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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五


  第四十章 身入虎穴

  君惟明点点头,道:“不错!”

  曹敦力吸了口冷气,紧张的道:“今夜现在?”

  君惟明冷凄凄的一笑,道:“否则,等到明年么?”

  曹敦力低哑的苦笑了两声,嗓子发沙的道:“当然不能,当然不能……公子之意,是须要我做些什么呢?”

  君惟明平静又冷漠的道:“衣彪被囚于‘血牢’之中,这个消息是不会错的了?”

  曹敦力连连颔首,肯定的道:“一点不假,如有错,我可以用脑袋担保!”

  君惟明古怪的笑了笑,道:“很好,如今第一件要麻烦堂主你的,是要请你告诉我们姓童的在‘血牢’内外做过了什么手脚?伏下什么陷阱?”

  曹敦力咽了口唾沫,低促的道:“今天清晨,我在赶到府里以后,业已用心刺探过了,据我所得的消息,‘血牢’中一共囚禁着十六个人,除了那衣彪之外,另有十五个也全是公子你昔日的旧属,把守‘血牢’的人都是本帮‘墀坛’的弟子,约有三十名左右,这三十名弟子当中,有‘墀坛’的‘行刑手’十名——所谓‘行刑手’,使全乃‘墀坛’的硬把子了,本帮‘墀坛’乃专示掌刑之责,‘行刑手’有二十名之多,除了他们,‘墀坛’坛主也就住在旁边一幢小精舍里,此人姓卓,名斯日号称‘无情马面’,是个六亲全不认的狠角色,也是我们帮主的心腹死党!”

  君惟明冷冷的道:“据我推断,童刚之所以将衣彪的性命留到今天尚未加以杀害,目地即是想引诱‘铁卫府’的忠贞兄弟回来搭救,藉以围歼,遂他斩草除根的毒计,因此,他恐怕不会就这么摘单只派了几十个人把守‘血牢’而不另设陷阱吧?”

  曹敦力凝视君惟明,缓缓的道:“君公子,你的推断非常正确,童刚正是如此打算。”

  双目中寒光微闪,君惟明继道:“这是件十分容易猜测的事。”

  接着,他又道:“请告诉我,他是用什么法子准备坑害那些潜入‘血牢”搭救衣彪的人?”

  曹敦力沉重而爽快的道:“我便向公子一一明禀,童刚所用的方法极为简单——但却有效,那三十名守卫,每个人全配有一只银哨,只要警兆甫现,他们无论何时何地立即便狂吹银哨,那哨子的声音尖细清亮,而哨音一起,整个分布府中各处的人手使马上朝‘血牢’集中,每一条通路,任何一条出口,也会由早就派定了的硬把子卡死,将‘血牢’四周密密包围禁制,换句话说,那三十个守卫只是摆摆样子而已,他们真正的责任,乃是做传警的工具,实际上行动的,还是闻警之后从四面八方赶来的高手,这种布置非常厉害,府里业已演练过多少遍了,一旦情况发生,人人都能尽快进入位置,切实扩展力量!端的纯熟老练无懈!”

  一侧的金尤摩哼了哼,道:“鸟的个‘无懈可击’!老曹,你他娘这样说俺就第一个不服气,天下之大,有什么事敢说十全十美,恰到好处?就算是一块生铁板吧,细找细看也能寻出针尖大的漏洞来,又何况只是一群活蹦乱跳的人熊?若是这干灰孙子实在围得紧,俺们就不会硬给他捣个仰儿翻天?”

  曹敦力一肚皮火,却又发不出来,只好忍着气陪笑:“这位兄台,呢,当然你也说得有理……”

  金尤摩笑嘻嘻的道:“俺叫金尤摩,是大宁河金家的娇客!”

  宛如一下子吞了个枣核到喉咙里,曹敦力几乎噎住了,他大瞪着一双眼睛,惊震的道。

  “‘毒拐’?”

  金尤摩呵呵笑道:“正是俺这不才!”

  曹敦力怔了半晌,始呐呐的道:“如此说来,金家的人全帮着君公子了?”

  金尤摩一翻猪泡眼,道:“老曹,你这不全是废话了么?若俺金家不全帮着君公子,俺如今瘟在这里是干鸟?”

  “毒拐”金尤摩是近二十年来北地的有数棘手人物之一,他也是黑道上响噹噹的怪杰,非但出了名的骤悍勇猛,更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光是他个人的万儿已能震得人双耳雷鸣,何况更衬上大宁河金家的招牌?曹敦力久走江湖,自是知道金尤摩是个什么样的角色,眼前,明白了君惟明的垫底子,这位“飞大帮”的堂主就越发提心吊胆,认了命了。

  这时——

  君惟明又低沉的道:“童刚这个法子果然简单而又周密,用不著多费心思,更用不着再施手脚,却能达成他那阴毒目的——!”

  顿了顿,他又道:“除此之外,曹堂主,‘血牢’中可还有什么花样?”

  曹敦力摆摆头,道:“关于这一点,我就不太清楚了?”

  金尤摩搓搓手,狠狠的道:“公子,俺的意思是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叫这些邪龟孙吹他娘的银哨子,任他们吹断了气,俺们也不理那个碴,你尽舍破牢救人,俺呢?就与罗昆老弟在外头和他们硬顶,等你救人出来,俺们再杀开一条血路,冲出这个乌姻瘴气的地方!”

  沉默了好久的罗昆也开口道,“公子,我看也只好这样做了……”

  君推明抿抿唇,平静的道:“曹堂主,那把守‘血牢’的三十个人,有无可能在不为察觉的情形之下,一举歼之?”

  曹敦力摇摇头,道:“没有可能,那地方我在今天中午亲自前去看了一遍,三十个守卫,除了有五个在牢里留驻,五个把着牢门之外,其余二十名全围着‘血牢’四周站立。公于,你一定知道,那‘血牢’四周没有任何掩蔽,二十个人又都站在明处,彼此全能看得清楚,到晚上更点起灯笼火把,照耀得宛如白昼,每个人相距约有十步左右,任是再高的本领,再快的身手,也绝然无法在同一时间将那把守牢外的二十个个人全部解决!而只要有眨眨眼的空隙,已经足够他们之中的一个拿起哨子狂吹报警了……”

  此刻,金尤摩又道:“关于这一点,公子,俺们想得到,那姓童的王八羔子,也约模早就盘算过了!”

  君俊明淡淡一笑,道:“我之所以不愿硬闯,金兄,其中实有顾忌——”金尤摩忙问:“什么顾忌?”

  君惟明深沉的道:“如若童刚早有密令交待,那留驻牢里的五名守卫,只要一闻警讯即刻下手,杀害衣彪等人。便算我们破门冲进,只怕也来不及了,那时,纵算我们能以血偿血,百倍索回代价,又有什么意义呢?”

  看着金尤摩,他续道:“而照童刚的为人行事手段来说,他这样做的可能性是极大的,我们若是打草惊蛇,明干起来,只怕就会徒劳无功,并加速衣彪等人的死亡了!”

  沉吟了片刻,金尤摩终于同意的道:“嗯,公子说得有理……”

  “鱼肠煞”罗昆有些沉不住气的道:“那么,我们又该怎么办呢?”

  君惟明思考了一阵;毅然道:“为今之计,只有牺牲曹堂主这条内线了!”

  曹敦力全身蓦然冷了下来,惊恐英名,张口结舌:“我……我……公子……我……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你答应……答应过……不加……加害于我……”

  君惟明知道曹敦力会错了意,和熙的道:“曹堂主,你切莫慌张,我的意思并不是说要你去舍命或要你的命,只是为了这件事你以后恐怕就将泄露秘密,难以在‘大飞帮’中容身立足了,这样也好,与其弄到最后再昭揭出来,还不如今天便弃暗投明!”

  曹敦力惊疑不定,呐呐的道:“公子之意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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