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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


  鱼吃虾摇摇头:“不知道。”

  铁凤师道:“那么,我告诉你,就算你骑着最快的马,也要二三十天,才能见到海。”

  鱼吃虾说道:“但是我并不需要见到海。”

  铁凤师道:“除了在大海,你休想在这里找到海水。”

  鱼吃虾没有回答,忽然又蹲下身子,再向那洞再挖。

  铁凤师一怔。

  “你又在挖些什么?”

  鱼吃虾挖了好一会,才抬起头对他说出了两个字:“海水。”

  铁凤师呆住。

  在这地底下居然会有海水?自己可不是听错了吧?

  (二)

  铁凤师没有听错,鱼吃虾也不是在胡说八道。

  再挖下去,居然还有一个瓶子。

  瓶子不算细小。

  鱼吃虾打开瓶塞,倒出了一杯水。

  铁凤师的脸青了。

  “这就是海水?”

  鱼吃虾点点头:“不错,我现在就罚你喝三杯,不喝的就是灰孙子!”

  ***

  真的是海水。

  好咸!好苦!

  铁凤师栽了。

  鱼吃虾的确没有说过罚他喝三杯酒,所以,三杯海水,铁凤师还是不能不喝。

  ——不喝就是灰孙子。

  铁凤师不是灰孙子,也不想为了三杯海水而变成灰孙子。

  所以,他只好喝了。

  就算是狗血、猫尿,也只好喝下去!

  鱼吃虾盯着他,脸上的表情很愉快。

  铁凤师喝完三杯海水,总算勉强忍住,没有吐出来。

  鱼吃虾拿着那柄剑,笑道:“这就是阁下无缘无故拆掉别人房子的代价。”

  铁凤师笑了笑,但却笑得有点酸:“这瓶海水,是怎样得来的?”

  鱼吃虾道:“这是我花了一百两,叫人到东海取回来的。”

  铁凤师一怔。

  “这有什么用?”

  鱼吃虾道:“因为我想试一试海水的滋味。”

  铁凤师道:“海水有什么好喝?”

  鱼吃虾道:“因为我从来都没有见过海,也没有尝试过,海水是怎样的。”

  铁凤师道:“现在你试过了?”

  鱼吃虾道:“当然试过。”

  “滋味如何?”

  “欠佳。”

  “海水不是女儿红,当然欠佳。”

  “所以我没有把它整瓶喝掉。”

  “为什么不扔掉?”

  “这海水可不便宜,花了整整一百两,我不舍得把它倒进湖里。”

  铁凤师苦笑道:“倒进湖里和灌进我的肠胃里,又有什么分别?”

  鱼吃虾悠然一笑:“当然有,最少,这样不会把湖水弄咸。”

  铁凤师叹了口气:“但我的嘴却咸出一头大象来了。”

  鱼吃虾轻抚长剑,忽然也叹了口气,道:“大家的戏法都已变完了,我现在已经是个无家可归的人,身边什么也没有,就只有这一柄剑。”

  他盯着铁凤师:“你要怎样?”

  铁凤师道:“找一个人。”

  鱼吃虾道:“找谁?”

  铁凤师道:“萧兰花。”

  鱼吃虾眉头一皱:“她是谁?”

  铁凤师道:“一个小女孩。”

  鱼吃虾一怔:“她是你的什么人?”

  铁凤师道:“她是我的后辈。”

  鱼吃虾道:“她父亲是谁?”

  铁凤师道:“她的爷爷是萧三公。”

  “萧三公?”鱼吃虾神色一变。

  铁凤师道:“这老头儿可不寻常。”

  鱼吃虾道:“他的孙女儿在哪里?”

  铁凤师苦笑道:“我若知道她在哪里,也不必找你了。”

  鱼吃虾道:“找到我又怎样?我可不懂得怎样去找人。”

  铁凤师道:“但金甲天神孟志,一定有办法。”

  “金神帆船主人?”鱼吃虾吸口气。

  铁凤师道:“不错,你一定可以找到孟志,而现在我正需要孟志的帮忙。”

  鱼吃虾奇道:“找萧兰花,怎会扯到孟志的身上?”

  铁凤师说道:“萧兰花是给魔船掳走的。”

  “魔船!”鱼吃虾长长地吐了口气:“那可麻烦了。”

  铁凤师道:“若不麻烦,我也不会找你。”

  鱼吃虾说道:“就算是金甲天神孟志,也未必可以在魔船上救回萧三公的孙女儿。”

  铁凤师道:“但总比我们有把握。”

  鱼吃虾道:“但孟志会接下这一个烫山芋吗?”

  铁凤师道:“只要找到孟志,我就有办法可以使他跳入这趟浑水里。”

  鱼吃虾瞪了他一眼,忽然叹道:“看来,无论是谁交着你这种朋友,都注定和‘麻烦’这两个字结下不解之缘。”

  铁凤师也瞪着他:“你这个名字也该改一改了,不该叫吃虾,而该叫吃凤!”

  鱼吃虾一笑:“我没把你吃掉啊!”

  铁凤师冷冷一笑道:“天下间能让我喝海水的人,你还是第一个。”

  鱼吃虾眨了眨眼睛,悠然道:“这样说来,倒是值得自豪一番了。”

  铁凤师一拍大腿:“别臭美了,快带我去见孟志。”

  鱼吃虾目光闪动:“你真要找他?”

  铁凤师冷冷道:“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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