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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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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霜白叹着气道: “马前辈,我不是求你放我—马,也不是怯于再战,只缘不希望与此事并无牵连的人受到伤害;我的对象是敖长青、崔颂德,鸠婆婆之外,前辈又何苦横插一腿?!” 马良君厉声道: “你的意思是说,我如插手此事,势必也和鸠婆婆落得同一下场喽?” 任霜白道: “前辈,我可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奉劝前辈做退一步想。我与崔、敖两人之间的夙怨,和前辈无涉,是非恩怨,由我们自行解决,前辈明哲保身,方为上策!” 马良君双目中光芒如炬: “姓任的,你可知道,人间世上,朋友交来做什么用的?” 任霜白摇头道: “至少,朋友交来不是助纣为虐的……” 重重一哼,马良君道: “谁是纣、谁为虐?是你,还是他们?你能做出公平的指认么?” 眼看再说下去也没啥个意义了,任霜白觉得有些疲倦: “前辈,话到此为止,我本份已尽,至于待如何抉择,皆在乎你;最后有一言相劝——崔颂德、敖长青二人,决不值得前辈这般豁力为助,而且,他们也不是值得结交的朋友!” 马良君冷笑道: “那是你的说法!” 任霜白闭口不再说话,这马良君如同鸠婆婆,先入为主的意念已深,空言劝谏,但凭你说下个大天来,他们也不会相信。 敖长青拿白骨剑指点着任霜白,面露讥诮之色: “姓任的,我奇怪你竟有这种离间进馋的幼稚想法,鸠婆婆也好,马老也好,和我们都是经过多年考验的道义之交,彼此坦承以见,肝胆相照,你却不自量力,搞不清你的身份立场,在此挑弄中伤,他们岂会受你的蛊惑、中你的诡计?真是笑话?” 这一刻,崔颂德已扶着鸠婆婆蹒跚而来,别看鸠婆婆技艺超群,武学不凡,在断了一条膀子之后,人已萎顿得有如一枚泄了气的猪泡胆,黑脸泛现灰白,呼吸微弱滞浊,两眼空茫无神。身子也摇摇晃晃,颓然欲坠,分别元气大伤——到底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马良君看来与鸠婆婆也是素识,见状之下,不由悲愤填膺: “鸠婆婆啊,可真苦了你啦……” 两眼半睁,鸠婆婆努力想在脸孔上挤一丝微笑出来,却仅能勾动一下嘴角;她气息低弱,抖抖索索的开口道: “良君……良君……我……老婆子……一时还死……死不了……可……可是……你得多加……加一份……小……小心……这……这小……小鳖羔子……狠……狠着哪……” 马良君气涌如山的道: “你且好生将歇,鸠婆婆,这姓任的我自有法子来对付!” 就地被扶着坐下。鸠婆婆犹再叮咛: “这……小……小鳖羔子……已经……习得……习得‘劫形四术’……” 怔愕须臾,马良君转脸问敖长青: “鸠婆婆说什么?说姓任的已经习得‘劫形四术’的刀法?” 敖长青吃力的点点头: “我们就栽在他这套刀法下……” 马良君形色阴沉下来,刚才还昂扬激发的意态亦似低落不少: “呃,你能确定是‘劫形四术’?” 坐在那里的鸠婆婆有气无力的插眩道: “错不了……良君,是‘劫形四术’……否则,我老婆子……岂是那般……容易栽得的?” 拧眉思忖半晌,马良君像是豁出去了: “管他什么术,搏上一场再说,我就不信比得金刚法咒那样法力无边!” 敖长青压着嗓门道: “和姓任的交手,恐怕讲不得恁多规矩了,马老,我同剥皮会觅机夹击,这一点,希望马老务予坚持!” 马良君显然没有鸠婆婆一样的格节,也可能慑于“劫形四术”的威名,未战之前,心里已先嘀咕,他支唔着道: “你们看着办吧,总要求胜才是原则,我们可再栽不起了……” 敖长青会意的道: “我省得,马老。” 一抛肩卸下斜挂的月牙铲,马良君握在手中掂了掂,目注任霜白: “来吧,姓任的,横竖是一劫,端看是谁在劫难逃了!” 任霜白木然道: “你先请,前辈。” 马良君的月牙铲居中戮出,月牙的锋刃引发“嗖”的一声锐啸,任霜白缅刀甫扬,月牙铲已倏然下沉,反挑任霜白下档,来势急速,更且流畅无比。 刀向下切,任霜白身形暴退,而马良君半步不辍,反挑的月牙铲立时抖出干百眩影,纵横飘掠,自四面八方泄罩向任霜白。 于是,“劫形四术”中的第三招“黄泉灵光”便在此刻展现。 眩亮的光柱宛如一道银白泛赤的龙卷风转旋,带着“丝”“丝”流动的劲气,回荡游移之际有若石火乍闪,冷电矫腾,千百飘掠的眩月刃影纷纷崩坠颓落,像煞狂飙中的飞萤,离散飘零。 光华掣映激溅的一刹,马良君以月牙铲杆座撑地,整个人风车也似倒跳而出,他跳翻的动作快速至极,循环交替,像是有遁天缩地之能! 但是,滚旋的光柱却如影随形,紧咬不放,光柱带起的气流拂荡着马良君的衣袍,几乎任何时间都有被吞噬卷入的可能! 敖长青立时向崔颂德打了个手式,双手握白骨剑,由斜角方位强行切入,崔颂德也虎吼一声,阴阳轮一轮护体,另一轮奋力截击向前。 光柱绞滚穿回,敖长青的白骨剑频频跳动晃荡,刹那间虎口震裂,鲜血进流,崔颂德用以攻击的轮锥亦“咔嚓”连声,密嵌轮沿的锥齿,眨眼下已被削脱一半,两人正狼狈退闪,马良君的肩头已活生生飞起一块人肉,在他又一次的撑杆跳翻之际,左腰处亦豁然绽现出一条尺余长的血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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