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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


  高一冲呵呵一笑,道:“打从十天前开始,白云派的兔崽子就已经在燕山跟高某碰头,高某带着那女娃娃,单是在燕山就杀了他们二十九人!”

  丁黑狗心中骇然,嘴里却不敢说些甚么。

  只听高一冲又接着说道:“那时候,高某身边还有几十个好兄弟,他们有些是十一帮的高手,有些是见义勇为的好汉,总之,咱们都是为了要保护女娃娃而拚命的!”

  丁黑狗越听越出神,心想:“那女娃娃倒底是何许人也,居然有这许多人为了她而甘心牺牲性命啊?”

  高一冲喘息了一会,又接道:“燕山一战,固然是打得天昏地暗,咱们保护着女娃娃从燕山而下,先到周口店,继续再到易县、保定,沿途又损折了不少人马,及后到了禹城西南半里外,更迭遇强敌,咱们最后决定兵分三路,各自逃命,不,我说,错了,这不是逃命,而是扰乱敌人视线,好教他们不知道女娃娃倒底从哪条道路上跑掉,最后,高某带着八条血性汉子,夜渡黄河,等到咱们来到这郓城的时候,他们都一个一个给敌人暗算了……哈哈!哈哈!”

  他最后那两下笑着,简直比哭还难听。

  丁黑狗长长的吁了口气,虽然直到现在,他还未曾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只是听高一冲这些说话,就已可以想象得到,事情实在绝不寻常。

  高一冲笑了两下,声调又再低沉下来:“我的三个徒儿,虽然半疯不癫,但却名很有侠义心肠,燕山一役,他们并未参战,那是因为高某没有带他们出海,嘿嘿,高某自己不怕死,但却不想他们糊里胡涂的送掉性命。”

  丁黑狗皱了皱眉,道:“但高岛主三位高足知道后,心里一定会很不高兴。”

  高一冲道:“不高兴就不高兴,高某只是不想亲眼看见他们死在歹人手下。”

  丁黑狗没哲再出声了,因为高一冲这种想法,并不能算是错事。

  高一冲的声音已越来越微弱了,他说:“高某很高兴能够在这里遇上了你这位丁兄弟,因为浪子曾对我说,你这个人是挺能干,也挺靠得住的……”

  “浪子?雪刀浪子?”

  “当然是雪刀浪子龙城璧!”高一冲傲然地说道:“除了他之外,江湖上又有那一个浪子值得高某信任?”

  丁黑狗黝黑的脸庞发出了光,他很喜欢听见别人称赞自己的朋友,因为这些称赞,雪刀浪子是当之无愧的。

  只听得高一冲又继续着说道:“那女娃娃的事,烦请丁兄弟转告给浪子,就说高一冲这一次要仗靠他来帮忙帮忙了。”

  丁黑狗眉头大皱,道:“高岛主要他怎样帮法?”

  高一冲吸了口气,道:“丁兄弟,此事不可传六耳,你且附耳过来。”

  丁黑狗只好把耳朵凑过去。

  高一冲压低了嗓子,神情肃穆地在他的耳朵边说了几句话。

  丁黑狗一面听,一面冷汗直淌而下。

  此外,他又不迭地点头,满脸诚惶诚恐之色。高一冲的声音越来越细小,终于不可听闻。丁黑狗神情黯然,他瞧着高一冲小腹上的长剑,恨不得把它拗折成千万段!

  这一天,天气实在是太恶劣,只见霹雳不停,风风雨雨也是从未静止过一刻。

  高一冲就在这大风大一雨的时候,结束了他“海角巨灵神”玄奇神秘的一生……

  ▼第二章 艳尼勇救总捕头

  六月十二日,开封府天气晴朗,甚是燠热。

  开封府位于黄河南岸,五代的梁、晋、汉、周均建都于此。

  从开封往西南走不远,就是中国四大镇之一的朱仙镇。

  还有四天,就是刀剑大会之期,这场盛会,不但把朱仙镇弄得沸沸扬扬,即使在开封府内,也是街头巷尾,常见有人谈论此事。

  在宏庆楼头,正有一群汉子高谈阔论,说得口沬横飞。

  一个头戴铁盔,满面虬髯的大汉正在比手划脚地说道:“八派十一帮人材辈出,今年一定好戏连场,俺本来要在六月娶老婆,为了要瞧这场热闹,也就只好押后再算了。”

  在他的身旁,有两个黑衫汉子,两人脸色都是青惨惨,全无半点血色,其中一人怪笑一声,说道:“瞧热闹并不是正经事,怎么连娶老婆这等大事都置诸不理了呢?”

  头戴铁盗的大汉例嘴一笑,道:“讨老婆这种事,天天都干得,但刀剑大会却是五年一届,岂可错过一次,”

  那黑衫汉子道:“上一届你怎么又不见人?”

  戴铁盗的大汉道:“五年前俺正在苦练气功,所以无暇拨冗观战。”

  黑衫汉子道:“你练甚么气功?”

  大汉还没有回答,另一个黑衫汉子已冷冷地说道:“他能够练得了甚么气功,就算真的苦练,练出来的也只怕是屁功而已。”

  此言一出,立时惹来哄堂大笑。

  头戴铁盔的大汉居然一点也不生气,反而笑吟吟地说道:“练屁功也有用处,这门子功夫,用来对付怕臭之人,是最好不过的。”

  他说到这里,面上更有洋洋自得之色,冷不防隔桌一人长臂暴伸,也不知道是用甚么尖锐的东西,在他脸上用力地刺了一下。

  这一刺当真痛彻心肺,头戴铁盔的大汉立时杀猪也似的叫了起来。

  他一面大叫,一面伸手向右颊上摸去,这一摸之下,他的右掌立刻染得一片殷红。

  “是血!是血啊!”头戴铁盔的大汉又惊又怒,向那两个黑衫汉子道:“俺的脸居然给人戳破啦,这岂不是要破相了?”

  左边的黑衣汉子脸色骤变,陡地一拍桌子,目露凶光地瞪着隔桌的一个人。

  这人身穿一袭青袍,背负长剑,手里却捧着一瓶状元红,正在喝个不亦乐乎。

  黑衣汉子怒道:“你是八剑派的灰孙子?”

  青袍人淡淡一笑,道:“你何必生气!我只是用了一枚钢针,想试试那位仁兄的面皮究竟有多厚而已。”

  黑衣汉子冷冷一笑,道:“你可知道这位仁兄是甚么人?”

  青袍人道:“他叫甚么名字,我可不知道,但这人练的屁功十分了得,相信大家都已很清楚,在下是个怕臭之人,所以只好戳一戳他的面庞,好让他使不出这门厉害之极的屁功来。”

  宏庆楼头,又是响起一阵哄笑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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