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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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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眼间,已十馀招遇去了,不但天雷叟心中暗暗咕咕,连濮阳维也不由心中微诧:他暗想,自己施展的“天魔十二式”甚为玄奥凌厉,等闲高手,不用施展一半招式便可将对方击败,但这天雷叟却硬和自己拼了六七式,尚还有攻有守!他那里知道,这天雷叟所施出的“青木十式”亦为一江湖异人所独创,加以在天雷叟这种身负极佳硬功底子的高手施出,更是威力无匹! 顷刻间,二人又连对五掌,此刻双方心中皆已不耐,那天雷叟马亮,首先大喝一声,便出一掌,到后来越转越急,口中喝声一次比一次快,掌声如风起云涌,越来越重,且隐约挟有风雷轰轰之声,威势果然不凡! 濮阳维见对方喝声出口,便即刻小心防范,果见对方掌势忽变,不但身形急转,掌影如风,兼且带着风雷之声,四周更彷佛全为一排排巨大之青色光幢所围绕,翻翻滚滚,向自己压到,他一觉压力增加,不由厉啸一声,全身真力一收一放,呼呼之声,骤然而起,那护身之“六弥真气”与融会贯通了的“双极真气”竟激然反震而出,且隐隐带着青、红三色的蒙蒙光芒。只听到“砰然”一声巨响,在满天尘土迷雾中,一条人影被震得连翻出两丈多远,那人落地后,一个琅跄,吐出一口鲜血,但仍一挺腰,拔上树梢,头也不回,消失于隐约夜色中! 绿娘子方婉,被方才两人拼斗时的景况惊呆了,直听得一声暴响后,方才悚然惊喜,眼见其中一人受伤而退,她已瞧出,正是那不可一世的天雷叟马亮! 这时,她急急跃同适才拼斗之处,只见一个人影都没有,她不由芳心大恐,以为自己心上人,也遭了不测,正待四处寻找,却忽然自百丈之外,有看一缕幽怨的箫声传来……这箫声竟是如此熟悉与凄迷方婉凝神一听,原来吹的竟是唐代诗圣李白的“清平调”,她痴痴的听了一会,微低下头,口中却轻喃道:“若非群玉山头见,便向瑶台月下逢,唉……冤家,你……怎的如此寡情……那日才再能相逢月下呢?” 原来濮阳维适才以“六弥真气”震伤了天雷叟马亮后、自己也觉得真力微耗,他一眼见了满脸焦急的绿娘子,心中不由砰然一跳,脑际闪电般掠过一个念头,他想到自己身负师门重任未了,强仇大启环伺当前,如何能在此时缠上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不独自己无法安心,别更耽误了,这眼前美丽少女的青春年华。 因此他在震伤天雷叟后,即一咬牙,不声不响的施展“细柳飘”的超绝轻功,悄悄的溜走! 但他不知怎的,总放不下心,好似有一丝丝牵挂似的,不觉下意识的抽出玉箫,他以内力贯注箫中,吹出那首“清平调”! 好似告诉林中的可人儿一点什么,也好似在吐露着自己如乱丝般的情怀。 濮阳维回到客店,眼见东方已露曙色,来不及梳洗,带看随身包裹,唤醒店家,即付账牵马,悄然而去,等他走远了,店小二才吓然看出手中竟是锭重足十两的赤金,他不禁喜得对濮阳维骑马走去的方向呆住了。 濮阳维一路行来,这日来到吕梁山,但见峰端高入云表,山势雄竣,巨石嗟峨,绝涧削壁,古树盘轧他将马匹寄放于山下一家猎户家中,自己孤身上山。以他那一身轻身术爬山越岭,真是如行坦途。不到顿饭时间,他已爬上一座山头,但此时尚摸不清小天岭的确实位置。濮阳维正自引目四望之际,却忽然听见空中“嗤”的一响,天空中随即飞起一道五色缤纷的报警信号来。 他心中一喜,知离小天岭不远,双臂疾挥,人已拔高五丈,他在空中猛一吸气,双手向下一按,呼的一声,又拔高了三丈,此时似已力竭,却见他清啸一声,右臂展处,人已在空中转了一圈,别的一声,掠出七八丈外,身未落地,又在空中一转,刹时之间,又飞掠出数丈,如此一来,身在空中连环九转,好似一只大鸟般,在空中飞翔不已。 待他落地时,已在一绝壁断崖边缘之上,此绝壁断崖与对面山崖相隔十丈有馀,而在对面山崖三丈之外,一些天然巨石之间,树着一排排的高大红桧围墙,显得气派雄伟不凡。 濮阳维心中暗喜,心忖:“自己误打误撞,竟然摸到‘伏龙堡’的后塞来了,也罢,待先过了这道绝涧再说。” 他想到此处,不由低头一看,见此涧深不见底,涧下涌起一片蒙蒙白气,若万一失足,真会碎万段他看了一下,却绝不迟疑,将身上衣衫略为抄扎,全身不动,猛一吸气,人已飘然上拔四丈有馀,他此时双臂急抖,又窜高了丈许,只见他单掌一挥,整个人已飘出七八女远,眼看已将快达彼岸,但他却不再使力,尚差两丈,人却往涧底直坠下去,他落下四五丈后,却猛然弯背曲身,又疾然一舒身,双臂双腿连荡数下,人似脱弓之弦一般,又拔土七八丈来,已超过崖顶多多,此时始见他向前一幌身,轻瓢飘的落在对崖之上,濮阳维洒然一笑,又漫步向那排巨木围墙行去。 他来至巨木围墙跟前,却不飞身进入,在四周略一审视,才随着围墙向前行去。 濮际维生性高傲无比,不喜做那偷偷摸摸之事,故此他要从“伏龙堡”正门而入,二来性格如此,再者,也凭着那一身超凡入圣的绝顶武功,有恃无恐。 濮阳维绕着那高大围墙,行了约莫数百步,已可见到那矗立堡前的一根高约五丈的旗斗,一条黑底白字绣着“伏龙堡”三个大字的旗幡,正随风飘拂,猎猎作响。 此时堡前广场上,好一片热闹景像,只见一些身看黑衣的大汉,来往穿行,另有二个灰衣汉子,正在指手划脚的,谈论不休。 濮阳维趋前,向那两个汉子一拱手道:“二位好汉请了,今天贵堡不知有何喜事,如此热闹?” 两人中那个年青的,朝濮阳维一瞪眼道:“你是干什么的?打听这些事是何意?” 濮阳维一念转,故意陪笑道:“小可乃一介书生,喜游览名山大川,久闻吕梁山形势维伟,“伏龙堡”李老当家威震一方,游兴所至,特来拜谒一番:“‘咱们富家的今天有贵宾上门,无暇见客,你过两天再来吧!” 说罢也不理濮阳维,将身体转了过去。 濮阳维再向那年长的灰衣人,陪笑问到:“在下再请问好汉一句,来的贵宾,不知是那些江湖知名人物?” 年纪较大的那个一摆手,受理不理的答道:“你这酸丁真轻唆,这些人你听到会吓得屁滚屎流:告诉你吧,来的是当今大名顶顶的,江湖绿林盟主‘辣手神猿’黄双溪老前辈之首座大弟子‘催命使者’杨真,黑旗帮红蛟堂堂主‘银枪将’韩冲,和江北绿林总瓢把子手下七家舵主……” 这人正滔滔不绝的,还待讲下去,那年青汉子已回头对他一皱眉道:“陆大哥,和这穷酸,有什么好说的,走吧!” 濮阳维冷冷一笑,狂声道:“齐了!齐了!也免得我一个个天南地北的去找。” 二人闻言一征,正待开口叱责,濮阳维却探怀摸出一块金光闪闪的东西,也不待二人看清,疾一抖手,“呜”的一翼怪啸,竟闪电般钉在那坚硬的大门上,深嵌到底,只露出一面狰狞的恶鬼头来,待那二人看清了,不禁猛觉全身一凉,竟不由一哆嗦,齐声惊叫道:“阿你……你是:……玉面修罗……” 濮阳维闻言一愕,正待问明谁是“玉面修罗”,这二人已吓得彷佛见了鬼一般,掉头就跑,一面口中大叫:“来人哪,快通……报……老当家的……玉面修罗,濮阳维,上门架梁了……濮阳维此时恍然失笑,暗忖道:“江湖上竟给我取了‘玉面修罗’这个绰号!可笑自己一点却不知道。” 他想道:“是了,自己也该有个响亮的外号才对,‘玉面修罗’嗯!不错,不错。” 他正在自思自想,伏龙堡这时却已乱得一团糟,只见一批批的黑衣人,惊张迅速的都隐蔽了起来,刚才热哄哄的场面,此时已顾得静悄悄的鸦雀无声。 濮阳维此时对着寨门大喝一声道:“李奎,如此便算待客之道吗?” 语声甫住,一个狂厉的口音接道:“姓濮阳的,用不着如此猖狂,你道我们是怕了你不成?” 成字别说完,大门口已现出高矮不等,十馀人来。 濮阳维细一打量,见带头的,一个年约四句,满捡傲悍之色的黑脸汉子,后面跟着个年约六句的矮瘦老儿,穿着一身杭绸福字长袍,颇似一个生意人的模样,濮阳维顿时俊眼含威,心忖道:“这大概便是那金算子了。” 特别引起他注意的,尚有一个混身银衣,年约四旬的瘦长漠子,面孔青渗渗的,阴阴的站在那里,一无表情,另外七个彪形大漠,都横眉怒目的向自己瞪着。 濮阳维长笑一声道:“在下濮阳维,这厢有礼了。” 一语方罢,面色变,如罩寒霜般,厉声喝道:“三十年前,那笔血债,今天该是了结之时,你们还有什么交代没有?” 众人皆默不作声,但内心却在砰然跳动,濮阳维徒手扫灭流沙庄,击毙金怒江,惊走铁掌华武;诛黑沙岛凶徒;掌震天雷叟马亮,活劈花蕊毒蜂吴江,这些事实,已在江湖上,绘影绘形的流传开来,他们焉有不知之理?而且一些好事之徒,因濮阳维人生得俊俏秀逸,却又武功高强,心狠手辣,公送了他一个“玉面修罗”绰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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