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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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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重注视着她们,静静的道:“你们坐下。” 疲惫而憔悴的看了寒山重一眼,郭双双搀扶着梦忆柔坐了下去,寒山重没有表情的道:“谁伤了你们?” 郭双双吁了口气,困乏的道:“还好,我们都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寒山重撇撇嘴唇,梦亿柔却颤着嗓子道:“山重,郭姐姐伤了……是那个刚才逃走的人下的毒手,还有其他的刀伤……郭姐姐都是为了护着我……” 寒山重目光游转,嗯,飞狐狸裘白正惶然不安的奔至阎王笛子身边不远,在指手划脚的叫嚷着什么,阎王笛子显然已没有闲暇再加顾及,他与他的对手司马长雄的争斗已经到了白热化,不用多久,即将分出生死胜负了! 轻沉而洒脱的,寒山重向阎王笛子沙心善那边移了过去,裘白已经看到了这位魔神的影子,他恐骇的大叫道:“沙大哥,沙大哥,姓寒的已经过来了,你快想想办法呀,沙大哥……” 沙心善闪电般躲过了司马长雄“仰云博龙手”中的“九九夺命式”,一口气不及回转,又吃对方狂风暴雨般的霹雷掌势逼得连连后退,他汗水纷洒,一张老脸涨得发紫 裘白的语声几乎已变成了嚎陶,寒山重又接近了一大段,他哽着嗓子大叫:“沙大哥,姓寒的来了……这个杀胚……” 沙心善身形飘忽,在满身汗湿里翻腾游走,竭力寻隙反攻,一面破口大骂:“你是个死人?过来了就去截住他呀,你没看见我在拼老命?我他妈的又不是闲着一—” 他的叫骂未已,“嘶”的一声裂帛声传来,一只衣袖已被司马长雄扯落,惊得他慌忙跃闪,红色笛子的光华已有些晃摇得杂乱无章了。 寒山重悠闲地站住,冷冷的道:“沙老鬼,偷袭暗算你是老行家,只是,这一次只怕是你表演故技的最后一遭了,你已老迈,该退出江湖生涯了。” 沙心善已由眼角膘见了寒山重的身影,他空白急得大汗如注,心脏紧缩,却一点办法也没有,旁边站着一头猛狮,而眼前的对手也是一条凶狠啊! 寒山重斜着眼望望畏缩在一侧的裘白,笑笑道:“老狐狸,你是自己死还是要我姓寒的来侍候你。” 裘白激灵灵的一颤,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寒山重摇摇头,道:“怎么?江湖上的风浪越磨越软了你啦?拿出点男子气慨来,就像你暗算那姓杜的愣小子,就像你方才聚集了那么多人围攻两个少女一样,不要这么快就失了威风!” 沙心善的笛子连成一道朱虹点戳砸扫,劲风如啸中,他愤怒的叫道:“狗娘养的裘白,你怎么一点种也没有,和姓寒的干呀,你死了老子陪你垫棺材底!” 寒山重哧哧一笑道:“听见没有?裘白,阴曹路上你也有伴相偕了。” 飞狐狸裘白咽了一口唾沫,结巴着道:“姓……姓寒的……是,是谁告诉你我们杀了杜明?” “邵标,姓裘的,这不会有假,自古以来,便有一句俗训相传,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裘白神色一变,破口大骂道:“千刀剐的邵标,天雷打的邵标,老子要分他的尸,喝他的血,他竞敢出卖我们……” 寒山重逼前一步,生硬的道:“这是你与他之间的事,现在,先解决我们之间的仇怨再说。” 裘白脸孔发青,他不住搓揉着双手,鼻孔大张,嘴角在不停的抽搐,寒山重安详的一笑,而就在他的那抹笑容刚刚浮上眸子的晶幕上,一片仿佛来自云霄的冷芒已暴飞到裘白头顶。 怪叫一声,裘白拼命跃躲闪避,瘦削的身躯真宛如一头躲避鹰爪的狡狐,寒山重微微回肘,戟斧一转,像煞烈阳的毫光骤收倏散,那么狠,那么毒,“呱”的一声,裘白的一大块头皮已被削落。 带着一头血撞了出去,裘白慌乱的回了五掌两腿,寒山重轻轻松松的躲过,边淡淡的道:“裘白,与往年相比,你好像更窝囊了!” 这位老狐狸此刻哪里还顾得到敌人的讽刺,他一个急俯身躲过了闪电似的一斧,身形巧妙的做了一个小角度的翻转,足尖一旋斜跃而出,寒山重“嗯”了一声:“想逃?” 皮盾“呼”的旋转着横扫出去,招到一半,又划了个浅浅的弧度移动半尺,戟斧却朝一侧的空间斩去,而这空间,刚好是裘白窜出去落脚的脑袋位置——假如裘白窜出去的话。 吓得冷汗如雨,裘白喉中闷哼一声,又拼命倒仰回来,于是,正好迎上了皮盾转出半尺后的弧尾——那浅浅的弧度之尾! “砰”的一声闷响,裘白一个跟路抢出好几步,“哇”的喷了一口鲜血,还没有来得及翻身侧避,戟斧的锋刃一闪,血花溅处,他的一条右臂已歪歪斜斜的飞落尘埃! 摇摇晃晃的走了两步,创口的鲜血大量涌出,像一股股不可抑止的泉水。 寒山重舔舔嘴唇,语声温柔得出奇:“裘白,在往年,你曾于我手上栽过大筋头,那时,记得你是为了个女人,花小怕,是么?你身为花小怕的堂叔,却想诱奸,我适时经过坏了你的事,因此你恨我,但你却只在我手上走了十招,当时我只要你躺在床上半年,今天,你的罪恶实在过大,我不能再饶你,所以,你要用性命来抵偿。” 飞狐裘白喉咙里咕噜了一阵,他翻了翻白眼。用力喘息着,语声暗哑得带着浓重的痰音:“你……你才是……才是摧残……女……女人的……刽子手!” 寒山重哧哧笑道:“或者如此,但是她们甘心情愿,姓寒的从不诱惑,更不强迫。” 又喷出一大口鲜血,裘白的嘴巴扁瘪而紧的往扯:“死……死为……厉鬼……我……我……也要……寻你索……命……” 寒山重双眸中有一股清冷而莹澈的光辉,他淡谈的道:“来吧,裘白,我寒山重等着,无论是白昼,还是夜路。” 喉咙里又响起一阵“咯”“咯”的痰,裘白的一双眼睛猛然一瞪,带着死鱼似的瓷光盯着寒山重,那双眼睛毫不眨动,那么冷硬,那么沉滞,又那么木油,断落的手臂伤处,仍然在一滴滴的淌着血,只是,那血已经红得泛紫了 轻轻哼了一声,寒山重没有一点表情的走开,那边梦忆柔与郭双双的情形已好转了一些,郭双双正睁着她那美丽的眸子望着寒山重,目光里有掩饰不住的惊恐与怯悸。 寒山重也望着她,冷冷的道:“好些了?” 郭双双摇摇头,答非所问的道:“山重,你仍是那么狠,年岁的增长,好像没有磨去你的煞性……” 寒山重面孔的肌肉跳动了一下,他平静的道:“不错,年岁的增长,也更使我明白了生命的可贵,江湖的阴诈,仇敌的狠毒,这,并没有什么值得奇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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