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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


  铁凤师甚视着他,笑了笑道:“冯济老师甚的馒头,是远近驰名的,你现在尝试过了,觉得滋味怎样?”

  刘上官哭丧着脸,声音咽哽:“我已说了真话,你为甚么还要我吃馒头?”

  铁凤师干咳了一声,良久才说道:“其实,我早已知道早你没有骗我,也不敢骗我,除了谢五太爷,又有谁敢动那匹白马?”

  刘上官颤声道:“那么,你为甚么还要杀害小人?”

  铁凤师一怔血道:“我杀害了谁?”

  份上官苦着脸,道:“那馒头,你明知是有毒的.……”

  铁凤师皱着眉道:“谁说那个馒头有毒?”

  他一面说,一面幌了幌右手,只见他右掌之上,又出现了一个馒头,而在这馒头上,赫然还插着那根毒针。

  刘上官楞住,讪讪地说道:“这.……这这馒头.……这馒头……”

  铁凤师眨了眨眼,悠悠地笑说:“这才是有毒的馒头,你是不是还没吃饱?”

  刘上官又惊又喜,他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道:“难得铁大侠明镜高悬,小人甘拜下风,佩服佩服,小人知错了,还望铁大侠网开面,把小人从轻发落,小人保证,以后……”

  “够了够了,”铁凤师解开刘上官的穴道,才说,“休再说甚么明镜高悬,从轻发落,我可不是官府大人,这一次算了快走!

  刘上官虽然给铁凤师吓得魂不附体,但总算是有惊开他再也不敢说甚么,立刻就一溜烟似的飞奔到老远。

  铁凤师轻轻的叹了一声,不禁喃喃地说道:“谢五太爷这又是何必呢?”

  九月初三上午,天气还是和昨天一般可爱。大马场上,“白洁儿”又再逍遥自在地奔腾着。

  在远处一株大树下,坐着两个人,那是铁凤师,还有一个是正在目不转睛注视着“白洁儿”的杏袍人。

  他腰间斜斜地插着一柄刀,猎刀。这人正是“猎刀奇侠”司马纵横。

  “白洁儿”在马场上酒开大步,跑姿矫健雄壮,连司马纵横那样的人也不禁瞧得为之出神了。

  他终于长长的吐了口气,赞道.“这真是匹罕见的异利神驹!

  铁凤师却叹息着,道:“可是,却有人要暗算它,想把它置于死命!”

  司马纵横一怔,问道:“是谁要杀‘白洁儿’?”

  铁凤师道:“谢五太爷!”

  司马纵横皱了皱眉:“他是有名的武林伯乐,是个嗜马如命的人,怎会对这匹罕见的好马动了杀机?”

  铁凤师又长长叹了口气,道:“对于谢家的事,你知道得太少了。”

  司马纵横道:“虽然知道不多,但总也算略知一二,这匹‘白洁儿’听说是谢清来的徒儿张虎牙捕捉回来的。”

  铁凤师点点头:“不错,虎牙为了要捕捉它,已吃了不少苦头,但他总算好运气,终于把它捉住了。”

  司马纵横微微一笑,道:“这全是他用尽了苦功才能把马儿捉回来的,你可不能美慕他说是好运气。”

  铁凤师摇摇头:“我早已说过,你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

  司马纵横一怔:“难道这匹白马会自己撞到虎牙的面前吗?”

  铁凤师道:“‘白洁儿’在未曾被捕获之前,是一匹骄傲而孤独的白马,它怎会撞到虎牙的面前呢?”

  司马纵横道:“但你却说虎牙运气,那是甚么缘故?”

  铁凤师道:“因为他在捕捉这匹白马的时候,遇上了一个捕捉马儿的大行家。”

  司马纵横淡淡道:“这大行家就是你这位铁大侠?”

  铁凤师微微鞠躬,有点神气地说道:“好说!好说!正是区区。”

  司马纵横道:“是你把这匹白马儿捉回来的?”

  铁凤师说道:“这个我可不敢居功,捉马的人,的确是虎牙,我只是提点他若干要点,和教了他一种十拿九稳的捕马方法。”

  司马纵横悠然一笑,道:“难怪你说他有运气,原来不是马儿撞到他的面前,而是他撞上了你这行家。”

  铁凤师拈了拈唇上的两撇胡子,忽然叹了口气,道:“老实说,这匹白马,我其实早就已经看上了。”

  司马纵横目光一一闪,道:“你早已看上了它?早到甚么时候?”

  铁凤师道:“比虎牙最初发现它的时候还要早。”

  司马纵横道:“既然这样,你为甚么不把这匹白马捕捉回来?”

  铁凤师道:“那是为了虎牙。”

  司马纵横恍然大悟,道:“你是故意把“白洁儿’让给他的?”

  铁凤师点点头,“我看得出,他真的是很喜爱这匹马、“白洁儿’落在他的手里,一定会不枉此生。”

  司马纵横慨叹地说:“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一匹好马,若落在不识马、不爱马的人手上,那真是一件可叹复可悲的事情。

  铁凤师又点头不迭,道:“你说得一点也不错,而在这件事情上,  我认为自己不但看对了马,也看对了人。

  司马纵横道:“我知道,虎牙是个好孩子。”

  铁凤师道:“你怎会知道?谢清来对你说的?”

  司马纵横笑了,苦笑。

  他苦笑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谢清来。

  他认识谢清来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大概是五六年左右。

  那一天,他们在兰州的贩马市场相遇,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同时看上了一匹灰马。

  那匹灰马貌不惊人,而且瘦弱得可怜,但是在那座贩马市场里,它的价钱却绝不比其他马匹便宜,但是一直乏人问津。

  贩马商人也不着急,还是拿紧价钱,不肯别价贱估。

  当谢清来在贩马市场留意眷这匹瘦弱灰马的时候,忽他发觉除了自己之外,居然还有另一个人,正在很留神观看着它。

  向来沉默寡言的谢清来忍不住首先搭腔,对这人说道:阁下认为这匹灰马怎样?”

  这人道:“给养坏了。”

  谢清来面露惊诧之色:“你怎看得出来?”

  这人道:“从它的骨骼型格和身上的肌肉,可以看得出,曾经挨过饿,甚至也许曾经有一段时期险些给渴死。”

  谢清来面上惊诧之色更甚,但却又渐渐浮现出一种佩服的神情来。

  只听见这人又说:“而且,看它的样子,似乎还曾经给主人当作牛来使用,它太吃力了,正是食不饱,力不足,还要连续不断干着粗重的工作,唉,这不是给养坏了又是甚么呢?”

  谢清来大为佩服,连忙请教对方高姓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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