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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伊丽娜不等孟丝伦说下去,便道:“孟姐姐又有破敌的妙计啦!这次咱们又可以打一场胜仗!”

  孟丝伦笑了一笑道:“伊丽娜,少要给我戴高帽于,如果跌起跟头来,我这张脸到哪里躲藏去!”

  她说着一拉伊丽娜的手,向史存明问道:“明哥哥,你看我们两个人的相貌,像与不像?”

  史存明恍然若有所悟,点点头道:“你们两位远看有点相像,近看却是不像!”

  金弓郡主笑道:“远看有点相像便行了!我们两个都维人装束,到时和清兵交战,大可以施用妙计,如此这般,任福康安怎样的鬼灵精,也要上当!”

  第六十二章 真假郡主 大败福康安

  史存明一听大喜,说道:“这个计策很好,可是清兵如果用起红衣大炮来,咱们怎样应衬!”

  孟丝伦道:“我已经想过了,红衣大炮如果用在轰击城池密集作战的时候,方可以发挥最大的杀伤力,如果用在野战方面,炮火没有多大用处,咱们廓尔额多半是骑兵,怕它何来?请殿下挑选二万骑兵给我们,在这三天之内,操演战阵便了!”

  阿布敏十分高兴,立即挑了两万名精兵出来,金弓郡主就在玛萨尔山下的空地上,操演士卒。她的军令十分严明,有哪个在操演时候,不依照阵法进退,立即斩首,就在第一天的操练里,已经斩了两名兵目,四名士卒,廓尔额兵个个心惊胆颤,兢兢照练。一连三天,金弓郡主已经把这两万入操演纯熟,举凡八门、八法、五行、六合、九宫,一切阵法演变,这两万人都受金弓郡主一个人的指挥,如手使臂,如臂使指,进退易位,后退前冲,无不依照法度。阿布敏王子看在眼里,觉得十分高兴,更加强了必胜信心。

  三天过后,清兵营里擂起鼓来,福康安所有军马,倾巢开动,拔营出击。这次福贝子出动了一十五万兵力,好比秋日大潮,汹涌而至,在福康安心目之中,以为廓尔额兵方面,未必胆敢开关出战,哪知道出乎意料之外,清兵未到铜鼓关前,已经看见廓尔额兵列阵在山原上,中军珠盖云麾飘舞,分明是阿布敏王子亲自领军出战。

  福康安十分诧异,下令摆开阵势,三通鼓响,门旗开处,福康安穿了贝子蟒袍,头戴三眼孔雀花翎,骑了大宛宝马,左右数十员战将簇拥,跃马而出,传令官扯开嗓子,高声大叫:“征西大将军在这里,叫阿布敏殿下出来答话!”

  呵布敏王子由中军里搅辔而出,身边没有战将,却簇拥着一二十面生漆牛皮圆盾,福康安遥望对阵,高声叫道:“你就是阿布敏王子么?在你身为一国储君,不明顺逆之道,藐视天朝上国,包庇叛逆汉人,日前侥幸小胜一仗,便沾沾自喜,今天大军压境,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福康安这几句话一出来,阿布敏王于呵呵大笑道:“福康安,前几天那场大火,没有把你烧死,便自以为不可一世了!姓福的,别人慑怕清朝,我却不怕,别人害怕满洲鞑子,我却不把你们放在眼内!有种的只管过来,不把你杀得片甲不留才怪!”

  福康安勃然大怒,回头向众将道:“哪位将军过去,割了这厮脑袋,本帅立即保奏圣上,赏金千两,官升三级,哪一位当先出马?”

  话未说完,背后一位巨雷也似的口音喊叫道:“大帅,让未将先见头阵!”

  福康安扭转头来,向后一望,出战的是一员副将,却穿了巴鲁图衣服,“巴鲁图”是满洲土语,即是“勇士”意思,要经过皇帝殿试,认为勇力逾人,方才赏赐“巴鲁图”的称号。这副将名叫赛鲁格,是满洲有名的勇士,惯使一把雁翅溜金挡,重五千斤,只见他骑着黄骠马,泼刺刺的冲了出来,四盏马蹄荡起征尘,直奔向廓尔额兵战阵,阿布敏王子道:“鞑子向我们挑战,哪个出去斩他!”

  话声未了,一骑黑马应声出来,马上坐着一员战将,铁盔铁甲,颔下长着褐红胡子,这是廓尔额有名的勇将,叫做西平,使一杆乌缨铁杆枪,西平这一出阵,赛鲁格更不打话,暴喝一声,挥雁翅铛拼斗了三十多个回合,两人勇力都是旗鼓相当,不分胜负!

  战到分际,赛鲁格虚晃一铛,勒转马头,陡的向本阵跑了回去!

  西平看见清将不曾力怯,便自败走,心里暗想:“你这厮未败先退,九成是放冷箭、看我可害怕你!”

  一边纵马追赶,一边把马鞍边的铜盾摘了下来,擎在手里,准备对方射箭,哪知道赛鲁格坐马跑出十几丈,陡的一翻身躯,右臂扬处,嗖嗖两声,抛过长蛇也似的一恨套索来,这一下出其不意,西平陡觉眼前一花,身于连手臂给套索圈住,赛鲁格用力一扯,绳圈收紧,西平仰鞍落马!

  原来这种飞绳本领,正是关东武士的拿手绝技,原来关外三省(即是奉天、吉林、黑龙江,奉天即是今日的辽宁省)地方,草原无际,到处都有牧场,经常放牧大批牛马,一般牧人为了控制疯牛野马,个个都要练习一种飞绳绝技,把一根几丈长棕绳,打成活的圈套,不论马上步下,随时使用,运用旋身挥臂之力,把圈套抛出来,一下套住牛马的颈项,把它拖翻在地,然后合许多人把它制服。赛鲁格出身是关东武士,当然也有一手飞绳本领,他这根绳长凡五丈,除了棕麻之外,还夹了细发也似的钢丝,坚韧异常,刀斧也砍不断,一抖出来,圈住了西平的身体,拖落马下,廓尔额兵不禁大惊,呐喊连声,纷纷上前来救。

  赛鲁格这边把敌人拖翻下骑,那边反手一探,由背后皮袋里抽出一根镖枪来,用力一掷,这镖枪像流星也似,破空飞出,穿中西平前心,一声惨叫,便自呜呼送命,赛鲁格两腿一夹坐马,拖着敌将尸首,直向清兵阵里奔回!

  福康安看见自己头一阵得胜,心花怒放,高声大叫:“赛副将杀敌有功,升做总兵。”

  众将好生艳羡,正在欢呼喊叫之间廓尔额兵阵内,飞也似的跑出一匹白马来,马上坐着一个少年汉人将官,尖声大叫:“鞑狗!留下脑袋回去!”

  这少年虎背熊腰,正是范公达的长子范金驹,看见清将头阵得胜,禁住心头冒火,策马冲出阵前,范金驹使的兵刃是摈铁双刀,赛鲁格索性卖弄到底,把套索向地一抛,纵马横挡反迎过来,高声大叫:“叛逆留名,让老子斩了你,功劳簿上好记你的名字!”

  双刀一分,车轮般的砍到,赛副将用雁翅铛一格,范金骑刀法一变,前后左右都是刀光身影,他这手是峨嵋派的“抹眉神刀”,非同小可。赛鲁格一连斗了十凡个回合、瞻前顾后,十分吃力,他狠命的一挡横扫,荡开刀影,纵马向本阵飞跑,范金驹破口骂道:“鞑狗,要逃走么?那是白天做梦!”

  挥双刀追了下来,赛鲁格身边的飞绳,共有两根,刚才用了“一条暗算西平,现在还有一根在自己身边,他把雁翅铛向马鞍上的“了事环”一带,抖开腰间的长索来,反身向后一抛,绳圈呼的飞起,阿布敏王子大惊叫道:“留神!”

  说时迟,那时快!范金驹陡的抛了手中双刀,在马鞍上面一腾身,飞起六七尺高来,不等绳圈套落,伸出右手,一把抄个正着,赛鲁格拼力一带,要把范金驹扯过来,哪知道范金骑右手抄住绳圈,左手跟着一扬,嗤嗤,发出两点寒星,这是他家传绝技枣核钢镖,这一下出其不意,钢镖到处,竟把赛鲁格两只眼睛,活生生的打瞎!

  这清将做梦也想下到范金驹飞身凌空,居然还有这下煞着,惨叫一声,撞下马来!

  范金驹两腿一飘,就在空中展开“飞絮凌风”轻功绝技,向赛副将坐骑一落,一下骑住了他的黄骠马,接着抡起他的雁翅挡,恶狠狠的向下一敲,卜托两声,把赛鲁格打得头破脑裂,鲜血迸流,可怜这一位赛副将,立功还下到一顿饭时候,便给范金驹照样杀死,正合了唐人一句诗:“古来征战几人回”,战争的残酷性,可以想见!

  范金骑杀了清将,纵马跑回本阵,福贝子勃然大怒,喝道:“岂有此理!叛逆居然助阵,孩儿们,冲锋杀上!”

  司号官立即吹起冲锋号,十几万清兵像潮水汹涌,向廓尔额兵直杀过去,阿布敏王子却是不慌不忙,勒马进入阵门,须臾之间,门旗开处,一员女将戎装跃马而出,清兵齐声喊叫:“哎呀!金弓郡主出现!”

  孟丝伦过去在回疆西藏几次战役,运筹决策,大破清兵,清兵差不多把她当作天神,做了心目中的偶像,她这样一出现,已经先声夺人。福贝子听见士兵齐声大叫金弓郡主,不禁勃然大怒,叱喝道:“混帐!什么金弓铁弓,她也是一个普通人,不是天神下降,用得着害怕吗?如有自相惊扰者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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