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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


  那木屋上面的门紧闭着.没有任何迹象表明那屋子里有人,独孤道:“那医圣出去多久了。”

  香姑道:“不如他出去多久了,反正是三天多了。”

  独孤道:“你怎么知道三天多了?”

  香姑看了独独孤道:“你已经昏迷四天了,我们在路上走了一天.那医圣岂不是出来三天了?”

  独孤这个看清香姑瘦了许多,先前还当是她又没有把脸洗干净,现在才知她是瘦成那样子的,脸色有些发青。

  但香姑无论什么时候身上总是香气浓郁的。

  两人正自焦急,猛听得几声尖厉的啸出传来。

  香姑脸上顿然变色,对独孤道:“我们须得躲一躲!”

  独孤道:“我们不是来找医圣看病么,为什么要躲?”

  香姑道:“来的不是医圣,是他的仇家。”

  独孤还待相问.香姑己然俯身将他抱了起来.轻轻地一纵,就跃到了石下.三转两转就隐身到一块山石之后去了。

  独孤一看.此处当真是一处天然的避身之地、周围树藤牵搀、形成一圈天然屏障。独有前面一道窄缝刚好是两人从中挤进来的入口、内暗外明.从此向外看,外边的切看得清楚之极,外边却看不清里边的事物。

  那尖锐的啸声不注地传来,渐渐地听得清了.发啸之人共有三个,—面在不停地用响声联络、—面渐渐地进入狭谷。逼到小木屋前面来。

  猛然—声尖啸从头顶掠过.落在了两人刚才停身的山石上香姑和独孤定睛看时,见那人身穿土黄色袍子,白发银须、赫然竟是一个老者。

  又过了一会儿,在旁边的大石上亦是落下一人,冲着先到的老者哈哈一笑道:“哈哈,葛兄的是棋高一招,脚快一程,羊某紧赶慢赶,还是落后了一步。”

  独孤看这后来之人时.禁不住惊得险些叫出声来,刚欲张口,香姑已然伸手过来把他的嘴给捂住了。

  羊舌之话音刚落,衣快带风之声劲疾,又有一人落在那第一个人左边的一块大石之上,口中接道,“若说是落后,还是我老三落在最后了,二哥虽说比上不足,比下却是有余得多多了。”话声响亮之极,显见中气极为充沛。

  先来之人道:“三弟武功大进了,不知二弟比之三弟又如何。”

  羊舌之道:“我是愈来愈没出息,前些日子与丐帮帮主病仙翁打了一架、还不是让人家打得告饶逃命,想是这事让大哥和三弟见笑了。”

  三人说话之际,独孤看到好似是有条灰影一闪,从树上蹿了过去.禁不住心下奇怪,揉了揉跟睛,又好似是甚么也没有了。

  .这时树端的小木屋屋门砰地响了一下。

  独孤刚欲说话,就听得小木屋中有人说道,“是混世三魔到了么?”

  先来之人道,“正是,听说医圣妙手回春,我们三兄弟想请医圣去给几个人治一治病。”

  小木屋中人道:“是么?我看你们三兄弟多余为别人操心,还是自己保命要紧,你老大司马食的内功越练越有威力,只怕是现下已能单掌断树碎石了,就是肺子有些不太好,吞水吐纳功应该在每年的秋三月练起,此时肺旺肝衰正是保肝练肺的大好季节,但你贪功冒进.一年四季不分寒署,一日之间不辨卯酉,结果练伤了肺经不说.更牵到肾气亏虚。肺属金,肾属水、金中生水,肺气不足,肾气必虚,这道理你司马食不会不懂。明年此时,你的肝气衰尽,这却是由于你的肾气不生所致,那么你辛苦了几十年练就的吞水吐纳功只怕就从此在江湖上绝迹了。不过你若是听我一句话,从此弃恶从善,不再为恶,让你的吞水吐纳功自行消散,你当可好好地保住一条老命,去山西喂马也还是可以的。”

  这一番话顿时说得那三人没了声息。隔了良久,司马食仰天大笑起来,接着猛然向旁挥了下手,向着小木屋道:“佩服之至.不傀是医圣。”

  独孤正自奇怪,何以他说话之际会向旁挥手,猛听得轰然一声巨响,三丈外的一株几近合抱粗的巨松倒了下来。

  这般无声无息的掌力竟有这等威力,当真是惊世骇俗之至。

  羊舌之望了望那株断松,又望了望小木屋道:“妙手医圣果然好眼力,可否给在下看看,在下可有甚么不治之症没有?”言语之中竟是颇为得意。

  木屋小人道:“你身上之毒已去其七.但那剩下的三分却是至为要命的。百毒掌在中原已经没有了传人,听说西域尚有人习得。但那是如何习练的在下不得而知。不过我知道定然不会是你羊舌之那般练的.我曾经告诉过你,若是你能得到黄河帮中至宝碧血球或者尚可习练,但那也不是万全之策.因为百毒掌虽然甚具威力,第一个中毒之人却是习练之人无疑。你现今身上己然除尽无足之毒,但世上有足之毒却是仍然不止干种万种,你却无力将之去除。明中秋季.你将毒发攻心,五年之内功力尽失,七年之内七窍流血.脏腑尽碎,最后只能化作泥土,沃野肥草,成为羊口中的食物了。”

  羊舌之的结局可比司马食的结局凄惨得多了,不料羊舌之非但不难过,反倒哈哈大笑起来,笑罢言道:“我就知道你妙手医圣是吹出来的,尽在拿大话骗人,羊某人实话告诉你,那碧血珠我已然弄到手了,若是你仍然这样说我,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嘴巴么?”说完了又哈哈大笑起来。

  但是那木屋中人的话却在羊舌之的笑声中一字一句地十分清楚地传了出来:“我跟你说你身上的无足之毒已然去尽,这绝不是骗你。你说的那颗碧血珠我想大概只是一只副珠,定然不是甚么正珠,否则不会在你身上余下那么多的毒质。”

  羊舌之先前仍是大笑.好似有意在与木屋中人比赛内功。笑到后来,笑声嘎然止住了,显然心中定是吃惊不小。

  停了半晌.羊舌之道:“你说的副珠和正珠,它们有何不同?”声音竟是微微地有些颤抖。

  术屋中人道:“那副珠色里碧绿,中间隐有淡红,一般不知者皆以副珠为正珠也。其实正珠实呈暗黑之色,拿到正珠之后,须得捉到黄河红鲤一雌一雄,放在水中蓄养,再将正珠放在水中浸泡七七四十九日,那正珠的青衣方得脱尽.露出里面的正珠来。那真正的正珠穿着青衣时你尚没有见过,脱去青衣你就更加不知是甚么样子了,我说了你也不会相信,也就不用讲了。”

  羊舌之听了把手一扬.大叫一声狂奔而去。

  几人顿时果任了。

  独孤觉得有一物打在身上,不待那物落地,忙伸手抓住了。黑暗之中觉得那物甚是润滑,好似是圆球模样,拿在手中甚是浸凉舒适,便握在手中把玩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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