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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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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什么”,卫天元倒是不知从何说起了。没有真凭实据在手,如何能够说得别人相信,说出来只怕也定会给当作节外生枝! 枯禅上人缓缓说道:“不过你的疑心尚未消除,是吧?咄,浮云蔽日,痴嗔蔽心。你与徐大侠彼此都曾有过误会,那也难怪是各有障蔽了。但既没找到证据,让老衲说句公道的话,你就不该与徐大侠为难了!” 言下之意,显然是指责卫天元对徐中岳怀有成见,而“浮云蔽日,痴嗔蔽心”这句佛偈,更是含有弦外之音。卫天元暗自想道:“他这痴嗔二字,不知是否指责我不该对雪妹还有私情,由对雪妹的‘痴’而生出对她丈夫的‘嗔’?若然这位高僧的本意真是如此,我可真是有口难言了!” 卫天元难以明言,只能暂时妥协。 本来即使没有枯禅上人出头,他也准备和翦大先生交换人质的。甚至,即使在徐中岳身上找到证据,他也决不能让姜雪君受辱的!事已如斯,还有什么好说呢? “好!”卫天元一咬牙根,说道:“翦大先生,请你解开姜雪君的穴道,咱们同时放人!” 有枯禅上人在场,他自是无须提防翦大先生会使奸弄诈了。 翦大先生说道:“好,就照你划出的道儿,我数到一个三字,咱们就同时放人。一、二、三,放!” 姜雪君又是尴尬,又是感激。尴尬的是自己的处境,是给这位少林寺的高僧误会。感激的是卫天元对她的一片爱心。她知道卫天元为了报仇,不知费了多少心力,而现在他却愿为了自己释放仇人! 她心情激动的叫了一声“元哥!”情知这么一叫,别人更要把她当作丧尽廉耻的女人,她也顾不得许多了。她掩着脸就向卫天元奔去。 翦大先生并没弄奸使诈,确实是解开了她的穴道。但意外的事情却突然发生了! 徐中岳与她面对面的各自跑向一边,中途碰上。在他们的旁边是一座假山。 姜雪君忽地感觉假山洞里有一缕阴风射出,她侧身一边,突然膝盖一麻,一个踉跄,就跌在徐中岳怀中。 徐中岳顺手牵羊,立即将她抓住。补上一指,点了她的麻穴,令她顿时昏迷。 姜雪君“嘤”的一声,在他怀中晕了过去。徐中岳假意说道:“娘子,你愿意重回我的怀抱,我很欢喜。你也不必多说了,你过去的错误,我都可以原谅。” 卫天元这一惊非同小可,身形箭也似的射出去,喝道:“无耻之徒,快把她放下!” 说时迟,那时快,翦大先生亦已抢上前来,拦在徐中岳面前,和卫天元对了一掌。 他们功力悉敌,翦大先生虽然未能击退卫天元,却把他挡住了。 徐中岳冷笑说道:“岂有此理。你抢了我的新娘,居然反过来说我无耻!哼,你武功再好,也强不过一个理字。有枯禅上人和翦大先生在此,他们自会给我主持公道,我不屑与你这无耻之徒多说!” 他装作害怕卫天元的模样,抢回新娘,立即跑回那间密室,开动墙上机关,躲进复壁的暗室去了。 卫天元在外面听得见轧轧声响,看得见墙上开了暗门,就是无法闯得过翦大先生这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姜雪君被徐中岳挟持,在他眼前消失。 高手搏斗,那容分神?卫天元一急,被翦大先生的指锋划过他的左肩,火辣辣作痛。幸而他及时施展铁袖功夫,这才没有给他戳穿琵琶骨。 卫天元大怒,急攻三招,翦大先生见好即收,斜跃出去,退到枯禅上人身旁。 卫天元喝道:“翦千崖,你怎么如此不顾信义?” 翦大先生道:“我怎样不顾信义?” 卫天元怒道:“我不是依你划出的道儿,和你同时放人的吗?” 卫天元急怒之下,口不择言,喝道:“你好不要脸,你的人已经平安回去,我的人呢?” 翦大先生冷笑道:“姜雪君是你的人吗?你自己不要脸还敢说别人不要脸! “不过你不要脸是你的事情,我翦某可是说话算数的。你要我放开姜雪君,我已经放开,至于徐中岳要回他的妻子,那是另一桩事情,与我无关!” 虽是狡辩,却也言之成理,卫天元在急切之间倒是想不出怎样反驳他才好了。 沉默许久的枯禅上人忽地说道:“翦大先生,此事也不能说是与你无关!” 卫天元精神一振,好似沉在水中的人抓着一根稻草似的,连忙说道:“对,枯禅上人,请你评评这个理。” 枯掸上人双掌合什,念了一声“阿弥陀佛”,缓缓说道:“卫施主,老衲盼你戒除妄念,绝嗔断痴,回头是岸!” 卫天元心头一凉,亢声说道:“上人此言何意?” 枯禅上人此时却不理会他了,回过头来对翦大先生说道:“翦大先生,此次卫施主与徐大侠的纠纷,你自始至终在场,比老衲更加清楚。卫施主要评理,你似乎也不该置身事外,帮老衲一同晓喻他吧!” 用的是“晓喻”二字,立场已是分明。卫天元这才知道,原来枯禅上人对翦大先生说的此事与他有关乃是这个意思。 一时间,卫天元给气得说不出话来。 翦大先生则微笑道:“卫天元刚刚与我交过手,我还是避嫌的好,上人,你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这件事由你仲裁,谅也没有谁敢不服。” 枯禅上人不置可否,但却说道:“卫施主,你可愿意平心静气,听老衲一言。”那即是接纳了翦大先生的提议了。 卫天元对枯禅上人不能不尊重几分,只好说道:“请上人指点。” 枯禅上人道:“指点不敢。但老衲与令师祖多年友好,我不能不劝一劝你,姜雪君是徐中岳明媒正娶的妻子,无论如何,你不该抢人家的妻子!” 卫天元道:“姜雪君并不愿意嫁给徐中岳,我也不是要抢他的妻子……” 枯禅上人眉头一皱,截断卫天元的话道:“她有媒灼之言,父母之命,纵然心里不愿意,此身也是属于徐中岳的了。何况,若然她不愿意,她又肯过门? “卫施主,老衲是看在师租份上,盼你回头,不忍深责。依你的所作所为,实已是有亏德行!若再执迷不悟,势必自绝于世人!那时责备你不是的就恐怕不仅是老衲了。” 他的语气越来越重,卫天元心中的气愤也是越来越强。 “善未易明,事未易察。这件事我一时也难说得清楚。但翦大先生前天晚上做的一件事情,我必须先告诉上人!”卫天元说道。 枯禅上人眉头一皱,望向翦大先生。要知他与翦大先生乃是互相尊重的朋友,假如他未征得朋友的同意,一口便即答应让一个晚辈在他的面前,说翦大先生的坏话,那就是有失礼貌的事了。因此他这眉头一皱眼睛一望,实是含有两种意思,对卫天元的不信任和询问翦大先生的意思。 翦大先生昂头说道:“事无不可对人言,翦某平生坦荡,自问从没人做过亏心之事,任他怎样说也无妨!” 枯禅上人道:“好,那你说吧。” 卫天元冷笑道:“你没做过亏心之事?真是脸皮厚!你双手沾满血腥,居然问心无愧么?” 翦大先生怒道:“我平生杀的只是坏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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