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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〇


  小勾嘴巴仍含着花蕊,双手揪住花茎,若是袁百刀一拖,将会连根折断。

  袁百刀惊怒,不敢再扯动,怒吼:“还不快放嘴、放手,你不想活了?”

  此时花蕊已有淡淡蜜香般液体流出,小勾一时觉得好吃,立即吸去,那液体不断流入口中,茎叶己渐渐转白。

  袁青萍早就立在树干上,见状已惊叫:“师父你看。”

  袁百刀斜头瞧去,顿时怒叫:“你敢毁我花王?”

  顾不得,他猛扯小勾,欲挽救黑寡妇。

  “呵呵,黑寡妇已变成白寡妇了?”小勾吸得满口香液,直往腹中吞去,一时清凉舒服得促狭怪笑着。

  袁百刀脸色铁青,那黑寡妇当真变得全株通白,花蕊径自又复合,顶端还凝液如露,除了颜色外,一切完好如初。

  “我杀了你,敢偷吃灵液?”

  袁百刀怒火焚心,劈掌就打小勾,揍得他如皮球乱弹,脖子又被套着,弹出去又被揪回来。

  “别打啦,黑寡妇有两株啊……”

  小勾未喊完,但腹中冰凉化为火热,直冲四肢百骸,一时忍受不了,已晕了过去。

  “你骗我,哪来两株,我揍死你。”

  袁百刀又自拳打脚踢,可惜小勾已一无所觉。

  袁青萍瞧得不忍,急道:“师父他药性发作,不冶他不行的。”

  “偷吃花毒,死了算了。”

  袁百刀仍想知道发毒状况,不再猛揍,跳回地面,将小勾摆上,检查他瞳孔及把脉。

  “奇怪,脉搏怎会没了?呃?又有了?简直乱七八糟。”

  他从来未见过如此奇怪脉搏,可以完全停止,也可以乱跳个不停,他立即截向小勾数处穴脉,替他引脉逼流,但双掌一抵脉道,却发现有股吸力,似欲将自己功力吸去,他大惊,未敢用内力救人。

  “看你造化啦。”

  他连喂了几颗药丸给小勾,一时也不知如何救人,谁知药丸方逼入腹中,立即又吐出来。

  袁百刀冷斥:“没救了,妈的,要死,也不必害我赔上一株万年花中毒王。”

  恨恨骂了两句,眼看小勾已无气息、脉搏,无可奈何地懒坐地面,喃喃斥道:“什么有两株黑寡妇,全是鬼话连篇,老夫费尽千辛万苦,才从长白山雪冰洞中找到它,还怕它养不活,连同泥土也一起搬来,差点儿累死那里,你却一口毁了它?把黑变白?现在变成白寡妇,也不知能否管用。”

  斥骂中,他无法失望地又爬向树干,瞧那变白的兰花,他还带着希望地找第二株黑寡妇,可是这哪能找到,又骂了小勾临死还要骗人。

  袁青萍心情沉重地移向小勾,小小的生命就此去了,她于心不忍,挽起袖子,替小勾试去脸上的血迹和污垢,还他新面容。

  擦了几下,小勾突然有了反应,微微地呻吟。

  袁青萍登时激动:“你没死?师父,他还活着。”

  “活着,我打死他?”

  袁百刀想到他毁去自己心爱的毒花,怒火又起,跳下树干僻僻啪啪地揪打过来。

  小勾越打越清醒,终于有了痛觉,吱吱叫痛。

  “痛?你还知道痛?万才诈死来骗老夫,现在真的要你死?”

  三拳两拳再揍,气不过,一脚踢得小勾高飞摔去,直落不远处的池塘。

  小勾一落水,但觉热毒去了不少,身躯舒服许多,但胃腹那把热火,仍火烫烫的,逼得他猛喝冷水,较为好过些。

  袁百刀看他不病了,更是发火,一手又将绳索揪来,拖小勾上岸,一掌打得他腹中冷水飞溅,小勾哇哇痛叫:“别打啦,有两株,真的有两株黑寡妇。”

  “放屁?你说有?好,给老夫找出来,否则我就剥了你的皮?”

  他将小勾抓吊起来,掠回树干,再抓小勾双脚,像上次一样,倒吊扭向兰花。

  小勾一脸苦笑,当初为何要意气用事,心想方才把汁液吸出,黑寡妇才变白,若再吐回去,想必会变黑,于是又含向花蕊,咬断蕊心,想吐回东西,然而口中全是唾液,那汁液哪还吐得出来,他正感失望,又觉舌尖有凉液送来,原是白寡妇汁液涌来,那清凉正好是他现在最需要的,忍不住又往它吸去。

  他还希望白液吸掉,兰花会再变为黑色。

  他猛吸之下,奇迹竟然再现,顺着白液流失,花叶渐渐转黑,小勾一时惊喜,吸得更痛快。

  袁青萍已然发现:“白寡妇又变黑寡妇了。”

  袁百刀惊诧,侧头再瞧,果真如此,立即又将小勾给提起来,怕他又把兰花弄白。

  小勾有了得意笑容:“看,这是不两株吗?一株黑一株白,白的我吃啦,现在换回黑的给你?”

  “哼,谁知精华还在不在?”

  袁百刀丢下小勾于地面,自己拿细针往花叶刺出一点儿小黑液,放在口中舔,但觉得冷麻疼痛钻人,立即抹上一种解药,疼痛方去,他方始露出笑容:“毒性还在。”

  然而他又想及小勾吸了大堆黑白液,此花怎还是会具有如此强毒?

  “难道里头汁液只不过是养分,真正的毒液是在表面,他发毒,就是沾上花蕊表面所致?”

  袁百刀但觉这解释很为合理,已暗自高兴这秘密未被小勾所知道,否则这小子说不定又一口吞了整株花呢。

  他黠笑地掠回地面,又踢了小勾一脚,劲道已小得多,叱道:“算你命大,会挑东西吃,否则我就把你当死狗给宰了?”

  小勾汪汪叫了两声:“多谢主人饶命,小狗下次一定认真试药。”

  “还试?你以为老夫是傻子?你是存心报复,要是再带你去瞧奇花异草,迟早都会让你给毁了!”

  小勾暗自心喜,免去试药之苦,口中却十分舍不得:“前辈给个机会吧,看看有无再像黑寡妇那种甜蜜可吃?”

  “你做梦,下次老夫自己会吃了。”

  “这么说我永远没有机会试药了?”

  “不错!”

  “那我失业啦?”

  忽有声音传来:“未必?”

  铁追阳已换上一套雪白镶金边衫袍,头束云巾,扮得风流倜傥,他右耳伤口已贴上剪了梅花形的白布于耳垂,有若戴了白色的耳花一般,手中提着一把缀珠花青亮的长剑,潇洒而带高傲地行过来,他冷笑着:“我会给你工作。”

  小勾见他这模样,甚想笑:“是不是要我帮忙采花朵,好让你戴耳花?还是头上也要插花?”

  铁追阳虽见怒意,却冷笑:“这种工作不必用到你,你只适合试剑!

  ”他抽出晶亮森森的利剑,直指小勾,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袁百刀立即哈哈大笑:“好啊,不必试药,换来试剑,小子过去吧?

  ”猛一抬腿,硬把小勾推往铁追阳面前。

  小勾暗自苦笑:“妈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小竹这家伙死到哪儿去了,也不见他来救人?”他装笑:“要试剑,把我武功封了,试不出什么啦,有胆把穴道解开!”

  铁追阳谑笑:“我今天试的是刺剑准度,你只要当狗四处逃就可以了。”

  碎然一剑刺来,直指小勾胸口,小勾唉呀惊叫,拔腿即逃,利剑过处,已削下他胸襟一片衣角。

  “再看这招。五阳朝天!”

  铁追阳掠截小勾前路,头不回,身不转,长剑往背后捣去,化出五道阳光,四射开来,直逼小勾胸肩五处要穴。

  小勾惊诧欲躲,可是功力全失,躲得不够快,肩井穴被刺中见血痕,他惊叫,顾不得跌滚地面,随手抓起石块,往铁追阳砸去,人已如狗般爬开。

  铁追阳冷笑,看也不看一眼石块,一招“倒打鸳鸯”,已然飞身而起,石块从他脚底擦过,他已飞追小勾,凌空划出剑花。

  “苍鹰啄眼!”

  长剑连点数下,刺得小勾背部三处穴道受伤。

  小勾痛叫:“只杀手无寸铁之人,算什么英雄?”

  “是不是英雄,无须你来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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