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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八


  老二道:“本法师精通天下各门各派各帮各寺各庙各教各岛各洞各观各尼庵各位武林绝顶高手前辈的各种武功,当然也精通五禽六兽七星八卦九宫十形诸式刀法,在五禽刀法之中,鸳鸯刀法最是厉害,比起大鹏刀法,神鹰刀法和孔雀开屏刀法都优胜二百五十八倍半,本法师用鸯鸯刀法大败群邪,将来江湖上的朋友自然会说只羡鸳鸯不羡仙了。”

  老三点点头,道:“亦是道理,但五禽刀法还有一种又叫甚么名堂?”

  老二想了想,道:“对了,是鹧鸪刀法,那是第八流半的功夫,不学也罢。”

  这时候,处处都是厮杀拚命之声,人人都杀得红了眼,偏偏这三个怪人还有心情在胡说八道,也真是难得之至。

  在这混乱而惨烈的战场里,龙城璧何在?曾宗扬又在哪里?

  ***

  在朱仙镇西南,有一座古庙,庙外有一块十丈见方石坪。

  石坪上有两个人,东方一人正是曾宗扬。

  与曾宗扬面对而立的,是雪刀浪子龙城璧。

  曾宗扬手中有剑,那是一把狭长而锋利的“映月神剑”。

  “浪子,本座的剑已亮出了,你的刀呢?”

  “在下的刀,绝不会比你的剑稍逊半分。”

  “风雪之刀,自非凡品,只是不知道你刀法如何而已。”

  “在下的刀法,绝对不坏,但当然也不可能是天下无敌。”

  “说得爽快,说得坦白。”曾宗扬忽然叹了一口气,道:“像你这样的年青人,本座实在不想杀掉。”

  龙城璧道:“在下也同样不想杀人,所以,只要你肯悔改,这一战不妨免了。”

  曾宗扬道:“若在二十年之前,本座也许还可以放下屠刀,但如今却不行了,一个高高在上的人,只要脚步一松,就会从高处摔跌下来,死不全尸,桃东来就是很好的例子。”

  龙城璧道:“桃宫主的脚步并没有松,他是给自己最亲的人推下来的。”

  曾宗扬道:“那只因为他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曾某。”

  龙城璧道:“在下也很想知道,你是一个怎样的人?”

  曾宗扬道:“从前,在紫气宫和蓬莱教里,本座的地位仅次于桃东来,但本座每年所花的钱,比一个分舵舵主还少。”

  龙城璧道:“桃宫主并不是个吝啬的人。”

  曾宗扬道:“他当然绝不吝啬,吝啬的只是本座。”

  龙城璧道:“你不喜欢花钱,讨厌挥霍无度的生活?”

  曾宗扬道:“不错,本座也不喜女色,更不追求每饭美酒佳肴,多年以来,本座只是过着十分平淡的日子。”

  龙城璧道:“但在这‘平淡日子’里,你腹中却满是一套一套可怕的计划,你看来不求财富,也不征歌逐色,但却在等待攫取权势的机会!”

  曾宗扬道:“光是等待,那是不行的,这种事一定要自己去追求,一定要自己去冒险。”

  龙城璧道:“你以为自己成功了?”

  曾宗扬摇摇头,道:“本座还没有成功,而且永远也不会成功。”

  龙城璧道:“怎么连你自己也没有信心?”

  曾宗扬道:“这并不是信心足够与否,而是本座的计划太多,想要做的事情就算再活三辈子也无法做得全,说得难听一些,那是野心太大了。”

  龙城璧叹了口气,道:“这是你唯一最致命的缺点,你虽然已知道了,却还是无法回头。”

  曾宗扬冷冷一笑,道:“你也明知这里只有一条死路,却还不是自动送上门来吗?”

  龙城璧道:“以一对一,你认为可以必胜在下?”

  曾宗扬道:“你错了,本座到了这个时候已绝不会只逞匹夫之勇,要成大业,就得要有非凡的气概,非凡的手段……”

  说到这里,石坪四周已冒出了一大群人。

  这一群人,人人头上都扎着鲜明夺目的黄巾!

  ***

  龙城璧已身陷重围,但他一点特别的反应也没有,就像是根本没有看见这一群头扎黄巾的杀人好手。

  看见他这样镇定,曾宗扬也不禁赞了一声:“有种!”但接着却又喝道:“给我宰了!”

  语声甫落,杀声四起。

  龙城璧却一言不发,一声不响,雪刀“飒”声出鞘,刀一出鞘就连杀三入。

  三人闷哼,还未倒下,又有八把剑,六件奇门兵刃攻了上来。

  但这十四人才攻向龙城璧,立刻就有一半倒了下去。

  四下里杀声更响,石坪上又杀出了数十人。

  但这数十人头上并没有扎着黄巾,而为首一人,灰袍白发,手舞松木红缨枪,赫然正是杭州老祖宗唐老人!

  曾宗扬的眼色变了,他一直都在计算别人,但如今却反而给唐老人突如其来地把他反包围着。

  ***

  在擂台四周,方圆三十丈内,躺下去的人越来越多了。

  何隐、雍大娘虽然武功卓绝,但却居然死得更快。

  原来桃东来虽然败亡,但他手下还有不少身怀绝艺的高手,一直都分散在大江南北,五湖四海之上,而为了这一战,这些平时远离紫气宫的高手,大部份都已经赶了回来,他们人数虽然不算太多,但武功俱出乎何隐等人意料之外,加上这些高手抱着哀兵上阵的心情赴战,人人都全力豁了出去,是以何隐首先给两个黑衫老者用钢鞭砸断颈骨而死,而雍大娘也给两个中年妇人—剑刺在心脏之上。

  但那两个黑衫老者和两个中年妇人也没占到甚么便宜,当何隐和雍大娘伏诛后,这四人也分别在混战之中丧命。

  这真是惨厉绝伦的大血战,只见处处都是血,处处都是死状极惨的死人!

  而在朱仙镇东北,却有三辆马车停在一家客栈门外。

  在第一辆马车里,车门开敞,车厢内躺着了一个身形微胖的中年人,这人衣着华丽,但却面无血色,只见他胸膛染满鲜血,已经死了。

  在第二辆马车,车门也是开敞着的,虽然车内无人,但在马车旁边,却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个白衣汉子。

  而最后一辆马车,车厢已毁烂不堪,车门已被击成碎片,但车上却反而有人。

  那是一个老尼姑。

  她面色灰白,嘴角有血,气息甚是微弱。

  在她身旁,正围看几个人。

  这几个人,其中有两个也是尼姑,但却年轻得多,赫然正是懿静和懿青,而那老尼姑,不问而知自然就是寒龄师太了。

  除了懿静和懿青之外,还有一个灰衣人,他面上是木无表情,怀里却抱着一个只有几岁大的女孩子。

  每一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连那个小女孩也不例外。

  就在这时候,一个满身血污,奇胖无比的大胖子冲了过来,目注着灰衣人大声道:“司马血,这里出了甚么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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