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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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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一禾又问道:“第一个可能是怎样的?” 我道:“第一个可能,是萧小姐太动人了,使他情不自禁地拥吻她。” 魏一禾冷冷道:“在这种场合当众拥吻?何况他还没有得到女方的同意。” 我道:“所以,这个可能根本是不能成立的,而且像他那种地位、那种年纪的美国名流,又有什么美女没见过。” 魏一禾又问道:“第二个可能又是怎样呢?” 我道:“他根本就不想再活下去,所以最后还是一枪结束了自己的性命。” 魏一禾怔了怔,接着点头不迭:“不错,他做了这许多不必要的动作,又开枪杀了自己的保镖,但最大的目的,仍然是在寻死。” 我叹了口气,道:“但他为什么要自杀?” 魏一禾呆了一呆,才道:“豪富也有豪富的烦恼,这世间上绝不只有穷人才会自寻短见的。” 我道:“就算他要死,何以在临死前还要给人留下这生活上鄙劣的印像?” 魏一禾呆立着,过了半晌才道:“你有什么见解?” 我深深地吸一口气,道:“你还记得戴狄斯和雅丁尼在塞尔泽岛的情况吗?” 魏一禾面上现出了一副沉思的样子,良久才道:“我永远也不会忘记这两个人,那一天,他俩在岛上拚命不顾一切地要杀死对方!” 我默然片刻,道:“但据我估计,他们拚命,其实只是要毁灭自己。” 魏一禾用手抚着脸,道:“我也曾经这么想过,这两人简直是存心跑到塞尔泽岛去送命的。” 我道:“塞尔泽岛是个孤僻之极的小岛,尤其是在那个时候,岛上根本就完全没有人迹,但他们却早已在游艇上暗藏炸药,显然再也没有活着离开的打算。” 魏一禾捂着鼻子,道:“他们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唉! 这问题已在我脑海中索绕了二十年,但到现在还是完全没有结果。” 我说道:“若照最简单的推想,就是他们都有神经病,都是脑筋一塌糊涂的疯子。” 魏一禾说道:“但这两个疯子的相遇,却是一点也不偶然,他们都是经过一段极遥远的海上航程,然后才能到达塞尔泽岛的。” 我说道:“所以,你就认为他们早已约好了时间和地点来进行这一场可怕的决战?” 魏一禾苦笑了一下,道:“除了这样,又还能有什么解释?” 我道:“但这种解释,仍然是令人难以接受的,我不懂得应该如何形容,也想不出任何可以推翻这种解释的理论,但我几乎敢肯定,事情是另有跷暖的。” 魏一禾望住我,一字一字地说:“例如咒语?” 我道:“咒语这种字眼虽然一点也不科学,但在我的直觉上,它仿佛也不见得是完全无稽的。” 魏一禾苦笑道:“你这种说法,未免太模棱两可了。” 我道:“这并不是我滑头,而是事情实在太古怪,简直是扑朔迷离,令人如堕五里雾中。” 魏一禾道:“本来,我一直都在怀疑连勒,但他今天似乎也已遭遇到类似的命运。” 我道:“不是类似,而是一而二,二而一,大家都好像已经活腻了,再也不想继续生存下去。” 魏一禾叹口气道:“这是什么缘故?怎么我想来想去都不明白,是不是我太愚蠢了?” 我道:“要打破这个哑谜,必须再花点心思,除了这三个人之外,还请不要忘了普士之死。” 魏一禾点了点头,道:“不错,普士在黑人区寻□,简直也是找死。” 我道:“前后总共是有四个人,干出了自我毁灭的行动,这一点已经是一条线索。” 魏一禾道:“但这条线索好像是隐形的,我们应该怎样去抓住它?” 我拍了拍额角,叹道:“真是我的妈!头疼!头疼!”我本来早已决定要休启、一百六十八小时,来松弛一下身上所有神经线的,但现在,嘿嘿……”魏一禾一怔道:“你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再花脑筋了?” 我摇摇头,道:“现在想退出已经太迟了;希望这个哑谜不要闷足龙乘风二十年才好?” 魏一禾哈哈一笑,拍拍我的肩膊:“这才像话嘛,为了要答谢阁下的帮忙,今天我请你吃铁板烧另外加寿司,你反对不反对?” 我笑一笑,道:“当然反对,只是今天有得吃,显见诚意不足,最好日日如是,一直吃到你破产为止。” 魏一禾笑得更加厉害,冷不防马警司走了过来,皱着眉望住他说道:“这里才死了两个人,有什么事情值得如此好笑?” 魏一禾立刻不笑,我向他指一指,然后对马警司说道:“他患了轻微的神经分裂症,请不要见怪。” 魏一禾气得两眼凸出,我可不理会他的反应怎样,立即拉着他匆匆离开展览会去了。 晚上十一点五十分,我独自离开了“小醉吧”。 “小醉吧”是一间格调相当清雅的酒廊,但我却经常在这里看见有人大醉。 我在好几个钟头之前,已经跟魏一禾分手了,他请我吃了一顿很丰富的铁板烧,但我没有多谢他,临走前还抢白了他几句。 当时魏一禾又在生气了,但我素知他的为人,知道不必五分钟,他的怒气就会消失得乾乾净净。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许多朋友都是这样子的,例如江辉、洛云,都是这般德性。 也许,由于我也是这种脾气的人,所以物以类聚,连结识的朋友也是差不多性格的人物。 当魏一禾离去之后,我忽然想喝点酒,于是就来到这间“小醉吧”。 我知道,在那样的环境下,我是一定不会喝醉的。 我有这份自信,是因为我的情绪并不怎么好。 在电视、电影以及许多小说的情节中,剧中人往往会因为失意而酗酒。 例如某某失恋了,酗酒可也。 又例如某某的生意失败了,也酗酒可也。 再例如某某人身负血海深仇,但却本领低微,报价无望,也照例大杯大碗,甚至是一缸又一缸的酒灌进肚子里,仿佛任何人只要心清欠佳,就一定要借酒浇愁似的。 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只怕未必,未必之又未必。 最少,洛云不是这样,魏一禾不是这样,我更加不会独个儿喝闷酒,弄得自己苦上加苦、愁上加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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