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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八


  孟丝伦道:“怎么?你们活捉了一名满清骑兵吗?现在哪里?”

  范金驹道:“哦!那鞑子吗?二弟间完了口供,将他一刀杀死啦!”

  金弓郡主顿足说道:“你们真是草莽!怎的不把他活捉回来,我自然会在他身上用计呢!”

  范公达也觉得儿子太过粗心大意,范金骥道:“表姐要活捉满洲鞑子回来,这有何难?今天晚上,咱们再摸出白熊谷,准保在天明前,活捉两个鞑子回谷便了!”

  金弓郡主沉吟了一阵,向智禅上人和范公达两人说道:“二位师伯,依晚辈的愚见看来,清兵征剿尼泊尔不过是一个藉口,廓尔额区区小国,何劳大军?我看满清这次用兵边睡,骨子里还是对付西藏呢!”

  智禅上人把桌子一拍,说道:“对了!自从雍正年间,年羹尧平定青海以来,满清窥伺西藏,已非一朝一夕,可是过去回疆还未臣服清朝,满清不能不投鼠忌器!乾隆帝重用天龙派红教喇嘛,已经是未来入侵西藏的准备,这次清兵征剿尼泊尔,一定要向西藏假道,西藏如果不肯让清兵入境,福康安这一支大军,必定攻向拉萨了!”

  史存明道:“那么我们怎样应付满洲鞑子呢?坚守着白熊谷自固吾围呢?还是再次联合起南疆草原上各族牧民,对抗清兵,给大小和卓木和香妃报仇呢!”

  孟丝伦秀眉一扬,咬咬樱唇说道:“联合回疆牧民抗清,这件事大重大了!自下南疆情形怎样,我们还不大清楚,在这时候来谈说,未免言之大早!”

  范金驹道:“不管怎的,今天晚上我们再出白熊谷口,生擒两个鞑子回来再说!”

  史存明奋然说道:“范兄,我跟你们一起去!”

  范金驹兄弟大喜道:“有明师兄帮手,再好没有!来来咱们先吃饱饭,晚上再行事吧!”

  大家就这样决定下来,智禅上人问及白熊谷开垦的情形,范公达一一说了,金弓郡主又在旁边提供了许多意见,范公达十分佩服。

  这天晚上,月黑风高,彤云密布,史存明和范金驹范金骥两小兄弟,换过夜行衣服,窜出谷口,史存明不禁想起三年以前,自己在白熊谷口私探金弓郡主大营,活捉满清奸细那一件事来,心里觉得十分感慨!少年壮士跟随着范家兄弟,跳高窜矮,星飞丸泻,他觉得范金驹兄弟的轻功造诣,绝对不在自己之下,自己昨天晚上,又看见他们在大厅上踏砖比武的情形,真个是强将手下无弱兵,不愧是家学渊源哩!他们走出白熊谷十几里路,范金驹忽然说道:“留神!前面有清军的伏哨!”

  史存明用尽眼力向前看去,前面一列土丘,漆黑如墨,什么也看不出来,范金驹说前面有清兵的伏哨,不知道怎样看出来?只见范金驹向兄弟耳边,静悄悄的说了几句,范金骇立即蛇行过去,须臾之间,消失在乱草棒莽里,范金驹却在地上拾起拳大石子来,向空中用力一掷,呼呼两声,这两颗石子疾如流矢,带着破空响声,朝着土丘飞了过去!

  果然不出所料,石子吧的掉落,土丘后面现出四个清兵来,全是穿着反毛皮的衣裤,范金驹向史存明低声说道:“明师兄,活捉两上,收拾两个!”

  史存明点了点头,拔出断虹宝剑,那四个清兵由土丘上走了下来,喃喃他说:“三更半夜,怎的有人抛掷石子,奇怪奇怪!”

  话未说完,榛莽里面哗啦两响,跳出一个黑衣人来,正是小英雄范金骥,只见他疾如闪电也似伸出左手来,使出铁砂掌力,照一名清兵的脑后一按,这清兵虽然戴了头盔,也是禁受不住,哎哟半声,头骨尽裂,当堂死在地上!

  三个清兵看见同伴倒地,立即回转身来,大喊:“有贼!”

  哪知道刚才喊了一声,嗖嗖两响,两个黑衣人影已经连翩扑到!

  扑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史存明和范金驹,史存明更不打话,使出雷电披风剑法,“电光穿云”,嗤的一响,断虹剑从一名清兵胸口刺入,哎呀半声,便自死在地上,范金驹呢?他却是另外一套打法,手中单刀向清兵面前一晃,吸引了他的注意力,突然翻身一拳,砰砰两声,打中那清兵的面门,清兵口鼻间着拳,当掌头脑一晕,范金驹攻势如电,下一着锁喉腿又紧接着飞到,他这一脚并不踢清兵的咽喉,一下登中他的胸坎,虽然有护心软甲挡住,砰的一响,那清兵也气闷晕倒,仆在乱石之间,不能挣扎!

  四名清兵死二伤一,还剩下一名清兵见势不妙,立即取出哨子来,正要招呼同伴,哪知道他的哨子刚才向唇边一凑,范金驹已经飞身过来,劈面一掌,打落了他手中的哨子,接着把他当胸一把抓住,这清兵却懂得几下摔跤本领,立即把左肩一挤,用了个“靠山背”身法,猛向范金驹胸口撞去,范金驹却将身一矮,底下用了着钩连腿,一勾一拨,扑通!这清兵站立不牢,推金山、倒玉柱也似,仰后跌倒在地!

  他还要张口叫喊时,范金驹刀光一闪,冷森森的刀锋已经抵住了他的咽喉,喝道:“鞑子!你敢喊叫?要不要命?”

  这清兵果然噤若寒蝉,不敢喊救,范金驹范金骥兄弟,很迅速的把清兵的勒甲条解了下来,捆住他的手脚,又撕下衣襟塞了他的嘴巴,正要回程,史存明忽然想起一个主意来,向范金驹兄弟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我要到清军营里,刺探一下!”

  范金驹愕然道:“明师兄,你到清营里做什么?不要太冒险呢!”

  史存明笑了一笑,说道:“二位贤弟,我探清兵营盘已经不止一次,冒险吗?我不把它当作一回事,我这次到清营去,或者有更大的收获也说不定呢!”

  范金驹知道史存明是智禅上人徒弟,当然是有他的自信,他既然执意要探清兵营盘,也只好由他了!范金驹吩咐了两句小心在意,便自挟起两名俘虏的清兵,向白熊谷奔回不提:

  再说史存明等范金驹兄弟去远之后,他看了看躺在地上清军两具死尸,忽然想起一个主意,立即弯下身子,把清兵的衣甲剥了下来,穿在自己身上,断虹剑收藏起来,清兵的号牌和佩刀他也一古脑儿拿了,昂然大步的向前走,走不到五里路,黑夜茫茫之中,果然现出灯火来,前面一座山凹,扎着一座清兵营帐!

  史存明看见这营帐孤零零的,扎在土丘之上,不禁暗自纳罕!这里怎的只有一座帐篷呢?史存明心中狐疑,脚下下由自主的向那土丘走去,他刚才走到那营帐不远的地方,帐门灯光一晃,走出一个女子来,史存明看看那女子的容貌,不禁愕然!原来她是兆惠侧福晋贺兰明珠的侍女蝶儿,不知怎的,她居然会在这里出现?

  史存明正在错愕,蝶儿已经走了下来,她起先以为史存明是巡逻的清兵,叫道:“喂!你来!”

  等到看清楚庐山真面,蝶儿失声叫了起来,说道:“哎呀!原来是你!”

  少年壮士向她摇了摇手,低声问道:“蝶儿,你怎的在这里?你主母呢?”

  蝶儿把朱唇一努道:“我跟主母是相依为命的,我在这里,主母当然也在这里啦!她还是……”

  史存明骇然道:“怎么?兆惠将军也到了口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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