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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四


  岳小玉道:“这还等什么,大伙儿先赶到魏家庄再说!”

  舒一照道:“老鲍受伤不轻,如何能够走动?”

  白世儒道:“还有那位阿满兄,他也同样行动不便。”

  关中雄立即道:“可以弄两个担架来,把他们抬到魏家庄去。”

  岳小玉喜道:“如此当然最好,但这里又怎会有担架儿?”

  关中雄猛然回头,向丐帮弟子道:“谁有办法在一顿饭时光之内,弄出两具担架来?”

  几个丐帮弟子齐声应道:“遵命!”

  这几个叫化于做事十分勤快,关长老一声令下,众人就伐木斩竹,又有人拿出几块厚布,用种种古怪的办法,合力制造担架。

  约莫过了一顿饭时光左右,两具担架果然造好了,虽然看来一点也不美观,但似乎也相当扎实。

  鲍正行道:“这种担架,用来抬岳小哥儿,一定十分轻松。”

  舒一照道:“你躺下去,抬担架的人就吃力得要命了。”

  鲍正行道:“老鲍若跟阿满相比,却又是小巫见大巫了。”

  阿满苦笑一声,默然道:“是俺忠奸不辨,误伤了这位兄台,真是万分的对不住。”

  鲍正行挥了挥手,叹道:“别再提了,劫数来时,谁也躲不开,避不过的,况且你也只是受歹人利用,俺又怎会怪你来着?”

  常挂珠早已急于赶往魏家庄,不由喝道:“少罗里罗嗦,快点收拾赶路才是正经。”

  鲍正行和阿满立刻躺在担架上,由丐帮弟子将两人抬往魏家庄。

  这一拨人走得较慢,还没走到魏家庄,公孙咳已为胖太岁治好了伤。

  瘦天王很是紧张,不断问公孙咳道:“你把刀拔了出来,胖子会不会死?”

  公孙咳道:“他现在死了没有?”

  瘦天王道:“暂时还活着,但脸色却不怎么好,跟平时大大不同。”

  公孙咳道:“你若和他一般,流了这许多血,只怕早已完蛋大吉了。”

  瘦天王道:“俺的身子,向来都比不上胖子结实。”

  公孙咳道:“不才可以请你大大的放心,胖太岁跟着云洞主,是怎么说也死不掉的。”

  云淡来却大摇其头,说道:“公孙贤侄此言差矣,胖子这次受创,正是因为附和着我这个老穷酸,所以才会遭此血光之灾。”

  瘦天王忙道:“云洞主,你这么说,咱们可不大高兴,咱们是心甘情愿为洞主出力的,像你那样的好汉,江湖上实在是太少太少了。”

  云淡来叹息道:“我怎能算是什么好汉?”

  瘦天王道:“提龙王府野心勃勃,藉着神通教日渐坐大的势力,残害武林同道,而云洞主忍辱负重,暗里加盟邪教,实则冀图里应外合,把神通教击溃,使提龙王府主人美梦成空,如此英雄,真是往那里去找?”

  云淡来说道:“别把云某捧上半天了,说句真话,老朽是给提龙王府逼出江湖的。”

  公孙咳道:“这又是什么道理?”

  云淡来道:“老朽有两个劣徒,与神通教早有勾结。”

  公孙咳凛然的道:“云洞主毫不知情吗?”

  云淡来道:“老朽初时懵然不知,等到发现真相之时,最后一个徒见已落在神通教手中。”

  公孙咳道:“那又怎样?”

  云淡来道:“自甘堕落,与邪教勾结之劣徒,自然是死不足惜,但年纪最细小那一个,却是太无辜了。”

  瘦天王道:“为了救这小徒儿,云洞主决定虚与委蛇,‘暗中’加盟神通教麾下,但实际上,却无时无刻不在准备给予邪教一个要命的打击。”

  公孙咳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但经此一役,云洞主再也不能潜伏在神通教内了。”

  瘦天王道:“但咱们毕竟已干掉了雷金钱,总算是为江湖上除一大害。”

  公孙咳道:“云洞主二位高徒又怎样了?”

  云淡来道:“甘愿与邪教同流合污者,已为一人所杀!”

  公孙咳道:“此人是谁?”

  云淡来道:“布狂风便是!”

  “布狂风?”公孙咳陡地呆住,道:“这位布公子好大的本领。”

  许不醉插口道:“江湖上,已有人称他为‘剑中之圣’。”

  公孙咳凝注着云淡来,道:“云洞主尚有一高徒,如今情况如何?”

  云淡来说道:“已给布公子救出,并派人送往少林,由少林高僧暂代老朽看管着。”

  公孙咳抚掌笑道:“如此甚好,咱们就不再有后顾之忧了。”

  这时,常挂珠、岳小玉等已赶到魏家庄。

  常挂珠一看见公孙咳,便大声叫道:“情况如何?”

  公孙咳道:“大局稳定,胖子已逃出生天。”

  常挂珠道:“如此甚好,胡老二呢?他躲到那里去了?”

  公孙咳道:“不幸之至!”

  常挂珠脸色骤变,白世儒也怪叫起来,道:“什么,你是说他死了?”

  公孙咳道:“他还活着,只是再也见不着各位了。”

  鲍正行躺在担架上,怒道:“快叫这厮出来,否则再也不认他做兄弟。”

  公孙咳道:“你认不认他做兄弟,那已是另一回事了。”

  舒一照奇诧,问道:“为什么会是另一回事?”

  公孙咳道:“就算你想认他做兄弟,那也不成了。”

  舒一照怒道:“这是什么臭道理?”

  公孙咳道:“他出家为僧,做了和尚去了。”

  常挂珠道:“老胡贪杯好赌,六根不净,又怎会刮光脑袋出家去了?”

  许不醉道:“做和尚也可以喝酒赌钱的。”

  舒一照道:“这便是犯了清规。”

  鲍正行道:“与其做个犯规和尚,何不逍遥自在地做个凡夫俗子?况且咱们江东五杰在江湖上大有名堂,实在是大大的非凡,大大的不俗了。”

  许不醉道:“但胡二兄醉心拳法,你们可又知道吗?”

  常挂珠“唔”一声,道:“他喜欢练拳,我是知道的,所以,我这个老大也不时指点他学几路拳法,而他也很用心的去学。”

  岳小玉心中暗暗好笑,道:“你这个老大的拳法,又能高明到什么地方去了,这些话,准是往自己脸上贴金。”

  却听见许不醉道:“常老大拳法厉害,那是众所周知的,是以卖蛋三婆,开豆腐店的五姑,一看见尊驾无不退避三舍,唯恐蛋裂豆腐碎,弄得血本无归。”

  这句话若出自舒一照或者是鲍正行之口,常挂珠势必气得直跳起来,但许不醉这样说,他却只是一笑置之,而且似乎笑得并不怎么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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