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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


  他的脸在内衣的衬映之下更显苍白,但却把他显得高贵之极。

  香姑开玩笑说。他的这一身装束看上去有帝王之相。

  独孤没有笑,脸上却掠过一抹忧色。

  将近午时,两人来到了一个村口。

  独孤道:“我们把白马寄养在村中罢?”

  香姑道:“不用,让它跟着咱们走好啦。”

  独孤道:“那咱们的这些做作只怕是白耽误了工夫了。”

  正说着话,忽听得村口有人大声叫:“师妹来啦,是我光看见的。”

  另一个沙哑的声音道:“你先看见的是车,我才先看见的师妹。”

  前一个响亮的声音道:“师妹是坐在车中,看见了车就看见了师妹,你连车都没看见,却如何能看见师妹。”

  那个沙哑的声音道:“你没听说相马相骨。看英看土么?

  能不见而见人,那才叫真本事,真学问、真能耐、真功夫呢。”

  响亮的声音道:“你牛不光吹得大,也吹得多、吹得广:吹得死。你看见师妹在车中么?”

  沙哑的声音道:“自然看见,她就在车中,正在与那青年男子相亲相爱。”

  响亮的声音道:“小声点。不要让师妹听见了打你耳光。

  那你还看见甚么,师妹穿甚么衣服。”

  沙哑的声音道:“师妹么,师妹没穿衣服。”

  响亮的声音道:“啊!”

  这时香姑已然从车上跳了下来。脸气得通红,喝道:“你们两个瞎说甚么?看我不打你!”

  说着当真过去。在那个矮胖的大头人脸上打了一掌。

  这一掌虽然响亮之级,但显然并不如何疼痛,那个矮胖的大头人非但不怒。反而傻笑起来,道:“就是我眼力好,我就看出师妹没穿衣服……是穿着袍子呢。”

  那个声音响亮的,是个瘦高个,见了那胖子挨打。也傻呵呵地笑了起来道:“还是我有眼光,我早就看出你要挨打!”

  独孤走下车来,被他们搞得糊涂起来。

  香姑道:“这是我的两个师兄。说完了指着那个高的道:“他叫公羊渊。”又指着那个胖面矮的道:“他叫公羊博。”

  转过头向独孤道:“昨天晚上就是他们两个捉弄了那些想要暗算你的人。”

  独孤向他们一抱拳道:“多谢两位相助。”

  那兄弟两人一见独孤如此客套。竟是楞了一下,但随即来了精神,公羊博道:“没甚么没甚么,这只是举手之劳,也就是在那些人身上扒这么几件衣服,好说好说。”

  公羊渊道:“这行当我的轻车熟路之极;每天都练习那么一遍两遍,三遍四遍的,举指之劳,举指之劳,不劳公子柑谢。”

  公羊博道:“不劳独孤公子相谢,是独孤,你知道么,我记住了而你没记住。”公羊渊道:“我也知道他叫独孤,直呼其名乃是不懂规矩的小儿所为,你记性还可以,就是不太懂规矩,只怕又要吃些耳光甚么的。”

  香姑知道他们辩起来要没完,打断了他们道:“东西呢?”

  瞬时间灰影一闪,独孤还没有看清是怎么一回事,那两人已然不见了踪影,在他错愕之际,两人已然从一棵大槐树上跃了下来、各提着一个巨大的包袱。

  这两个大包袱显然便是昨日夜间两人的大头了.香姑把包袱打开,把衣服一件件地拿出来。

  独孤顿时明白了香姑的用意。

  他亦过去看着。

  但他们几乎一无所获。在这些衣服上面没有任何帮派的标记。

  这些衣服都是日常百姓穿的衣服.香姑皱起眉头来。显然这个对头比她想象的要狡猾得多.香姑道:“公羊渊、公羊博,你们两个牵了白马在前面走。记住了,装做好象是不认识我们的样子。”

  公羊渊道:“这事情我是记得牢的;只怕是他到时候要跟你们打声招呼,那我也就不能再装了。”公羊博道:“我记性比你好,怎么会先打招呼;定然是你怕记不住先往我身上栽。”独孤唤来了白马。那马对独孤甚是亲热。

  公羊兄弟见了,一致要求独孤教他们这唤马的法儿。

  香姑道:“你们须得寸步不离白马;若是把马看丢了,我定然找你们算帐。”

  公羊渊道:“这么好的马,自然不会丢。”公羊博道:“就是,我丢了,马也不会丢,小师妹只管放心好了。”香姑道:“马既然不会丢。你们也就不用学这唤马的法儿了,快去要。”奇怪的是,那两兄弟之间尽管缠夹不清。香姑说的话,他们却都奉为圣旨一般,听了香姑如此说。牵马向前面去两人便坐进车中,亦是打马向前行走,吃晚饭时,他们刚好来到了一个集镇。

  那镇子甚大,独孤本来以为随便找—家餐馆吃些便饭。

  晚上好趁凉再赶些路程,香姑却道:“我们已经几日没好好吃饭了,今日咱们找一家最好的酒店。好好地吃上一顿,想喝酒时,就喝得尽兴一些,若喝得酒醉时。就在这镇上歇宿罢了。”

  独孤道:“晚上多赶些路,明日天午时我们再喝你看如何?”

  香姑道:“你道这镇叫甚么镇?”

  独孤道:“太白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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