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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劳爱气得脸发青,一按剑就要翻身下马来呢,早被那老夫妻二人施礼不迭地道:“姑娘你快走吧,我女婿定是酒吃多了。”

  就在这时候,大门口红影一闪,宁文长江的新婚妻子走出来了。

  劳爱马上望去,心中也是一惊,这女子生得好美!宇文长江见妻子走来,早上前一把搂住,故作亲昵状的高声对劳爱道:“多谢你让位才使我得到如此美貌的娇妻,她才是个真正的女人,哈……”

  劳爱气得全身颤抖不已中,突见宇文长江怀中的娇妻一指自己,尖叫道:“我的衣裙,你怎么穿我的衣裙?啊!原来是你把我的衣裙偷去的呀!”

  劳爱惊怒交迸中,低头一看自己穿的衣衫,不由面色由青转红,望望四周围观的人群,咬牙粗声,道:“笑话,你我穿的这种衣裙那是极为平常的衣衫,你再要信口开河,胡言乱语,小心我劈了你!”

  那女的父母早上前拦住自己女儿,道:“小玖,你千万别胡说,你知道她是谁?”小玖正是宇文长江的新婚妻子,闻言早又反指着马上的劳爱,道:“我是不认识她的人,但她穿在身上的衣裙我认识,你们看上衣领口绣的两只蝴蝶,那是我亲手绣上去的,还有她穿的裙子上面配的两条彩带……”

  灰发老者早拦住女儿小玖,急急道:“别再说了,你能绣别人也能,快回屋里再说。”宇文长江仰天打个哈哈,道:“这年头强盗与小偷本就没什么区别嘛,连别人身上穿的衣衫也会动心的下手偷,哼!”

  劳爱一听大怒,戟指宇文长江道:“你敢侮辱本姑娘?”

  宁文长江道:“证物尚在你身上穿着,难道你能否认?”

  劳爱心中在想,自己明明给了伍大海十两银子要他买的,自己又如何知道这偷儿是在这里偷来的?可恶的伍大海,他怎的不明说,否则自己也不会来这驻马镇了。双目发呆,劳爱咬牙“格格”响中,突听得宇文长江又道:“堂堂青龙会当家的,原来也是个手脚不干净人物,青龙会的……”

  宇文长江话未说完,突然一团彩影当头罩下来,他尚未及出手,已听得“吧吧”两声脆响,那彩影半空中一个平旋,又飞回马背上。只听得马上的劳爱怒喝道:“这只是个小小教训,下次遇上,必取你性命!”紧接着,她力夹马腹,直往驻马镇外冲去。

  宇文长江挨了两记耳刮子,直不愣的呆若木鸡,他实在难以相信劳爱的本领如此了得,竟然面对面的自己没有还手机会,这个人可真丢大了,那么“青衫羽士”南宫兆只怕真的要倒大霉了。

  围观的人群,听说马上的美娇娃竟是六盘山青龙会的当家,一大半还不相信呢,不料劳爱露了一手“云里摘月”,还真令人咋舌不已,这时除了惊异之外,谁还敢上前去拦她的。

  劳爱一怒出了驻马镇,拍马疾驰直冲高原而来。她心中可在怒骂着伍大海,谁的衣裙不能偷,却偏偏偷宇文长江新娶的老婆,阴错阳差的弄得自己当街出丑。只不过一个多时辰光景,劳爱已到了伍家祠堂,翻身下马,她提剑直入院门,边高声道:“伍大海,伍大海,快出来!”

  祠堂廊上转出个人来,只是这人并非是伍大海。劳爱一怔,问道:“你是谁?伍大海呢?”

  那人摇摇头,道:“姑娘,只怕你要找的人已经死了!”

  劳爱一惊,只见这人衣衫破烂,手臂与腿上尽是鲜血,一把青钢剑拄着地。再看这人,还真令劳爱怦然心动,只见这人年不过二十余岁,剑眉星目,胆鼻阔口,稀疏的几根胡子外,木讷中带着忠厚,只是一根蓝布带子已不能把头上的乱发扎住而使得他看来有些狼狈。

  劳爱走近这人,边问道:“你说伍大海死了,他是怎么死的?在哪儿?”那年轻人摇头一叹,道:“他死的可惨啊!只怕已辨认不出他的模样了。”劳爱惊异地道:“可是死在祠堂中?”

  那年轻人道:“祠堂内有血,但人是死在祠堂外的。”说着伸手一指,道:“呶,就在那处墙外面。”

  劳爱指着年轻人,道:“你的这身伤……”

  一声浩叹,年轻人道:“我这是五更天尚未到路过这里的,听得群狼争食,掩过去一瞧,只见少说也有三十头恶狼在啃食一个人,我以为那人尚有救呢,就挥剑杀入狼群,不想这群恶狼见我一入,早蜂拥着围上我,所幸我距离围墙近,就在一阵砍杀中,虽被我杀死几头狼,自己也被咬得几处伤口,不得已只好跃上墙头。”

  他一顿又道:“天亮了,我才看清那被咬死的人竟早已四肢不全,血肉模糊一片了。”劳爱忽然想起端木良来,这人可能把端木良的尸体当成了伍大海的了。

  心念及此,劳爱早走至墙边腾身而上了墙头,往外看去,立刻便知道那尸体并不是伍大海的。

  冷冷一笑,劳爱正要返身呢,不料那年轻人竟然也跃上围墙来,道:“就是他。”

  劳爱惊奇的望着身边年轻人,道:“他不是我要找的人。”

  年轻人,“啊”了一声,见劳爱跃下墙头,也立刻跟着下来,边又叹惜地道:“这人死的可真惨!”

  劳爱一声冷笑,心中暗想,这年轻人自是不会知道端木良是如何死的。

  就在祠堂外,劳爱望望四周,知道自己走后,伍大海必然也跟着走了。

  当然,八成那伍大海又去赌坊了。

  劳爱已坐上枣骝马,她低头望望一身破烂的年轻人,只见他身上几处尚在流血,不由自怀中摸出些伤药抛向年轻人手上,道:“快把药涂上去,也可以减轻痛苦的。”

  年轻人接过药来,抱拳道:“谢谢姑娘!”

  边调转马头,劳爱又道:“你得去买两件衣衫换上了,手头可方便?”年轻人一笑,道:“银子我还有,我这是一路赶回西凉去的,省着花用,尚能拿几个去买衣衫的。”

  劳爱听说这年轻人是回转西凉,不由得下马来,仔细的望了这年轻人几眼,道:“你是西凉人?”

  那年轻人点点头,道:“在下西凉槐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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