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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三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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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爷道:“总不能为了预防而不公于当事人?” “是,大人。”捕头不甘,也不敢再吭声。 县太爷将一张宣判书抽去,又拿出另一张白纸,高喊:“方才宣判:被告梦丹丹妨碍风化之罪成立,罚金五百两。” 梦丹丹顿时怔诧:“你判我有罪?” 县大爷冷道:“有何不服,听完本官判决,可以向巡案大人投诉。” 梦丹丹咬牙切齿:“狡诈之徒?” 这次说得小声,县太爷没责她打板子,只冷瞄一眼,再宣读:“被告梦丹母明知现状社会中,不容许裸露全身之事发生,其却为着艺术着迷,不断以裸露出现,以表现艺术,举止皆在公众场合表演,且招来观众欣赏,实是惊世骇俗,虽被告说及观众全为艺术欣赏者,然事实却非如此,漏洞百出,寻找艺术者少,寻刺激者多,已为艺术表演抹上一种色彩,纵使观众全为艺术者,亦该在私人隐秘地方进行,无须招摇,扩大至不懂艺术之百姓,而其三番两次,一犯再犯,显然赌气成分甚高,置善良风俗于不顾,罪不可赦,然顾及其为艺术牺牲,已达疯狂程度,显然赌气之中,仍有深陷不能自拔之因素,而视其犯罪动机,并非属大奸大恶之人,故而判罚金五百两,以能让其警惕,从此注意自己的行为,免得再犯类似的罪行,被告梦丹丹你可服气?” 梦丹丹斥叫:“不服,你们全都是一样!” 县太爷道:“你明知那举止不会被全国善良百姓接受,为何要如此?” “什么不能接受?那裸体画像呢?” 县太爷幽默一笑:“你将那种裸体画像拿出来,本官判那画中人的罪行?” 梦丹丹一愣,随又叫道:“它是画家画出来的,你该判那画家有罪!” “是吗?就算画家所画,也是他自己欣赏。” “谁说的,有的还不是公开展览。” “他们展览的是画家艺术创造。” “我跳的也是我的艺术创造,他们无罪,我为何有罪?司法不公?” 县太爷瞄她一眼,幽默说道:“你看过,看那画像的人那么激动地猴急乱叫乱跳着?” 梦丹丹呃呃老半天,答不上口。 县太爷淡笑声道:“你若像画像那样,呆呆不动站在那里没人乱吼乱叫,本官一定判你无罪。” “那是群众自己要叫,我有什么办法?” “所以你只好相信,懂你们这门艺术的实在不多,你只是一直牺牲到底,接受法律制裁。” “什么法律,全是屁话!” “住口,再喝下去,再责十大板!” “我不怕,我要抗争到底,屁法律,屁法官?” 县太爷喝令,侍卫又抽来十大板,打得梦丹丹泪水直流,唉叫连连。 “被告梦丹丹听判!” 县太爷抽出第三张纸绢,冷冷念来:“梦丹丹妨碍风化案,判拘禁三十日,其判决理由如下,被告梦丹丹性情激动,在本官审理中,不肯合作,硬指司法不公,竟然为抗议而当庭裸露,经本官言语制止无效,乃命侍卫以篷布套身,方能掩去其身体,被告如此粗鲁行为,不但藐视法庭尊严,且已触犯故意公然裸露之妨碍风化之罪,判刑拘禁三十日,又其有裸体犯罪习惯,故不得易以罚金,让其拘禁中冷静反省,以达到惩罚效果,被告你可心服?” 梦丹丹直吼着:“我不服,我要抗议!” 她又想扯往衣布,可借双手被绑,无法扯及。 县太爷冷道:“抗议无效,立即行刑?” 捕头心头大喜,即刻喝令,将梦丹丹拖下去,任由她争叫,可惜无人再理会。 她一走,公堂已静多了。 县太爷瞄向小勾及其它四人,淡声说道:“你们又该让本官如何判决,才能心满意足?” 那告密的刘天保得意地笑着,他以为县太爷说的不是他,而另外三名观众已猛磕头请求大人从轻发落,只有小勾默默不语暗自窃笑着。 县太爷冷道:“你在笑什么?” 小勾扯下布条,强忍笑意:“我在想……那梦丹丹这下可爽了,可以天天露,还有免费观众。” “大胆,胡言乱语,责两大板。” 侍卫抓杖打来,小勾根本不痛,装模作样地叫两声即了事,打完,仍自笑个不停。 县太爷纳闷:“你还敢笑?” “大人,我在笑我自己总可以了吧!” “你有何好笑?” “怎么不好笑,小小年纪跑去看脱衣舞,还被擒到公堂,现在出去,不被当英雄才怪!” 县太爷闻得也想笑,冷道:“本官未必判你可以出去。” “那更好,大不了再关三十日,出去更风光,他们会猴急地问我,梦丹丹所发生的一切。” “本官不会把你跟她关在一起。” “没有用的,你说了,外面的人根本不相信。” 县太爷一时头痛,这小子实在难缠,得想法子治他,在还未想好之前,先判他人再说,冷哼一声,已转向那三名观众,冷道:“你这三人,别的不看,去看脱衣舞,罚你们每人十两银子,而且还要老婆亲自来领人。” 三人一时愁眉苦脸,直叫着老婆来了,耳朵准拉断,然而又有何奈? 县太爷转向刘天保,冷道:“刘天保你罪加一级,偷看表演也罢,被轰走时,竟心生报复,实为奸狡之徒,一生中不知陷害了多少人,不罚你,天理安在?” 刘天保登时脸色大变,磕头连连:“大人饶命啊,小的是为善良风俗,才出面检举的啊……” “既知为妨碍风俗,为何不先检举,而等观赏被轰走时才告密?可见着你纯为狡辩,念在你检举有功,本该责你五十大板,现在折半再打折,责二十大板,十两银子照罚,来人,行刑?” “饶命啊,大人!” 刘天保泣声哀求,仍被打得皮开肉裂,差点儿昏死过去。 小勾一旁瞄眼直斥:“算你幸运,在这里被修理,否则你出去,一定被乱棒打死,坏人好事,真是作孽!” 县太爷冷道:“小鬼你在恐吓他?” “不不不,小的是实话实说,他坏了群众欣赏艺术的权利,群众是愤怒的,对他一定怀恨在心,他这一出衙门,少说也还得生几颗瘤才了事。” 那刘天保都被责杖了,痛也挨过,想及此事,立即惊叫:“大人您要设法保护小民安全啊。” 县太爷冷道:“自作孽,怪不得人,不过看在你检举有功,又已责杖分上,本官派人送你回家,以后如何,全看你的造化了。” 刘天保连连道谢,只要他能回到家,他即刻躲起来,自可免去这场灾难。 小勾冷斥道:“好狗运,否则我也想咬你两口。” 县太爷冷道,“小鬼你自身难保,还如此嚣张?” 小勾道:“大人,我只不过是犯了小小风化罪,大不了罚金,叫老婆来领人,关三十天,或责杖二十大板,我还有什么好怕?” “你不怕我判得比他们重吗?” “这岂不变成笑话?从犯比主犯判得重?走到哪里,大人都要提心吊胆喔?” “好一张伶牙俐齿!”县太爷黠逗而笑:“不过本官也非省油的灯,一定判得你轻,又有效果。” “那请判啊,小的洗耳恭听。” “本官不判拘禁,不判罚金,不责木杖,是以爱心鼓励,让你风光出去,让百姓有警惕,从此不再看脱衣舞。” “真有这么宽大的判决?” “有,那就是,本官判你脱光身子,只穿内裤,当街游行一周。口中喊着:‘看脱衣舞表演的下场就是如此。’你认为效果好不好?” 小勾登时笑不出来:“大人,你这是虐待幼童?” “你不是说,已满十八岁,成年了?” “可是瞧的是眼晴,我的肉体无辜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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