一匹马冲不散他们,故而找到村间那养马场就轰来一大堆。”

  “我怕你真的被冲散,所以跳上你这匹……”

  说话间,毛盾显得很吃力。

  毛头急道:“你的伤?”

  毛盾都快没力了:“得找地方治,不轻……”

  毛头惊急:“他们不是放了你,快停下来疗伤呀!”

  “未必……”毛盾苦笑道:“我好像废了三清,那千心老道一定会发疯……”

  话犹未完,身后远处已传来喝声:“在那里!”

  两人闻言,不必回头亦知有人追来了,哪里还顾得了伤势,毛盾跳往左侧马背,叫毛头趴好,马鞭猛抽,双马如箭冲逃。

  毛盾还停以长鞭扯住毛头的马,免得冲散开来。如此双人双骑,马匹的负担减轻了,速度自然加快不少。

  可惜已冲出山区,欲找藏身处甚是不易,毛盾只好拼命地往官道冲去,一些过往旅客全被吓得往两旁逃窜。

  毛盾仍是不敢稍慢,马鞭直挥,马匹没命狂冲,眨眼已到达一小镇,毛盾仍不停,更把马匹催急,飞箭般蹿入街道。

  此时忽见前头辆马车迎面驶来,双方眼看就要相撞,那拖车马匹似较胆小,已人立而起,马车车夫更是惊慌万分。

  毛盾勉力一闪,使马匹得以从旁闪过,他猝而提身往车蓬撞去,长鞭更卷,也把毛头卷了进来。

  两人落入尽是棉被、木箱的乱堆中,抬头望去,两匹马仍往前狂奔。毛头赶忙拖来棉被盖住自己和毛头,反方向又往来处街头行去。

  这不是自投罗网?

  毛盾却不得不冒此危险,毕竟伤势在身,策马狂奔走不了多远,倒不如来个逆向而行,让对方无法捉摸。

  两人紧闭嘴巴,睁大眼睛,竖起耳朵,听得一阵阵衣袂破空之声往小镇上掠去。

  “抓住那小妖道。他敢反抗,就杀了他!”是千心愤怒的声音:“他敢杀了三清,已是武当仇敌,任何人不得放走他!”

  声音近得错身而过,毛盾几乎停止了呼吸。他整个人已愣住了,实在搞不懂三清为何死了?

  ▼第八章 老烟枪

  难道是自己用劲过猛而出了差错?若他真的死了,自己和毛头这两条命可就是悬在刀口上了。

  现在就是武当掌门也救不了他们了。

  事情的变化实在是出乎人意料之外。

  此时听得千心声音远了,毛盾才敢掀起棉被一角偷瞧,他们全进了小镇,该较安心了。

  但陆陆续续又有武当弟子在路上搜寻,遏得二人难以安稳。干脆找了口箱子,把里面珍贵丝绢抓出来,一人一口躲在箱子里。

  二人才躲起不久,即听到有人拦车检查,还敲敲打打,幸好二人并未拿掉所有布匹,敲打之所仍结结实实,终于逃过搜捕,任由马车载往不知名的地方。

  只觉得时间过得漫长,毛盾借此机会运功疗伤,而毛头早已因疲惫而睡着了。

  待毛盾功行三周天之后,但觉胸口稍为顺气些,他才敢放松了心情,偷偷打开箱子往外瞧,漆黑一片,车子较平稳了。

  “难道是夜行,马车走慢了?”

  四周一片宁静,毛盾觉得危险已除,这才慢慢爬出箱子,随即往四壁摸去,竟然不是布缝!

  不可能,怎会变木头?

  毛盾焦切再摸,发现窗口,猛地推开,忽地一阵冷风灌进,看前头是水波荡漾,敢情他人是上船了。

  他再次往四处瞧,终于肯定是上了不小的船,他自嘲地笑了起来。

  “也好,反正是走得越远越安全。”

  他推醒毛头,告诉他真相。

  毛头愣道:“坐船,要到哪里?”

  毛盾轻笑:“天涯海角。”

  毛头搔着光头:“会不会已经出海了?”

  “没那么快吧?肚子都还没饿……”说着说着,肚子就发出了咕噜声,他笑道:“不说还好,一说就饿了。”

  “我也是,出去找东西吃吧!”

  “你的伤……”

  毛头耍着双手,道:“内伤要慢慢治,只剩左肩被妖道打肿的地方还疼着,不过碍不了吃饭,你呢?”

  毛盾苦笑道:“还好,不过一个月之内恐怕不能跟人动手,除非有灵丹妙药,或是七天七夜不停地让我以秘功疗伤。”

  “等下了船,再找地方?”

  “就这样啦!”

  毛盾管不得伤势可能复发,即推开窗口,爬了出去。

  此船不小,还有轩房,他们在右侧,全是堆了一口口箱子,至于在前舱则有灯火,想是有人在那头。

  毛盾摸了过去,临齐轩房,见桅杆上还挂子一串的灯笼,一闪闪地颇有风尘味。

  毛盾终于探到那头,灯火下摆了棋盘,一老一少正杀得有劲。

  老者年约六旬,少者二十上下,一身船翁打扮,肌肉结实,脑袋也不差似的,手中抓着一把宰杀对方的棋子。

  “马后炮没棋啦!还想得那么清楚?”老者挖苦道,一口长烟吐得年轻人猛摇手以散烟。

  实在想不出花招,年轻人才认输,却又不甘心道:“再来一盘,以前都能赢你,现在怎会输你?”

  “以前是不赌银子,谁赢还不都一样,现在不同了,呵呵呵……”老者将棋盘左侧的银子挑落腰带:“都是银子惹的祸,害你输得那么!”

  年轻人不信邪,又摆了一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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