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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


  龙城璧连续刀毙八人。

  司马血的剑也已杀了七个白衣武士。

  卫空空施展砍脑袋剑法,砍了三个白衣武士的脑袋之后,却与刚才那个冒称连羽环总管的中年人厮杀得难分难解。

  卫空空剑气森森,虽然只不过是一柄平凡的长剑,但却逼得对手险象环生。

  卫空空冷笑道:“阁下好浑雄的掌力,倒未请教尊驾高姓大名?”

  中年人深沉锐利的目光盯着卫空空的剑,说道:“鄙人复姓西门,单名一个静字!”

  西门静!

  这人竟是西门静!

  卫空空不禁为之大为惊异,原来西门静就是昔日千魔盟主西门飘的胞弟!

  ***

  千魔盟虽然早已被龙城璧、卫空空和司马血三人瓦解,但仍有不少漏网之鱼,四散奔逃,亡命天涯。

  这些人各奔前程,但卫空空已查出,昔日千魔盟的部份余孽,现在已加入了一个比千魔盟更神秘、更可怕的组织。

  那是一个行动极为神秘的组织。

  这个神秘的组织,已在两年之内,并吞了山东、山西、河南、河北一共七个势力庞大的帮会。

  卫空空同时查出,西门静已带着千魔盟的一部份凶悍份子,加入了这个组织之中。

  想不到眼前这个冒认聚英山庄总管的中年人,原来就是西门静。

  卫空空冷冷道:“白熊王服下的绿魔幽魂散,是你供给他的?”

  两句说话之间,卫空空的剑又已逼得西门静连退五步。

  显然,西门静的武功,并不如千魔盟主西门飘。

  西门静嘿嘿一笑:“那当然是我给他的!”

  卫空空剑势更紧密,道:“莫不是你的主子要想并吞熊族?”

  西门静冷冷道:“凭你这点道行,还不配问。”

  卫空空大喝一声,砍脑袋剑法的威力更加发挥得淋漓尽致。

  眼看这一剑势必将西门静的脑袋砍下,忽然绿芒一闪,一根惨绿色的巨棒将卫空空的剑截住。

  卫空空立刻收剑。

  然后,他就看见了一个木头人。

  一个手里握着绿棒,脸上木无表情的木头人。

  木头人并不是完全用木造的。

  他也有眼睛、鼻子,也有一张会骂人的嘴巴。

  但他的一双手和两条腿,都用木头包裹着,连胸膛也嵌着一块木板。

  他手里的绿棒,也是用木雕造的。

  甚至连脚上穿着的鞋子,也是两块丑陋的木头。

  八十年前,江湖上有个木郎君。

  他之所以被人称为木郎君,因为他练的是铁木神功。别人一剑砍在他的身上,就像只是砍在一块木头上一样,只会发出敲木之声,但却怎样也杀不了他。

  这种功夫和金钟罩铁布衫属于同一类型,不过却更难练成,当木郎君练成铁木神功之后,就一直没有被人击败过。

  到最后,真正能够击败木郎君的人,还是他自己本身。

  他死的时候,才四十八岁。

  他是喝毒酒自杀而死的。

  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自杀。

  他四十岁才在江湖上第一次出现,只不过短短三年多的时间里,他已杀过几百人,同时,也失恋过三次。

  杀人并不一定痛快。

  有时候也是一种痛苦,也许比失恋更加令人感到痛苦。

  但眼前这一个木头人,却绝对与木郎君不相同。

  卫空空也听过江湖上近来出现了一个怪人,武功极高,而且浑身都包着木头。

  这个人就是木天尊蔡急雨。

  ***

  “阁下姓蔡?”

  “不错,我就是蔡急雨。”

  卫空空道:“你为什么来到这里?”

  蔡急雨道:“你又是为了什么来到这里?”

  卫空空苦笑一下,道:“我本来就是个到处流浪的人,就像龙城璧一样。”

  蔡急雨道:“你觉得自己抱打不平,行侠仗义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卫空空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他一眼,道:“看不出你这个木头人的嘴巴倒并不像块木头,但是我没有回答你这个问题的必要。”

  蔡急雨冷冷一哂,道:“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你马上滚出去,再也别让我碰见你!”

  卫空空皱眉冷笑:“如果我不从尊意呢?”

  蔡急雨叹一口气,道:“那么你很快就会后悔。”

  卫空空轻轻咳嗽两声,道:“我为什么要后悔?反正就算败在你的手下,也算不上是一件丢人的事。”

  蔡急雨道:“你可知道失败的代价就是死亡?”

  卫空空苦笑一下:“那又如何?这种代价很多人都已付出过,虽然毕生只能付出一次。”

  蔡急雨脸上杀机倏现,绿木棒缓缓扬起。

  西门静却已首先向卫空空的背上一拳重重击去。

  卫空空的腿纹风不动。

  但他的腰忽然猛地一拧,剑气呼呼,长剑直向西门静的脑顶上劈去。

  蔡急雨冷笑,然后又叹着道:“砍脑袋剑法一成不变,只会去砍敌人的脑袋,何其不智!何其不智!”

  谁知他的话刚说完,卫空空的剑势突变,明明砍向西门静脑袋的一剑,忽然就向蔡急雨的双膝之上削去。

  蔡急雨手中绿木棒一沉,护住双膝。

  卫空空一剑削在绿棒之上,立刻又再回身一剑,依然又向西门静脑顶上劈去。

  他的剑势一变再变,双腿却连动都没动一下。

  蔡急雨挥棒直逼卫空空,打他的后颈大脉。

  这一棒的出手并不快,也没有什么招式上的变化,然而招沉力猛,天下间绝对没有任何人能够捱得起这无情的一棒。

  卫空空虽然背对绿木棒,但棒声呼啸隐若有如雷行,已使他感觉得到这一棒是何等厉害。

  他若置之不理,这一棒势必把他的颈骨击成粉碎。

  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已看见龙城璧咬着牙,挥刀向蔡急雨绿木棒上迎了过去。

  他在电光石火之间,作出一个决定。

  他决定把自己的性命,交给龙城璧。

  如果龙城璧能替自己挡住这一棒的话,自己就大可以对这一棒置之不理。

  他要全心全力的对付西门静。

  绿木棒瞬即已逼近卫空空的后颈。

  但卫空空不理。

  他完全不理会这一棒。

  他只求杀敌,不求自保。

  因为他相信龙城璧的刀,一定能把蔡急雨的绿木棒击退。

  这当然是一种极大的冒险。

  冒险就是赌博,任何冒险的事都是赌博。

  卫空空虽然不像司马血,几乎每天都在赌,但他也是一个喜欢赌博,喜欢冒险的年轻人。

  他不顾一切,骤施杀手,西门静的脸色终于变了。

  但西门静死也不相信,卫空空会对蔡急雨的绿木捧全不招架。

  可是,他错了。

  他估错了卫空空这个人。

  他估错了他手中的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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