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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四


  ▼第七章

  当我知道费振凡在一宗神秘爆炸案中身亡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八点零五分的事情了。

  那时候,我刚洗过脸,正在漱口刷牙,忽然听见电视广播新闻报导员,正在讲述这一件离奇的爆炸命案。

  当时,在我心目中,最重要的命案,应该是连勒之死。其后,接着的一则新闻,就是有关连勒神经病突发,结果酿成了两人丧命的报导。

  但根据电视的报导,警方似乎并没有更新的发现。

  我有点失望地把电视机关上,就在这时候,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我抓起听筒,叫了一声:“喂!”

  但过了一会,我还是听不见任何的声音。

  我有点不耐烦,又再叫了一声:“喂,你找谁?”

  我已等了好一会,才听见一个人低儒者说:“你是……是龙先生吗?”

  我怔了一怔,突然嗓子响亮了最少一倍:“你是谢卡?”

  听筒的声音道:“我就是谢卡,你现在有没有空?”

  我忙道:“有空!有空!有空之至!你在那里?”

  谢卡又沉默了足足半分钟之久,才用一种乾涩的声音说:“我在一条很僻静的街道上,我……我……”“你想说什么?”我有点沉不住气,“你到底怎么了?”

  谢卡道:“我没有头发!”

  我不禁呆住了。

  “我没有头发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还没有开口,他的声音又已接着说:“连勒死了,小费也死了,我的头发也不见了。”说到这里,他的声音难过得似乎想要哭了起来。

  我虽然没有看见他的脸,但却也可以想像得到,他的情绪实在很不稳定。

  他提起了“小费”,我忍不住立刻就问:“你说的小费,是不是费振邦的弟弟费振凡?”

  谢卡的声音更涩苦,他说:“不错,就是他,在这里,我只信任两个人,那是小费和一个日本老教授……可是……可是小费终于还是死了……”我吸了一口气,道:“费振凡之死,难道跟连勒也有关连吗?”

  谢卡沙哑着声音说:“你现在不要再问了,我知道,你是一个很有办法的人,我现在很想见一见你,可以吗?”

  我连忙说道:“当然可以,你现在在哪里?”

  谢卡说:“我现在还在街道上,但我马上就要回实验室去了。”

  我眉头一皱,道:“你的实验室在什么地方?我马上赶来。”

  谢卡立刻说出了一个地址,我一听之下,又是不禁怔住。那是在远郊一座山谷下的别墅。

  那座别墅有多大,模样是怎样的,我不知道。但我却知道,在这别墅四周,几乎全是坟墓。

  谢卡所说的那个地方,居然是在坟场附近的。

  但不管那是个什么所在,我已决定前往看个究竟。

  在挂断电话之后,我用最快的速度,穿上了最轻快的服装和一双簇新的跑步鞋,不到五分钟,我已驾驶着车子在公路上疾驰如飞。

  但很不幸,遇上了都市十大毛病之───塞车。(至于其余九大毛病,各位可以自行想像。)等到我达到目的地的时候,已经超过九点了。

  在途中,我不断思索着下列的几个问题:第一:谢卡是什么人?

  第二:他是不是真的早已知道连勒会“发神经”?

  第三:谢卡似乎和费振凡很熟络,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第四:谢卡最信任的人,除了费振凡,还有一个什么“日本老教授”,他又是何方神圣?

  第五:谢卡为什么会喝得酷叮大醉?是“偶一不慎”?还是“心情欠佳”,所以就像电影里的剧中人一般,醉得一塌糊涂?

  第六:谢卡的家在什么地方?难道他真的没有家,只是住在一间“实验室”里吗?

  第七:他为什么昨晚说不想回“实验室”,但今天一早却又嚷着要回去?

  第八:他说“我的头发也不见了”,那是什么意思?是不是他忽然看破红尘,索性准备出家做和尚?

  我愈想愈乱,险些把车驶进公路旁边的稻田里。

  我立刻提高了警惕,再也不去胡思乱想,只是全神贯注地驾驶着车子。

  九点十二分,我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我按照着门牌地址,来到了一幢看来已很古老的大洋房门外。

  只见大洋房四周到处野草丛生,似乎十分荒凉。

  正当我准备按动门铃的时候,大门的铁栅已打了开来。

  打开铁栅的是个年逾六旬、头发灰白而散乱不堪的老人。

  我还没开口,这老人已然说道:“阁下就是龙先生吗?”

  我点点头,老人又已挥了挥手,道:“你什么话都不必跟我说,我在年轻的时候是个很出色的演讲者,但却已在二十年前聋掉了。”

  我呆了一呆,接着叹了一口气,向他表示惋惜。

  老人谈谈道:“做聋人唯一的好处,就是乐得耳根清静,可是……”忽然叹息一声,道:“但我实在很想再听听贝多芬的交响乐曲,唉,那是多么伟大的音乐,可惜贝多芬聋了,我也聋了。”

  我微微一笑,心想:“这位老人家虽然听不见声音,但说话却真还不少。”

  幸而我是学过国际手语的,于是便向他做了几个手势,意思大概是:“这里除了作之外,还有别的人吗?”

  老人笑了笑,说道:“当然有,不然,我又怎知道有一位姓龙的先生将会到访呢?”

  接着,他把我带引入内。

  我们穿过了天阶,来到了古老大洋房的客厅。

  这客厅虽然古朴一些,家□也显得相当残旧,但却总算打扫得颇为乾净。

  在这种古老宅院里,我实在无法把它和“实验室”这个名词联想在一起。

  但老人接着却说:“实验室就在后面,请!”

  我只好跟着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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