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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七


  第十六章 屠门之劫

  看到时骥送回这袭长袍,又看到布包里留下一页写有“恩断义绝”四字的纸笺,“乾坤双飞”柳天鸣惊怒之余,不禁愕然道:

  “时骥送回长袍,又附上这四字的纸笺,宗老弟,这是何种含义?”

  沉思了下,宗元甲道:

  “可能这是一桩血淋淋的谜,有人揭开这个谜底,但时骥认为你柳门主,知道这件事的内委真相,却并不据实告诉他,时骥才送回长袍,还附上这四个字。”

  “血淋淋的谜”这句话,听得柳天鸣两条浓眉连连轩动,道:

  “老夫和‘龙爪”时修,不啻同胞手足,他将时骥扶养长大,爱若己出,照顾得无微不至,这是老夫目击的事——一此‘谜’又从何而来?”

  微微一顿,柳天鸣又道:

  “此番血溅‘卧龙庄’,极可能为了儿女之间的婚事,时修并不同意,这畜生受了那年轻女子所怂恿,才下这逆伦弑亲的毒手……”

  倏然想到一件事,宗元甲道:

  “柳门主,上次听您说来,时骥一身武技是‘龙爪’时修所传,当然并未至别处入门拜师——但即使父子之间,受到对方袭击时,自卫抗御,乃出自本能,时修又怎会遭时骥块肉分尸,置于死地?”

  目注柳天鸣,宗元甲又道:

  “时修遇害,是丧命在一种威猛激厉,一招数式的‘快剑’剑法之下……柳门主,时骥曾学过这种剑法?”

  脸色一怔,柳天鸣一时回不出话来。

  宗元甲又道:

  “时骥犯下‘逆伦弑亲’大罪,固然天涯追踪也要他交出一个公道,但前后演变的情形无法连贯起来,其间可能尚有其他曲折的隐情。”

  柳天鸣惑然问道:

  “其他曲折的隐情?”

  静静听着的孟达,突然插上一句,道:

  “那时骥不会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宗元甲缓缓一点头,接口道:

  “不错——柳门主,宗某就有此想法……”

  微微一顿,宗元甲又道:

  “从时骥在时修身上下手的残酷、毒辣,宗某有了这样一个猜测——昔年‘龙爪’时修,可能有个夙仇死敌的仇家,为了要了断这桩公案,时修不惜溅血屠门……”

  “溅血屠门”四字,听得柳天鸣脸色一凛,一寒,接口道:

  “杀害仇家的满门?!”

  目注一瞥,宗元甲道:

  “目前真相未明,宗某只是猜测而已……‘龙爪’时修杀害仇家满门,最后看到一个襁褓中的幼儿,不忍心将此幼儿杀害……认为不曾有人发现这桩秘密,就将此幼儿抱回家……”

  脸色神情接连数变,柳天鸣道:

  “此幼儿就是后来的时骥?”

  微微一点头,宗元甲道:

  “不错,此幼儿就是后来的时骥……天理循环,因果不爽……这桩灭门惨案,还是在时骥手中了断!”

  两眼直直的望着宗元甲,柳天鸣道:

  “会有这等事?!”

  宗元甲慨然道:

  “还是刚才宗某那句话,目前真相未明,只是作如此的猜测……”

  一顿,又道:

  “后来有人揭开昔年这桩灭门惨案的真相,时骥才知自己二十多年来,认贼作父,作了不共戴天之仇人的儿子,心头忿然之余,才将时修块肉分尸,置于死地!”

  脸肉起一阵抽搐,半晌,柳天鸣问道:

  “宗老弟,丐帮弟子两次看到,跟时骥在一起的年轻女子又是谁?”

  宗元甲道:

  “这年轻女子的身份,目前无法加以断定——可能是时骥后来邂逅结识的女伴,也可能牵涉到时修块肉分尸的惨案上面……”

  怀着浓浓的感触,柳天鸣不胜缅怀的道:

  “老夫与‘龙爪’时修,何异同胞兄弟,想不到时兄弟先我而去,结束他生命的,竟是他自小扶养长大的儿子时骥……”

  愤怒中满含着凄怆的音韵,又道:

  “天涯追踪,老夫定要搜找时骥的行踪下落,老夫要这小畜生交出一个公道!”

  缓缓一点头,宗元甲道:

  “不错,柳门主……宗某虽然刚才作了那样的猜测,但还是要找出这桩逆伦弑亲的惨案的底细真相!”

  视线移向宗元甲脸上,柳天鸣道:

  “您我一见如故,宗老弟……我时兄弟惨遭逆子所害。落个块肉分尸,希望您在这件事上,对老夫慨施一臂之助……”

  慨然一点头,宗元甲接口道:

  “愿效绵薄之劳,柳门主,您我不妨结伴同行,搜找时骥的行踪下落……”

  老门房柳忠进大厅来,向柳天鸣哈腰一礼,道:

  “柳爷,‘卧龙庄’的老门房时旺求见!”

  柳天鸣道:

  “柳忠,快请他进来。”

  时旺进来大厅,施过一礼后,道:

  “柳爷,我家庄主遗体,已由官家衙门查验过,官家行文缉捕弑亲逆子……庄主身后之事,尚希柳爷协助料理……”

  柳天鸣连连点头,道:

  “好的,时旺,你先回去,老夫立刻就来‘卧龙庄’。”

  时旺躬身一礼,出大厅而去,柳天鸣道:

  “宗老弟,您我再次往‘卧龙庄’一行如何?”

  宗元甲一点头,道:

  “使得,柳门主……僧浩、孟达,你两个就留在‘松鹤园’庄院!”

  两人来“卧龙庄”协助料理”龙爪”时修身后之事,一番折腾过后,柳天鸣吩咐时旺找来时修族中近亲,就便照顺“卧龙庄”。

  有条不紊安排一番过后,柳天鸣偕同宗元甲回返“松鹤园”庄院……两人进入大厅,发现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原来是“星狐”贺刚。

  贺刚向两人施过一礼后,又向宗元甲问道:

  “宗爷,小的听丐帮弟子传闻,‘溪口集’镇上‘卧龙庄’发生命案?”

  宗元甲把经过情形概要的说出后,又道:

  “‘玉哪吒’时骥行方不明,离家一年,此番回来‘卧龙庄’,竟做下逆伦弑亲的暴行。”

  贺刚听到这经过后,感慨之余,接口道:

  “宗爷,据小的看来,情形不会这样单纯,可能另有内委真相……”

  缓缓一点头,宗元甲道:

  “不错,‘玉哪吒’时骥犯下‘逆伦弑亲’之罪,为天下武林所不容,但可能另有曲折隐情才下此毒手。”

  这位丐帮分舵主贺刚,似乎有他的看法,又道:

  “宗爷,从前后经过的情形判来,与时骥结伴同行的那年轻女子,在‘卧龙庄’庄主遇害的命案中,可能是个很重要的角色。”

  听来微微一怔,宗元甲试探问道:

  “何以见得,贺刚,你说来听听?”

  “星狐”贺刚道:

  “丐帮中弟子两次看到那年轻女子跟时骥走在一起,一次是年前时骥行踪不明时,后来那一次,就是最近附近小镇上,接着就发生了‘卧龙庄’庄主‘龙爪’的命案……”

  微微一顿,贺刚又道:

  “小的大胆放肆说出此话——一年前时骥失踪,就是那年轻女子把他带走的,一年后再度附近小镇出现,也是那年轻女子把时骥带回来的,可能出于她的授意,才使时骥犯下逆伦弑亲之罪。”

  听到这些话,“乾坤双飞”柳天鸣缓缓一点头,道:

  “不错,贺刚,你这话说得有理——那年轻女子不知是何等样身份的人物?”

  “星狐”贺刚道:

  “‘卧龙庄’庄主昨夜遇害,当然时骥和那年轻女子尚未远离,小的吩咐丐帮中弟子,探听他们两人行踪,一有风吹草动,小的立即前来‘松鹤园’庄院。”

  宗元甲道:

  “如此就辛苦你了,贺刚。”

  “星狐”贺刚告辞离去。

  若有所思中,宗元甲道:

  “刚才贺刚所说的,柳门主,我等尚未想到那回事上……—不错,一年前时骥行踪不明,是那年轻女子带走的,一年后她又带了时骥回来,时骥才犯下逆伦之罪,将时修块肉分尸,置于死地……”

  “乾坤双飞”柳天鸣又把这句话说出嘴来。

  “宗老弟,据您看来,此年轻女子是何等样人物?”

  宗元甲摇摇头——至少眼前来说,他无法找出一个明确的答案来。

  “乾坤双飞”柳天鸣,邀集包括“旱地蛟”岳申、“云中鹏”田敏在内的所有“寒川门”中弟子,搜找“玉哪吒”时骥,和那年轻女子的行踪下落。

  分拨而行,向“寒川门”中弟子嘱咐一番后,柳天鸣道:

  “宗老弟,现在有丐帮弟子,和“寒川门”中人,二批人手四出搜找,如果还未有时骥和那年轻女子行踪出现,我等再向偏远处找去。”

  宗元甲点点头道:

  “不错,柳门主,看来他们两人,行踪不会远离。”

  舌尖舐了舐嘴唇,孟达道:

  “我说僧浩,‘松鹤园’庄院里的酒,你喝下后感觉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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