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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六

司马纵横找到了一个人。 　　一个很好看，大概只有十七、八岁的女孩。 　　她穿的裙子是天蓝色的，裙脚上绣着一对栩栩如生的鸳鸯。 　　鸳鸯在戏水。 　　她的眼波也有如春水。 　　裙子好看。 　　她这个人更好看。 　　司马纵横怔住了。 　　他实在想不到，在这种地方，居然会遇上一个这么明艳动人的女孩子。 　　但现在，对他和唐巨来说，更能令他们感到有兴趣的，却是这女孩手里的一只烤鸡。 　　＊＊＊ 　　这是一只又肥又嫩的母鸡。 　　对于一个饥肠辘辘的人来说，这一只母鸡的诱惑力，的确是很大的。 　　但司马纵横却只是盯着这个女孩。 　　她嫣然一笑，对他说：“我姓朱，朱翠翠。” 　　司马纵横好像有点意外。 　　“你姓朱？” 　　“嗯。” 　　“这里是朱家堡，听说……朱家堡的人……” 　　“他们也许都已死光，但我却还活着，我是朱翠翠，是朱用唯一的孙女儿。” 　　“环枪无敌朱老英雄毕生义勇为先，想不到……” 　　“别再提那些往事，反正早已过去，我也不想为任何人报仇。”朱翠翠冷冷地说。 　　“说得好，”司马纵横点点头：“人，总不能老是为着过去的事情而烦恼，但你将来又有什么打算？” 　　朱翠翠道：“找一个好丈夫，做一个贤媳妇。” 　　司马纵横终于把目光移到那只烤鸡的身上：“你烤的？” 　　朱翠翠耸耸肩：“若不是我烤的，这里还会有谁？” 　　司马纵横目光一闪：“这里附近就只有你一个人？” 　　朱翠翠点点头：“除了我之外，这里就只有野狗，猫头鹰和蛇虫鼠蚁。” 　　她盯着司马纵横，忽然又问：“你们又怎会闯到这里来的？” 　　司马纵横苦笑道：“现在我们就像是狗。” 　　“狗？” 　　“不错，是落水狗。” 　　“有人要打你们？” 　　“不是打，而是杀。” 　　朱翠翠皱了皱眉：“你佩着刀，显然也是个武林中人。” 　　司马纵横叹道：“我曾经杀过人，而且杀的不少，现在也许是报应来了。” 　　朱翠翠淡笑一声：“你是个男人，怎么也会相信这些无稽之谈？”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怎能算是无稽之谈？” 　　“杀人者死，这本来是很公平的，但那也要看杀的是什么人而定。” 　　“朱小姐言下之意，是说杀的若是坏人，那么就不能一概而论了？” 　　“这个自然。” 　　“我以前也是那么想。” 　　“现在呢？”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发觉，自己是个满手血腥的人。” 　　“你曾杀过无辜者？” 　　“没有。”司马纵横的语气很肯定：“在下杀人，从来都不会轻举妄动，只要有可恕之道，就一定刀下留情。” 　　“那就是了，”朱翠翠哂然一笑：“以你这种作风，每逢杀人之前，都例必经过深思熟虑，那么被杀之人，必然是死有余辜之辈，你又何必放在心上。” 　　司马纵横点点头：“朱小姐说得很对，也许，近来我的心情是太恶劣了。” 　　朱翠翠忽然把整只鸡递到他的面前：“香不香？” 　　“香。” 　　“给你吃。” 　　“我吃？”司马纵横接过烤鸡：“那么你吃什么？” 　　“只要看你吃我就已经很满足。”朱翠翠说：“因为我根本不饿。” 　　“既然不饿，为什么在这里烤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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