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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〇

司马纵横刚踏入阿娇阁的门槛，就有一个肥胖的妇人，迎了上来。 　　这妇人穿红着绿，全身上下最少戴着半斤金饰，七八件玉器。 　　“大爷，请里边坐。” 　　司马纵横正待开口，这妇人又已笑咪咪地说：“奴家叫大方嫂，到了这儿，您老爷子就当是回到家里一样，你喜欢怎么样的妞儿，只消对我说，保管你从心底里满意……” 　　司马纵横皱了皱眉，给了她两张金叶子。大方嫂一看见这两张黄澄澄的金叶子，立刻眉开眼笑：“奴家一看，就知道老爷子是个爽脆俐落的阔客，奴家……” 　　“你少点讲话，让我先说一两句好不好？”司马纵横吸了口气。 　　大方嫂怔住，果然很听话，乖乖地闭上了嘴巴。 　　“粉字金厅在哪里？”司马纵横问。 　　“就在里边……”大方嫂叹了口气，说：“但您老爷子来得不巧，早已有人把它包下。” 　　司马纵横点点头：“我知道。” 　　“不如要粉字银厅怎样？” 　　“我是来找人的。” 　　“你当然是来找人的，这里的都是扬州大美人，燕瘦环肥，个个都标致得不得了。” 　　突然一人在她背后冷冷道：“只可惜顾客一进门，看见你这丑八怪就想吐！” 　　大方嫂面色一变，猛然转身，怒瞪着这人。 　　这人也瞪着她。 　　大方嫂立刻凶不起来，还得赔笑着道：“原来是李堂主，你老人家骂得对！骂得对！” 　　司马纵横看着这人。 　　只见这人身长七尺，浓眉、豹眼、鹰鼻、虎背熊腰、魁梧强壮。 　　这许多年来，已没有几人敢面对面接触他的目光。 　　但司马纵横却直逼视着他。 　　＊＊＊ 　　这人，当然就是豹王李血杀！ 　　（三） 　　大方嫂看见李血杀，就像是兔子看见了豺狼，什么话也不敢说。 　　她也不敢一溜了之。 　　李血杀亲自带司马纵横，进入粉字金厅。 　　这是一个很宽敞、很华丽的厅院。 　　厅中有人。 　　十二个年轻漂亮、一丝不挂的女人。 　　李血杀问司马纵横：“你看，她们美不美？” 　　司马纵横道：“都很美。” 　　李血杀道：“她们都是本堂主的女人，而不是这里的青楼女子。” 　　司马纵横默然，看了她们一眼。 　　李血杀忽然大笑：“你放心，尊夫人不在这里。” 　　司马纵横脸色一寒：“李堂主此言，未免是太过份了。” 　　李血杀一怔。 　　“不错，本堂主也许是过份一点，老子为你斟酒，向你赔罪。” 　　他提起一个酒坛，把酒斟在一个大杯子里。 　　满满一杯，递给司马纵横。 　　司马纵横捧着杯子，说：“我不是来喝酒的。” 　　李血杀道：“但本堂主却喜欢和喝酒的人谈买卖。” 　　司马纵横终于把酒喝下。 　　“你有什么买卖跟我谈？” 　　“你去杀一个人，老子就放了尊夫人。”李血杀缓缓地说。 　　“杀谁？” 　　“天下第一魔！” 　　“谁是天下第一魔？” 　　“老子也不知道，”李血杀冷冷道：“但我却知道这人身上的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他的左足，有六只脚趾。” 　　“这就是你给我的唯一线索？” 　　“不，还有另一个人，可以向你提供得更多。” 　　“这人是谁？” 　　“萧悲笛。” 　　“天下第一魔教的萧悲笛？” 　　“不错，只要你找到他，他就会告诉你，天下第一魔的教主是谁。” 　　“他为什么会说？” 　　“因为他是我的人。” 　　“既是李堂主派到天下第一魔教的内应，他为什么不直接向你报告？” 　　“他是个疯子！” 　　“疯子？” 　　“他要老子亲自去求他，他才肯说！” 　　“为什么会这样的？” 　　“老子早就说过他的神经不正常！” 　　“那么，就算我去找他，他也未必肯说出，谁是天下第一魔。” 　　李血杀摇摇头：“不，你很有机会，因为他心目中，只恨三个人。” 　　“这三个人之中，其中一个必然是卫锦。” 　　“卫锦已死。” 　　“其余两人又是谁？” 　　“是老子和天下第一魔！” 　　“为什么？” 　　“因他觉得天下间若没有老子和天下第一魔，他必然是黑道上的领袖人物。” 　　“这也会产生恨意？” 　　“别人也许不会，但他却会，”李血杀目露凶芒，“他本来就是个疯子！” 　　司马纵横沉吟着。 　　李血杀追问：“你肯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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