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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六


  独孤听到羊舌之告诉他这套剑法的名字,猛然心下—惊,问道:“甚么?你说这套剑法叫灵蛇剑法?那么如果不用你这把软剑,这套剑法就根本没用了是罢?”

  羊舌之听了哈哈大笑,道:“你害怕我骗你么?这把剑我送给你就是了。”

  独孤听了.满是不信的神色.道:“送我?你会把这剑送我?”‘羊舌之道:“就送给你。”

  独孤道:“这把剑是你的命根子,若是没有这把剑.恐怕你早就死在鸣风庄上了,你会将这把剑送我?”

  羊舌之道,“这话说的不错,若是没有这把剑.我可能就会死在鸣风庄上。但现在我不需要这把剑了。好比一个人在海上有一条好船.可是后来他到陆地上去了。那么这条船再好对于他来说也成了没有用的东西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独孤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可是你不会白送给我这么一把剑罢?”

  羊舌之点了点头道,“有两件事情你可以任选一件。你或者替我去杀一个人,或者认我为师父。这两件事你无论选择哪一件;宝剑我都会送给你。”

  独孤听完了.想了一下道:“这两件事我都不会做,宝剑你还是收起来罢。”

  羊舌之道:“你认我为师夫不是一件难事.我还有许多武功可以教你。”独孤道:“我认你为师易,但尊你为师难。别人叫你大魔头.若是我认你为师则必须尊你敬你.在你面前做得谦逊有礼、但我做不到.因为我只佩服你的武功,不佩服你的人。所以我很难保证能够真正把你当师父待。”

  羊舌之听了不怒反喜.道:“行行.只要你肯于叫我一声师父就行.你真的瞧不起我也没有多大关系,他日在江湖上行走.无论你做了坏事好事、有谁问到你,你就说你是我的徒弟便了。”

  独孤道,“我不明白,这于你何益?”

  羊舌之道,“甚么益不益的,你知道,有些人拜师.是为了借师父的名头吓唬人.并不是为了学甚么本事,而有些人收徒。是为了让徒弟光大本门.并不是为了让徒弟孝顺,古人尚且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这么一身本事.怎么能没有—个传人呢?”

  独孤盯着他看了半购、终于点了点头道:“反正我已学了你的本事、你又这么说,那就拜你为师,不过咱们事先说定了,你不能因为是我师父,就跟找摆师父的臭架子。我爱干甚么就干甚么.你可管不着我!”

  羊舌之连连点头。道“好好.那咱们就弄点吃的庆祝一下”

  独孤道:“好,我去弄。”

  羊舌之道:“好徒儿、你在这里等着、让师付去弄!”说完已然串了出去。片刻没了踪影。

  独孤直是摇头;,道:“世间竞有如此这样的师父:“

  自此之后.两人在谷中—住两月。

  在这两个月中,独孤几乎学到了羊舌之的全部本事.除了内力远远不及羊舌之外,其他方面几乎可以与羊舌之并架齐驱了。

  羊舌之见独孤聪明若斯、竞然在四月之间学完了他用数十年苦心习练并钻研的功夫.竟是有些喜不自胜。每当独孤学完了一套功夫.问他还有没有得功夫教的时候,他都象一个孩子似的满脸喜悦之情。

  这天傍晚.独孤将他的灵蛇剑法演练了一遍,又在洞外的几株树上纵跃来去地练了半个时辰的轻功。忽然间觉得丹田之气大盛.便纵下地来.认真地练起了静功。

  坐了约有一个时辰,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了.独孤忽然觉得一股奇异的香气飘了过来。

  起初他以为定然是师父又在搞甚么名堂练所谓极为厉害的功夫.但过了—会儿。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了、因为师父每次弄这些古怪的时候,都事先同他打个招呼、并且让他到谷口去望望风,再说。师父弄的东西都是一些猩臭之气.很少有这样的香气浓郁的。

  一觉出不对,他急忙收了功.还没等挣开眼来。他就觉得有些异样。及到睁开眼来,他首先看到的是月光投在地上的一个长长的影子。那影子居然是一个女子。

  他刚欲起身,忽觉背上一阵刺疼;一个女子的声音喝道:“别动!”他抬头看时.面前那个投在地上的影子己然不见了.他不觉惊出了一身冷汗。象这样的轻功他听都没有听说.更不用说亲眼看见了。适才那个影子还在前面.眨眼之间就已然到了背后。这不是鬼么?

  独孤只好一动不动地坐着。

  这时他听到师父与别人打斗时的呼喝声。

  背后那女子声道:“你不用转甚么心眼,我要是看出你不老实,我就在你身上穿一个透明的窟窿,我师父说了.你们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独孤道:“你是谁.你师父就是那个和我师父争斗的人么?”

  那女子道:“他?他怎么佩做我师父?我师父可能来也可能个来,但那没有关系.反正我自己对付你足足够了。”

  独孤道:“对付我?可我并没有得罪过谁啊?”

  那女子道:“我说你们男人没有—个好东西,就是没有一个好东西.你做了那么多的坏事.都在这里说自己没得罪过谁.你当我是十岁的孩子么?”

  独孤开始有些紧张.听了女子这样说顿觉释然。因为他知道自己确实没有做甚么坏事。

  独孤道,“好了,把你的剑拿开.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因为我从来被没有做过甚么坏事。我即便真做了坏事.也没有你说的那么多。”

  那女子冷笑道:“我认错人了?你不是名叫独孤的么?”

  独孤奇道。”是啊。”

  那女子又问道:“你不是使得是银鱼镖么?”

  独孤更奇.道:“是啊,可我并不认识你。你怎么知道我?”

  那女子道:“你自然不认识我。你只认识那个叫甚么公冶红的小贱人。我再问你,你是不是拜了这个羊舌之为师夫?”

  独孤犹豫了—下,终于说道,“是、我拜他为师,也跟他学过功夫。”

  那女子道,“好,那你还抵赖甚么?我这是认错了人么?”

  独孤已欲再说,猛觉百会穴上一阵发热.尚自没有明自是怎么一回事情.人已经失去了知觉。

  朦朦胧胧之中.独孤好似又闻到了那股特殊的香气。他不愿挣开眼睛,因为这香气让他觉得自己好象置身在梦境之中,又好似比他的眼皮愈发地沉重,好似睁开眼睛是一件世界上最难的事情。

  但独孤睁开了眼睛。愈是难事他愈要去做.这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他看到自己躺在一片地上。草地上开满了鲜花。远处传来水声、更远的地方是夕阳正在沉落。

  他听列水声.这不是水的流动所带来的声音,这是人在水中洗漱的声音。

  好象是有某种预感.独孤坐起身来.他的心猛然之间急速地跳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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