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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〇


  柳梦龙罕然厉色,怒声道:“放屁,凭你这样恣意猜测,就想把罪名加在我的身上,你不怕老夫反控你诬告罪名?”

  尹靖冷然道:“怕事不出头,出头不怕事,在下对泗阳庄血案案情的推断,虽属猜测,却有举证的价值,再说我要告你的并不是泗阳庄之事。”

  柳梦龙断然喝道:

  “不管你告的什么事,都是捏造。”

  尹靖道:“咱们告你之事.不但不是捏造,而且彰彰在目,摩庄主前在断魂崖谷,追杀汉中三义老三崔邱常,他临终之时,说出泗阳庄之事,淮阴中州玉蝶李青川,在金粉阁款宴武林朋友,侦查血案线索,当晚我们遇上汉中三义的老二崔邱成,而告老三被杀之事,他立刻含悲上武林评审庭递状,想不到中途遇害,第二日在洪泽畔一家旅店中,有人把崔邱成首级抛入店内,我追赶疑凶至‘九嶷绝壑’,才发觉那抛掷首级之人正是柳堡主你本人。”

  尹靖侃侃而言,柳梦龙与摩云生一个撩起衣袖,一个手按剑把,怒目圆睁而视,恨不得一剑一掌,把他劈成肉酱。

  天外神叟手一摆,示意他二人不可妄动,朗声道:“尹朋友伤人口舌十分锋快,汉中三义尚有老大崔邱枢在,他为何不自己出面控告?”

  尹靖道:“在下是代呈状纸,冤主当然是崔邱枢。”

  天外神叟道:“你既是代人捉刀,没多大发言权利,等冤主到来,柳、摩二兄.与他当场对质,自可大白于天下。”

  尹靖道:“如此最好,在下与玉面书生和林琪姑娘,都可出庭作证其事。”

  天外神叟脸呈不屑之色,冷冷地望了他一眼,转目向万教庭主,说道:“尹靖勾结东夷,假冒蒙面剑客传人,言行实在令人可疑,庭主可也相信他的话?”

  真武子与六大护法在他们争辩之时,一直缄默不言,他们觉得此事关连重大,不可骤然判断。

  真武子微一沉吟,缓缓说道:“尹施主已代崔邱枢向本庭控告,此事必待崔邱枢亲自出面,经本庭详细调查,再行判定。”

  柳梦龙脸挂狞笑,得意地说道:“庭主说的是,我们愿与崔邱枢公堂对质。”

  经过尹靖这一打岔,千愚诸葛生已知万教大会召开不成,因为柳、摩二人为自身厉害起见,不得不暂时听命于万教庭。

  他心中却在思量,如何借题打击真武子的威严,以便为推翻武当派接掌万教庭铺路。

  尹靖看了柳梦龙的笑容,忽然升起一股疑云,暗想:崔邱枢为他兄弟雪仇,理应及早赶到恒山面见庭主,为何迟迟不见露面?这当中定有蹊跷。

  思念间,突听山崖下传来阵阵清脆娇嫩的女人吼骂声,这时天已黄昏,山坡斜路上,有一臃肿黑影向上移动。

  眨眼功夫,已到眼前,众人早看清前面一黑衣女人,抱一玄衣人,因此身影显得臃肿。

  后面紧追者,是一绛衣女人,只见她边追边骂道:“臭贱人,不要脸的丫头,还不把人放下来?”

  前头那黑衣女人却不答话,只是不时发出荡笑声,那声音入耳凄凉苦楚,令人感到甚是难受。

  这二个女子疯疯癫癫,一前一后,绕着太玄泉兜大圈子追逐。

  群雄不明究竟,愣愣地望着他们绕圈子叫骂。

  柳梦龙突然大声道:“筠儿,你追他们干什么?”

  后面绛衣女子正是“绛衣无影”柳筠,她与玉面书生交往,父亲极力反对,因此拼命地追着任年娇,却不敢说是为她怀中的情郎。

  吕重元发觉任年娇怀中的那男人,一身玄衣,服饰与自己孩子有些相似,但因那人脸孔在胸脯,无法看清面目,他也没想到会是自己的孩子,只道她抱着是她丈夫,幽冥公子宇文雷。

  二人兜了三圈,柳梦龙连问三次,柳筠均不回答,柳堡主不禁脸泛愠色,严冷道:“筠儿你快说是为了什么而追赶?”

  任年娇内力冗长,此刻依然身形如风,柳筠却时快时慢,显得后劲不足,她只怕把人追掉只得喘气道:“爹爹这贱人欺负我,你快把她杀死。”

  柳梦龙虽然袒护自己女儿,但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人,突然身形一晃,喝道:“这样躲躲闪闪乏味之极,有话停下来,慢慢再谈。”右手一展,径向任年娇粉臂扣去。

  看起来像是扣任年娇,其实指锋却指向她怀中的男人。

  柳筠见父亲向玉面书生猛下杀手,花容失色惊叫道:“爹,莫伤他!”

  这时玉面书生突然抬起头来,喊道:“爹爹救我!”

  吕重元心中本有几分疑虑,闻言大为惊惶,长鞭一撩,大喝一声:“柳梦龙住手!”

  身随声起,一招“玉杖鞭仙”猛劈他后脑。

  柳梦龙听到叫声,也大感意外,暗道:好啊!原来你是为了这小子,万万容不得他,不杀死,也要使他残废,好教女儿死这条心,何况这小子象已受伤,自己纵然暗下杀手,也不能赖在自己头上。

  立意即定,哈哈大笑道:“吕重元令郎勾引有夫之妇,罪不容诛!”

  一招“落星追魂”封挡长鞭,右手指锋直点玉面书生脑袋。

  此指一旦点中,即使不死,也会神经麻痹,终生白痴形状。

  高手过招,相差毫厘之间,吕重元鞭法虽高强,但他动身比柳梦龙缓了一步,因此无法解救。

  那知任年娇却突然把玉面书生整个身体提了起来,厉声叱道:“臭酸丁,你下去洗澡!”说着将其丢下池水中。

  原来她神智昏昏噩噩,一直把怀中的人当做丈夫,她一心一意切恨玉面书生,将他声音永远记在心头,如果玉面书生闷声不响,她神智只怕无法清醒,这时听他呼叫,全身陡然一震,立即清醒。

  夫仇不共戴天,丈夫是被他掷进潭水而死,就以牙还牙,也把他抛入了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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