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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五


  黑夜悄临南家,南拜喜极流涕,恰好黑虎索诺、白象罗莎都在那儿。

  他们三兄弟合力在噶尔压开矿,本来搞得很不错,最近战云密布,他们算被贼酋索诺木驱逐回家,心里不无衔恨。

  纪翠乘机游说,当然一拍即合,三猛兽愿意出死力帮忙,纪翠无形得了三条有力臂助了。

  他们是本地土著,山川地理无不烂熟。

  据南拜查悉,傅震进军逊克宗,莎罗奔、索诺木深知勒乌围早晚必陷,他们祖孙根本已退噶尔厓老家。

  僧格桑阵亡,勒乌围并无主持,攻之必下,殆无可疑。

  贼酋远遁,纪翠的如意算盘错了一着,然而勒乌围非取不可、意决仍照原计行事。

  他向逊克宗傅震大营通了鸽信,一直陪同纪侠二爷,章小玲和李小萱两位姑娘匿居南拜家中,倒是没受什么苦。

  三十日薄暮南拜带路出发,天刚黑冒雨潜进贼阵险地。

  黑虎索诺、白象罗莎打着乡腔大喊大叫,贼正纷纷出壕避潦。

  天黑雨狂雷声紧密,谁也都没有注意,纪翠、小玲、小莲、小萱乘乱蛇行入壕,以点穴

  法点贼劫取号衣,纪侠、南拜分守壕两端出路把风,一会儿他们八个人全套上了贼装,遍身淋漓满面泥污,八个人倒有一半随贼混入近碉,那是纪翠、南拜、小玲、罗莎。

  纪翠、小玲强闯碉楼,拿用油布包袱背来的燃料放火。

  南拜、罗莎仗雁翎刀乱砍贼人,纪翠率小玲、小萱、索诺突入夹击,他们八个人使的都是利器。

  小莲姑娘飞舞合德双剑,屠贼如切菜砍瓜,小萱以吴干剑专削贼人兵刀。罗莎力大逾牛,刀起血肉横飞,贼顷刻大乱。

  纪翠、小玲纵火后从容上屋引弓射贼外援。

  傅震恰似从天突降,五百骑绕四方八面涌至,杀声动天地,俨同百万压境大军。

  傅震为人狡诈,他掌兵就是不上敌人的当,敌战碉群立俨同列塔,碉窗眼密如蜂房,利於矢石卞击,碉外沿壕沟交错马不能越,伏贼以斩马刀上搠马腹,其法至毒尤难对付,何况黑夜鏖兵虚实莫辨,冒险进攻决非所宜,因此他在一里外约束五百骑缓进,环走奔驰呐喊,大鸣金鼓乱贼。

  纪翠、小莲、小萱,纪侠,仗飞行绝技,更番出入五次贼碉以火药轰炸放火。

  贼疑内应,顿忘守志,互相惊扰,不战而溃,纷纷舍碉弃壕争出。

  至此傅震始纵骑截杀,五百健儿各奋神威,一以当百,傅震匹马单枪巡回转斗接应,枪马过处贼尸山积。

  眨眼工夫,副帅明亮统三万大军掩至,勒乌围贼阵立破。

  南拜、索诺、罗莎率纪翠、纪侠、小玲、小萱、夺得八匹的好牲口,走捷径疾驶玛尔古山小麓,仍由纪侠纪翠小莲小萱四人潜行登山纵火烧贼栅卡。

  火光冲天,守贼大乱。

  南拜索诺罗莎小玲冒死跳崖越涧闯出。

  人少目标小,他们八个人像八只夜游鹰分飞觅食,此出彼没不可捉摸。

  小莲双股剑,南非索诺罗莎小玲四柄雁翎刀屠贼独多,贼不知敌来多少,疑神疑鬼各自践踏。

  山寨眼见临危,忽然山下喊声大作,老贼罗莎离巢亲率三千精锐,出噶尔厘前来观火。他没得到伏路探马任何报告,以为守贼失慎不足为患。

  半路却接获了勒乌围紧急消息,但还是不能相信敌已深入。

  他想:勒围围如果不保,玛尔古山显成噶尔厓老家外围唯一重要屏障,敌至必先取山,山失大事去矣……

  想着策马狂奔,几里路转瞬赶到,仰望山头,火光下只见自家人马乱窜,不见敌人一卒一兵,老贼心定挥众长驱而上。

  这时候雨停了,他又亮一着火把灯球。

  凡事总有定数,纪翠这一路来专干放火勾当,放得顶高明,杀贼好像不是他份内事,他的轻红剑一直就没开过荤,一来的秉性不喜残杀,二来也实在感觉到糟蹋几个无用的小喽罗那是何苦?

  所以三猛兽等还在上面狙贼,他反而退下山腰爬在树上把路。

  初听远处人喊马嘶,还以为傅震兵到,蓦见火炬如蛇,照耀着老贼罗莎奔跃马横枪当先降临。

  纪翠那一阵欢喜,就没有办法细描,当即臂上褪下长弓,扯去包里油布,试试弦弦劲若铁,背上抽出一枝鹫翎箭准备擒王。

  老贼莎罗奔马及山半,守贼纷下报警,老贼色变马蹶,纪翠倒挂枝头手下绝情。

  上下距离不过百十来步,弦声起处,箭穿老贼前胸透后背而出。

  纪翠来不及收弓下树,说时迟那时快,乱草披离中卷出一双宝剑,下一剑砍下老贼白须白发斗大头颅,上一剑风扫落叶劈倒七八个从贼堕马,她是小莲。

  这位姑娘真勇真狠,剑光闪闪人影飘忽,弹指间她就又剪除了二三十个头目。群贼狂喊四逃,山下傅震领一百铁骑衔枚突至。

  老贼莎罗奔伏诛,三千余孽解体,震姑准投降,收其甲兵战马,驱入山沟困之,分五百

  铁骑凭险守隘,伏弩严备噶尔厓贼兵增援。

  布署未竟,猾酋索诺木果率众蜂涌而来。

  震不待立阵安营,飞骑舞枪迳冲贼队,纪翠、小莲、小萱率南拜、索诺、罗莎,六匹马二十四个马蹄,走石飞沙骤驰下山接应,虎入羊群,波开浪裂,小莲双股剑勇不可当,顷刻越过震马头当先入贼,剑闪万道寒芒,马若钻窝怪蟒,星流电泻,杀透血海肉林,马踹中军疾取索贼。

  贼急挺枪迎战,姑娘拨开枪马犹健进,右手剑猛砍贼马头堕地,左手剥横削贼颈脖,贼藏头避剑,剑过贼金盔腾空,贼与马俱仆。

  贼从二十骑刀枪并举,奋死截住姑娘,索贼得间滚土披发逃走。

  此时明亮大军已到,河西赵又秋、富德两枝兵先头骑步亦至,四面合围,八方夹击。

  震志在一战扬威,驰檄歼灭不使一贼生还。

  贼不得已殊死战,哀声摇山岳,杀气荡斗牛。

  混斗中,赵又秋的四个先行官,巴勒珠尔、达瓦西、班第、萨拉尔,恰好遭遇三猛兽南拜、索诺、罗莎拦路。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两边更不答话,闷声儿各自搭上手狠拚。

  纪翠瞥见急忙哼喝,偏偏四先行官也不认识他,兵荒马乱,战急势危。

  死生呼吸之间,纪翠记起他和三猛兽身上还穿着贼号衣,想到仓卒无法解泽。

  眼觑三猛兽,南拜以左手使刀,索诺只剩一条臂膊,罗莎根本不济,他们决不是人家的敌手,一时心切救人,说不得暂解目前之厄,马闯中圈,枪起绝招,三两枪冲错勾勒,四先行马退五步·

  小莲姑娘一旁杀至,地却也被纪翠弄得糊里糊涂,三不管飞剑斜掠达瓦西。

  纪翠惊叫:“自家人。”

  叫声里达瓦西措手不及,左肩中剑险些儿跌下鞍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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