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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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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认为他能够凭着那座仪器发现些什么特别的东西,相反地,他遗失了一颗曾经衔在嘴里达数小时之久的“黑珍珠”。 但那东西怎会不见了? 难道聂一百竟然把那“黑珍珠”由窗子抛出我的后花园外吗? 不,这是不可能的。 因为那窗子只是半掩着,而聂一百坐在那座仪器面前,就算他真的要这样做,也会因为角度不对而无法成功地把“黑珍珠”抛出窗外。 除非他离开他的座位,再向前走六、七步。才有可能把“黑珍珠”由窗子抛出去。 但他一直没有离开过他现在坐着的位置。 只是,那颗“黑珍珠”不见了,是不是他故意收藏在他身上某个部分,而居然没有给我发觉? 我不再猜测,直接上前问聂院长:“那颗东西在哪里?”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伸出了他那鸟爪般的手。 我不禁又是一呆。 他要和我握手,然后告辞。 我给这老人瑞气得连肺也爆了,我巴巴地赶回来,小心翼翼地陪着他,但他在借用了那座“古物探测器”,神秘兮兮地研究大半天之后,却连半个字也懒得再跟我说,便要告辞离去! 无论我怎样套问那颗“黑珍珠”的下落,他也三缄其口,仿佛我说的是非洲土人的语言,他老人家根本就不懂得我在咕噜咕噜些什么! 最要命的,就是这位老人家的年岁,已达到了横跨两个世纪的阶段,就算他怎样蛮不讲理,说来便来,说走便走,我也是无可奈何的。 假如这人并不是聂一百先生,而是小高的话,恐怕非要给我揍得鼻青脸肿不可。 外面又风又雨,天气变幻之无常,就像聂一百的性情,令人难以捉摸。 聂一百来的时候,坚持单独行动,但他走的时候,却极之乐意让老卫送他回家。 老人瑞既已离去,我本该大大地松一口气,但事实却恰恰相反。 他走了,但他的神秘举止,却在我心中留下了一团谜般的雾。 我是不是错过了某些东西、某些不可思议的怪事? 那一颗“黑珍珠”似的球状物体,到底是什么来历? 也许,我很快就可以在百货公司或者是精品店的玻璃橱窗里,发现类似的“装饰物”。 但也许,那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东西,而这东西,却在我书房里神秘消失,无影无踪! 聂院长无疑是个很老的老人,但也不见得人老了就一定糊涂! 当聂院长聚精会神地利用那座“古物探测器”研究“黑珍珠”的时候,我竟然完全不加理会,却在抽什么古巴雪茄! 该死!真是该死的笨虫! 我是应该趋上前探头探脑,陪着他老人家一起研究那颗“黑珍珠”的。 可是,在当时,我竟然认为抽一根雪茄,比起研究那神秘物体还更重要! 到了这个地步,我就算想研究,也是无从入手! 愈想愈是气恼,就在我重重一拳敲打在桃木桌上泄忿之际,有人斟了一杯伏特加,缓缓地向我递了过来。 我一口气把整杯烈酒喝光,然后目光一转,厉视着那个人的脸,同时喝骂道:“春宵一刻值千金,你结婚到现在还不够四十小时,何以竟把娇妻冷落在闺房里,跑到我这里来胡作非为?” 给我劈头便骂得狗血淋头的人,正是小高。 他现在应该已经是“老高”了,但我决不会因为他讨了老婆而改变对他的称呼。 就算将来他儿孙满堂、老得比现在的聂一百更老,他仍然只是我的小高。 这个小高,别的本事也许不怎么样,但若论拍老卫马屁的手段,却绝对是无出其右的。 其实,老卫这个人,并不很难相处,只要充分了解他的性格,要讨好他并不困难。 老卫虽然年纪比我大,但脾气比我还臭七、八十倍。 可是,他对孤寡老弱的怜悯心肠,又远远在我之上。 小高很了解老卫,因此,他在老卫面前,永远都是个侠骨柔肠的好好先生。 于是,老卫对小高的印像是愈来愈好。 此后,小高在出入云雾居的时候,也是愈来愈方便。 当我在书房里抽雪茄的时候,老卫已悄悄地把他放了进来。 我是早已知道的,但却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这混账的东西,他现在还是新鲜出炉的新郎哥,却冒着风风雨雨跑到这里来,要是给司徒婉婉知道了,恐怕最少会气得吐出七、八两鲜血! 正当我准备再狠狠地把他臭骂一顿的时候,他忽然亮出了一道护身符。 一看见他这道“护身符”,我陡地呆住。 虽然他亮出这道“护身符”的动作十分快速,但我目光锐利,一眼就看出那是司徒九特制的“九节竹信笺”。 司徒九喜以青竹作为标记,连他自用的信笺,也印制了九节竹的图案,凡是熟悉他老人家的,一望便知。 他早年曾是走租盐帮的一位长老,但却行侠仗义,极少参与帮中事务,反而喜欢云游四海,广交天下豪杰,直至晚年才生下司徒婉婉这个独生女儿来。 老实说,我对于司徒婉婉这个女子的性格,并不怎么恭维,这大概是她有点霸气,性情并不温婉柔和之故。 可是,对于她的老头子,司徒九先生,我却无法不肃然起敬,甚至是从心底里钦佩出来。 司徒九早年的英雄事迹,姑且不论,就以最近几年来说,他仍然不断在华人社会中,有著令人侧目的英勇表现。 他曾经有多次火拼各国黑帮的惊人战绩,在纽约唐人街,他曾以一人之力,闯入波多黎各人的酒吧地盘,把十儿个“鬼脸党”的电单车劫匪杀个片甲不留。 这一战,他胸中三枪,背中八枪。 幸好,纽约市的哈根探长,在这一战前两天,已把他自己的避弹衣借给司徒九,理由不明。 两年前,我在纽约港口的自由岛上,拜会了神出鬼没的司徒九。 我们在自由神像头部的了望台上喝酒,结果却给主管干涉,理由是司徒九在喝酒之后,忽然脱下了裤子。 但千万不要以为司徒九脱下裤子是心理变态的行为。 当时,我们正在谈论“快刀”这个话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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