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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五


  田承嗣的手下经过一场大闹,都以为敌人已经逃跑了,谁都想不到他居然这么大胆,非但留在园中,而且还敢朝着人多处挤。

  方辟符走近暖香阁,没有发现铁铮。他偷听那些卫士的谈话,也没有人说及暖香阁曾来过刺客,方辟符打探不出一个结果,心里也不禁有点儿忐忑不安了。

  方辟符心里想道:“或许他是迷了路了。这园子大得很,却不知他躲在那儿。”

  正自踌躇,忽听得有个声音喝道:“什么人?”

  旁边闪出一个军官,蓦地里一把向他抓下!

  方辟符惯经大敌,毫不慌张,双掌一圈,使了一招“拨云见月”的“推手”,要把那人甩开,不料双掌一交,只觉一股大力推来,如牵似引,竟把他这一招推手破了。方辟符不由得脚步一个踉跄,差点儿跌倒,那军官也是晃了一晃,接连退了三少。

  方辟符这才吃了一惊,心道:“田承嗣手下竟有如此高人,但愿铁铮不要碰上了他才好。”

  心念未已,那军官已是又扑过来,呼的一声,双掌齐发。

  方辟符怒道:“你以为我当真怕了你么?”

  使出一招“云麾三舞”,双掌虚抱,接连翻了三个圆圈,只听得“啪、啪、啪”三声响过,两人竟是功力悉敌,谁都不能向前跳进一步。原来方辟符刚才那招“推手”未尽全力,是以稍稍吃亏。

  这军官“噫”了一声,似乎也是颇为诧异。原来这军官不是别人,正是田承嗣帐下的第一高手北宫横。他与方辟符接连硬碰四掌,虽然并不吃亏,虎口已是感到有点儿火辣辣作痛。

  方辟符亦自感到气血翻涌,但他察觉到对方已是微有怯意,立即又是一掌横扫过去,北宫横果然不敢硬接,向旁一闪,使了一招“拂云手”,如封似闭,用刚柔兼济的手法,化解对方的掌力。方辟符这一招正是要迫他闪开,不待对方还招,立即逃跑。他已知北宫横是个劲敌,若不将他摆脱,敌人一拥上来,只怕连自己也逃跑不了。

  有几个武士不知厉害,跑来拦截,方辟符大喝一声,使出“大摔碑手”的功夫,一手一个,把两个武士抓了起来,向北宫横掷去。北宫横接下了这两个武士,方辟符已是逃进暗处,与北宫横的距离拉得远了。

  北宫横气得哇哇大叫:“晦气,晦气,连一个小贼也抓不住!你们快给我满园大搜!”

  他虽然气怒交加,可是他身负保护田承嗣的重责,可还不敢离开这暖香阁,只能指挥手下去搜。

  方辟符听得北宫横的说话,心中一动,暗自想道:“他说连一个小贼也抓不住,那么就一定是还有别的‘小贼’来过了,那是谁呢?倘是铁铮,那倒好了。”

  此时已是五更时分,玉兔西沉,残星明灭,眼看就快要天亮了。方辟符暗自思忖:“天若一亮,铁凝他们可就不易躲藏了。我不打紧,可不能连累他们。看这情形,铁铮似乎还未落在敌人手中。我且与铁凝、伯承二人先出去再说。”

  且说展伯承与铁凝躲在假山背后,他们遵守方辟符的吩咐,不敢走动。

  铁凝心里闷得慌,忍不住和展伯承悄悄说话,说的当然是有关她哥哥的话题,不知方辟符能不能找着她哥哥。

  展伯承一面安慰她,一面却又叹了口气,说道:“我外公的这批宝藏真是不祥之物,自从发现以来,就惹了不少灾殃,今日又还要咱们为它大吃苦头。”

  铁凝何等聪明,一听就知道他是有感而发,笑道:“展大哥,你可是又想起了龄姐了?依我看罪过不在宝藏,灾殃都是贪心的人惹出来的。咱们今日虽然吃了苦头,但灾殃最后必是降在田承嗣身上。”

  铁凝这话其实也是借题发挥,对褚葆龄勾结“外人”谋夺宝藏之事有所非议的。不过她知道展伯承十分偏袒褚葆龄,她不愿引起争论,是以没有点出褚葆龄的名字,只是说的田承嗣。

  展伯承听出了她双关的说话,红着脸道:“凝妹说笑了,这个时候,我那有心思想别的事?”

  正说话间,忽听得有脚步声向他们这边走来,那两个人也正在说着话。

  展伯承记着方辟符的吩咐,怕铁凝忍不着要动手,连忙将她拉进山洞。

  只听得行先那个人道:“已经发现五名刺客了,一个也捉不到,明天可该咱们受罪了。”

  另一个笑道:“你担忧什么,天塌下来也有长人顶呢。连北宫横都捉不到一个小贼,主公要降罪也还轮不到咱们承当。”

  铁凝咬着展伯承的耳朵道:“他们所说的那个小贼莫非就是哥哥?但连方叔叔在内,也不过四人,却那里来的五个刺客?咱们再留心听他们的说话。”

  可是那两个人已不再说话了,而脚步声却越来越近。这假山的山洞是人工布置的,又浅又窄,两个人挤在洞中,不免肌肤相贴,气息相闻。

  铁凝虽然不过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但也是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女孩儿家。展伯承有生以来,除了与褚葆龄之外,还从未曾与第二个女孩子这么亲近过。他想起从前与褚葆龄相处的情景,禁不住面红耳热,尽量把身体移开,不知不觉就发出了轻微的声响,正是:

  情窦初开小儿女,怎堪耳鬓两厮磨?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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