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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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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的祝祷似乎有点生效,这一个晚上,总算是平平静静的渡过。 但明天又将如何? 黎明,当阳光照在方老爹眼睛的时候,白无浪已不在那堆禾秆草之上。 方老爹到处找他,但找不着。 白无浪在哪里? 微风轻吹,晨光曦微。 阳光虽好,但宰一刀的脸色却一点也不好。 通常在这个时候,他大多数都会在镖局的大厅中,喝一壶浓茶,吃一些由刘厨子精制的包点。 但现在,他并不在镖局中。 他此刻身在一个小小的山岗上,而且还面对着一个可怕的对手。 这个对手就是白无浪! 白无浪昨天送给宰一刀的礼物,是一只鸡。 宰一刀当然没有忘记这只公鸡是怎样死的。 一剑从左肋穿上,直贯咽喉。 用这种剑法来杀一只鸡,就等如是用大铁锤去杀一只蚁一样。 公鸡死了。 它是死在一种极可怕的剑法之下。 宰一刀是名震江湖的独臂刀客。 他用的兵器是一把薄而锋利的快刀。 他宰人从来只用一刀。 一刀便已分胜负。 他从未败过,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能接得下他的第一刀。 然而,天下间绝对没有十全十美的人,当然也没有十全十美的武功。 宰一刀的刀法,无疑已足以在江湖上称雄一方,但他的刀法仍然是有破绽的。他虽然知道自己的破绽在那里,但直到现在,他还是没办法堵塞这个破绽。如果有人看穿他刀法上的破绽,而且出手又比他更快的话,就只有一条死路可走。 那一只公鸡,宰一刀已在深夜三更的时候,悄悄的把它埋掉。 一只死鸡,居然要劳动到宰总镖头把它埋掉,这种事说出来绝不会有人相信。然而,那是千真万确的事实。 当宰一刀埋葬这一只死鸡的时候,心里有一种苍凉的感觉。 他觉得自己并不是在埋葬一只鸡,而是在埋葬着自己。 刀在腰间。宰一刀对于自己的刀法,一向都很有信心。 但今天例外。 他没有信心能胜过眼前的白无浪。 连一点点的信心都没有。 但他仍然来到此地。 他不愿意逃避任何人、任何事。 白无浪望东而立,脸上露出了一种肃杀的笑意。 “宰一刀,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他忽然首先开口说话。 宰一刀缓缓地从怀里取出一柄小刀,一封短笺。 那是昨夜四更的时候,白无浪用飞刀递柬的手法送到宰一刀卧室中的。 白无浪的轻功,已达到了来去如飞的境界。 宰一刀接到这封短笺之后,果然就单刀赴会,来到这一个小小的山岗之上。 他忽然把手按在刀柄之上。 白无浪冷冷一笑:“听说宰总镖头的刀法很绝。” 宰一刀道:“你想试一试?” 白无浪摇头:“不想。” 宰一刀感到有点意外。 白无浪淡淡的说下去。“因为咱们一旦动手,就势必有人倒下去,我不想你死,也不想死在你的刀下。” 宰一刀道:“阁下的说话很坦白。” 白无浪道:“在下本来就是个坦白的人。” 宰一刀道:“既然如此,倒不知道阁下相约宰某到此,是何用意?” 白无浪沉默了很久,忽然问道:“你有几个儿子?” 宰一刀的脸陡地发青。 但他随即回答道:“一个。” 白无浪陡地大笑。 他笑得很狂,很放肆。 宰一刀怒道:“这有甚么好笑!” 白无浪的笑声仍不歇止,过了许久,他才道:“宰总镖头是个风流人,又岂止有一个儿子?” 宰一刀的神情变得更是难看。 白无浪又笑了好一阵,才缓缓的说:“在方家集,你有一个儿子叫宰一清,但在掦州,你还有另一个私生子叫宰维智。” 宰一刀的身子开始发抖。 显然,白无浪的说话就像是一支箭,深深的插在他的心坎里。 白无浪忽然从此中一个小暗袋里,取出一枚戒指。 那是一枚玉戒指。 戒指上镶着的一颗碧玉,比拇指头还大,而且色泽碧绿可爱,乃是价值不非的珍品。 看见了这一枚戒指之后,宰一刀就像是被人在胸口上重重的打了一棒。 白无浪又笑了。 他的笑容神秘而愉快。 “这是宰维智的戒指,是他二十岁生日的时候你送给他的。” 宰一刀的脸开始扭曲。 但他仍然要保持冷静。 冷静。 绝对的冷静。 面对着白无浪,就算自己完全没有出错,也随时会面临到死亡的威胁。倘若自己有丝毫的错误,那更是非死不可。 宰一刀不能算得上很怕死,但也决不是个视死如归的人。 最少,他目前还不想死。 他有两个妻子,一个在方家集,另一个却在数百里外的扬州。 他并不是个很老实的人,却也不能算是太过风流。 在那个时候,拥有三妻四妾的人多得很,而宰一刀却只不过比普通人多一个妻子而已。当然,一个人的艳福越大,他的麻烦事也总会越多。 宰一刀有两个家,两个妻子,还有两个儿子。 可惜这两个家的距离实在太远,而且他也不想别人知道自己有两个家。 可是,白无浪居然已查出了他的这个秘密,而且他送给宰维智的玉戒指,也落在白无浪的手中。 白无浪冷冷一笑:“你的第二个儿子,已被我囚禁在一个隐秘的地方。” 宰一刀怒道:“我不相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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