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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这少年当真如此坚持非要他们保镖不可的话,杨大姑是许可他们应承的。

  没想到的是,雷声大,雨点小,这少年给他们抬出了闵成龙一吓,就吓退了。

  他给吓退,韩威武倒是如释重负了。

  “多谢客官这样看得起我们的镖师,生意虽然做不成,我们还是一样感激的。”韩威武站起来,摆出送客的姿态。

  那少年掏出一锭金光灿烂的元宝,说道:“可惜请不动两位镖师,耽搁了你们的时间,抱歉之至。这五十两金子,不敢云酬,聊表敬意。”

  宋鹏举连忙说道:“我们不能替阁下效劳,岂可无功受禄?请阁下收回。”

  那少年道:“你在震远镖局也有两年了吧,怎的还不知道镖行规矩?”

  韩威武道:“就是按规矩也无须付这许多,非份钱财,我们不想妄取。”

  原来按镖行习惯,指名聘请镖师,要是谈不妥的话,客人为了尊重自己所要礼聘的镖师,多少付点钱作为“茶敬”,这点钱大约相当于他愿意出的镖银百分之一就行了。亦即是说,这少年只须付出十两黄金便已足够。而且这也只是不成文的“习惯”,并非真正白纸黑字所订的“规矩”。

  那少年道:“我身上没有零碎金锭,无法调换。你一定要计算得那样清楚,就麻烦你把金元宝擘开吧。”

  韩威武心头一凛:“原来他又来较考我的武功!”

  原来那少年把金元宝在桌上一搁,元宝已经嵌入桌子,与桌面刚好相平,好似巧手匠人的镶嵌。

  韩威武的功力要把这锭元宝取出来或许不难,但要费一些时候,擘开来那是根本做不到的。

  那少年笑道:“我没功夫等了,多下的寄存你这里吧,其实做人又何必这样认真!”

  他已经走出去了。

  韩威武用力一拍檀木桌,金元宝跳了出来,他追出镖局大门,那少年的影子早已不见。

  大门外只见停着一辆马车,他的女婿沐天澜站在马车旁边。

  韩威武认得是镖局一辆装配特别的马车,心中一动,问道:“天澜,是谁叫你准备这辆马车的?”

  沐天澜尚未回答,宋鹏举胡联奎二人亦已跟着出来了。

  他们也是迫不及待的问沐天澜道:“我们的师姑那里去了?”

  沐天澜道:“她已经离开镖局,叫你们不必等她了,这辆马车,就是她叫我给你们准备的。”

  宋鹏举道:“要马车做什么?”

  沐天澜道:“给你们乘坐到闵成龙的家里去呀。”

  宋鹏举怔了一怔,说道:“为何要乘坐马车?”

  闵成龙家在城西,是比较僻静的富贵人家的住宅区,和镖局的距离约有七八里路,但却无需乘坐马车的。

  韩威武也觉得有点奇怪,心里想道:“若是要赶时间的话,让他们骑马不是更快得多?”

  沐天澜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听你们师姑的吩咐。你们见了她再问她吧。”

  韩威武心中一动,问道:“杨大姑还说了些什么?”

  沐天澜道:“她说那少年的来历她已经猜到几分,但要待她明天回来方始可以和总镖头细说,另外,她还叫我向宋胡二兄转达几句她的叮嘱,她说,不管你们碰上什么事情,都不必惊慌。见着了闵成龙,也不必提起她已经到了京师。”

  韩威武笑道:“她既这样说,那你们就放心去吧。嗯,天澜,咱们这次恐怕也是沾了杨大姑的光,倒发了一笔不大不小的横财呢。”

  宋胡二人驾驶马车不疾不徐的前往闵家,走了约莫一枝香时刻,已是远离闹市,到了僻静处所了。

  天色渐近黄昏,马车从一个苇塘旁边经过,苇塘不远处有座亭子,是北京名胜之一的陶然亭,有两个人从亭子那边走来。

  宋鹏举凝眸看去,摇了摇头,说道:“不对,不对。”

  胡联奎道:“什么不对?”

  宋鹏举道:“是两个上了年纪的人。”说话之间,那两个人已经从另一条小路走了。

  胡联奎道:“那姓唐的少年恐怕当真是给闵师哥的名号吓退了,师姑这次料得不准……”

  话犹未了,忽见陶然亭畔人影一闪。宋鹏举笑道:“师弟,这次恐怕是你料得不准!”

  那人来得快极,宋鹏举刚刚把马车转过方向,向着陶然亭走,那人已是来到车前,出掌一按车辕,马车竟是不能向前移动。

  宋鹏举虽然早有准备,但由于尚未能够断定此人来历,不禁也是有点惊慌。当下勒住马车,勉强笑道:“唐兄,你是来请保镖的还是来劫镖的,我们这辆车上可没有红货。”

  那少年笑道:“实不相瞒,我既不是来请保镖,更不是来劫镖的。不过,有件事情,却想求你们帮忙,请稍歇片刻,容我细说如何?”

  宋胡二人下了马车,宋鹏举道:“阁下武功比我们高明十倍,何须我们帮忙?”

  那少年道:“你放心,我不是求你们助拳。”

  胡联奎道:“但我们与阁下素不相识……”

  那少年哈哈一笑,截断他的话道:“今日我到镖局来找你们,你们一定是疑团满腹了?”

  胡联奎道:“是呀,我奇怪你怎的会知道我们这两个无名小卒?”

  那少年似笑非笑的望着他道:“你仔细瞧瞧,你当真不认识我么?”

  胡联奎道:“不认识!咦,又好像在那里见过,你到底是谁?”

  那少年笑道:“你们还记得在回疆山神庙碰上的那个小叫化吗?”

  宋胡二人不约而同的瞿然一省,说道:“哦,原来你是那个小叫化?那么你,你敢情是我们从未见过面的那个小师弟杨,杨……”

  那少年道:“不错,我就是杨炎。不过却并没见过面。”杨炎正是他们的师父杨牧之子。

  胡联奎恍然大悟,笑道:“这可真是对面不相识了。不过当时我们亦已怀疑是你暗中出手相助我们,只不知你何以不愿表明身分,你可知道你的姑姑找得你好苦,那次她到回疆,就是特地为了找寻你的。”那次他们在那座山神庙中碰上独脚大盗郑雄图,正在危急之际,郑雄图却不知怎的摔了一跤,他们这才逃脱性命。如今说起,方知是杨炎所助。后来杨大姑来到,把郑雄图打得重伤而逃。杨炎仍然是在场的,但始终没有表露身份。

  杨炎说道:“我知道姑姑找我,但过去的事我不想谈了。目前我有一件对我十分重要的事情,要请你们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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