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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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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 金甲土哪三鼎奇怪的将目光投注在面前的年轻人脸孔之上,低讶的道:“咦,小伙子,你怎么了?” 这时,楚云的面孔已蒙上一层铁青的严霜,肌肉紧绷着,瞳仁凝定不动,煞气外溢,仿佛一只猛虎在舍命一搏前的刹那,猛厉而狠暴。 楚云毫无情感,一字一顿的道:“你们刚才说的那三个娃娃公子,姓什名谁?” 银胄武士轻蔑的呸了一声,鄙夷的道:“乳臭小子,你可是在问我银甲士尉迟远么?你自己先掂掂份量够不够再说吧,凭阁下这副德性,还差得太远。” 一旁的狐偃罗汉蓦然大叫道:“老王八,你就是闭上鸟口不说俺也知道,那三个什么狗屁公子就是百角堡的三羽公子,对么?” 此言一出,兜鍪双豪似是一怔,但随即又勃然大怒,金甲士郦三鼎厉烈的踏前一步,吼道:“老小子,你今日不会得到全尸的。” 狐偃罗汉夷然不惧,豁然大笑道:“楚老弟,只看这两人适才那一愕之状,大约俺那诈言之计已经成功,呵呵,如果真这般,却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大哩!” 兜鍪双豪在狐偃罗汉的笑声中,急速的互望一眼,二人四掌交相一拍,又宛如暴雷般齐吼一声,金甲士郦三鼎向右一个大旋身,双臂向后一探,哗啦啦一阵串响,左手已执着一条粗若儿臂,金光闪闪的巨链,右手却握着一柄黑色圆锤,锤上尚布满了尖锐锋利的三角形刺齿,一眼看去,即知这两样兵器沉重无比,难以力敌。 在同一时间,银甲土尉迟远亦向左旋出,甩身抛肩,自甲胄内拔出一柄宽约五寸,长只三尺的厚背砍刀,右手却在抛身之时,奇快已极的从后箭囊中抽出三只精钢短矛,刀与矛,都在阳光之下,发出耀目的闪光,此刻却似带有大多的煞气,仿佛鬼眼般闪眨不已。 于是—— 楚云静静的环顾周遭各人一眼,天狼冷刚与大漠屠手二人早已如同两只鹰隼般峙立待战,而且,二人好似还没有即时用兵刃却敌的意思呢。 剑铃子仍然面无表情,狼毒的凝注着兜鍪双豪,快刀三郎亦早圈马而回,鞘中兵器更已出手,屏息等候——一切都在静默中趋向紧张,在凝视中透露杀机,然而,没有人说话。 凤目女黎嫱此时只觉一颗心儿上下蹦跳,全身血液流循渐行加速,一丝丝的冷汗,也自鬓角鼻洼隐隐沁出,好不是滋味,她己深深感觉出眼前场面之险恶,也在这刹那之间,体会了真正的英雄人物是何等胸怀! 蓦然—— 金甲士哪三鼎天破地裂的大叫道:“左手链,右手锤,链砸锤击,五岳飞灰!” 银甲士尉迟远迅速接口:“前是刀,后是矛,刀劈矛扎,俱成冤魂。” 狐偃罗汉用力吐了一口唾沫,顺手抽出围在腰间的“金狐尾”,狠狠的道:“刀也好,锤也罢,今天且看准会尸横于此!” 忽地—— 楚云双手微举,冷煞至极的道:“金雕所属,暂且退下候令!” 天狼冷刚等人间言之下俱不由微微一愕,狐偃罗汉急急踏上一步,低声道:“楚伙计,你疯了?这两个怪物一身功夫吓人得紧,何况又拿着兵刃?你想一个人出手可得估量着……” 楚云微微一笑,飘然迎上,嚯然将外罩长衫褪下抛出,快刀三郎赶忙飞身接住,而楚云胸前绣缕的金色太阳,已在空中烈日的光辉下,闪射出耀目的光芒! 金甲士哪三鼎狂笑如雷,大喝一声:“锤!” 这暴烈的叱喝,始才在他舌尖打了一滚,黑色巨锤己猛然击向楚云天顶,左臂微缩倏横,金色铁链已在一连串哗啦啦的扰心震响中,急卷对方双腿,他这一式两招,威辣沉雄,力逾千钧。 一个绝顶高手的出击,有时并不需要诡异的招式与繁复的身法,仅仅简单的几手,亦同样可以予人震惊寒懔的感觉,与无法闪避的威胁,现在,金甲士邵三鼎的出招正是这个情形。 楚云轻喝一声,脚步一扭一旋,迅捷无匹的移出九尺,双腿一屈,有如水中游鱼般滑溜,轻描淡写的挪到金甲士右侧。 于是,在同一时间—— 银甲士尉迟元冷哼一声,右臂急抖,那柄坚厚的砍刀已有如波动浪排,眨眼间毫无断隙的就是二十九刀,刀刀相连,没有丝微的空隙,那宽阔的刀刃,直如雪花片片,漫天飞舞,寒气纵横,光耀炫目,威势之强,实是骇人已极! 紧接在这片刀光之后,金甲士郦三鼎已狂吼半声,那条金芒闪烁的铁链似一条怪蛇自天飞来,直砸楚云左肩,那柄黑色巨锤却似从虚无中倏然出现,没有丝毫征候的猛击楚云右臂,同时,金甲士的双腿更凌空而起,脚尖所指,乃是敌人下半身的二十四处要穴! 这眼前的每一招,每一式,莫不是狠辣至极的,莫不是残忍的阴毒的,不要说真正打上,便是略微沾它一下,就算不死,也得去掉半条性命。 于是—— 在刀光,链影,锤芒中,楚云削瘦的身形,几乎已与空气融为一体,飘忽而轻淡,似有形,又无形,是那么虚无缥缈,那么迅捷快速,像一个在日光下随时可以消散的幽灵,又像来自极西的金光电火,掣闪翻腾。 于是—— 沉厚宽阔的刀刃自他身边稍差一厘的穿过,铁链呼啸的划过空气,击得尘土飞扬,带着尖刺的巨锤冲向一条影子,然后,又在影子的空虚里失力,两只镶着钢片的靴端,在同一时间点向对方二十四处穴道,但是,虽然快速准确,却只在原来的位置搅动起二十四团旋荡的空气,在瞬息问,一切都似梦魂般消逝,没有残肢,没有流血,可是,却留给人们心灵上巨大的震颤,千钧一发,这三个人,几乎已使人不能形容出适才那一刹间的惊险了。 站在一边的凤目女黎嫱张着小嘴,目光痴呆,她已不记得自己惊呼过几次,虽然,她也明白在这种情况之下,是决不能出声惊动交手之人的。 粗重喘息自狐偃罗汉口鼻中响起,满头大汗,映着日光闪闪发亮,一动不动的凝注斗场,手中金狐尾微微抖动,他几已忘却自我的存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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