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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七


  弥罗僧一见白马负伤倒地,玉盒又向天池醉客飞去,勃然大怒,袈裟飘摆,一晃而去,赶在玉盒之前,伸手一抄,把玉盒取回手中。

  天池醉客本待伸手去接玉盒,忽见弥罗僧身快如风,居然比玉盒先到,惊骇之下,掌劈“罗汉醉月”,匝地卷去。

  弥罗僧挥袖一拂,立时把他震的踉跄后退,也幸好他甚机智,这招“罗汉醉月”是以进为退,才没有受伤,但已惊出一身冷汗。

  弥罗僧左抱玉盒,右持方便铲,双目神光威凛,凛然说道:“贫僧东行数千里,路遇无数武林高手,施主是第一个避开我‘惊世神针’之人。”

  这时尹靖已飘然落地,他见玉盒不但未得手,已方三人反被他击败,心中气忿,神色凛然道:“大师手中玉盒,在下势在必得。”

  弥罗僧毅然道:“贫僧手中玉盒,谁也别想染指。”口气说得比对方更坚定。

  尹靖冷哼一声,道:“大师把玉盒拿稳了。”一式“开天寻秘”,上劈天庭,下扣曲池,轻巧迅辣之极。

  弥罗僧喝道:“来得好!”方便铲“拦江截海”,舞起一片影墙,护住身形。

  铲影掌风交激一片,尹靖双掌风雷迸发,如海潮急雨,招招进逼。

  弥罗僧铲法气势磅礴,大开大合,点、壁、扫、封有如行云流水,攻守兼具,劲风呼啸,波及数丈以外。

  由于他二人身手奇高,动若脱兔,静如山岳,一招一式,莫不是武林罕见奇技,旁观诸人功力相去甚远,纵然有心相助也难插手。

  斗到疾处,只见二团人影在场中滚动,有时混淆不清,有时清晰可辨,眨眼已对拆了五十余招,依然旗鼓相当,难分轩轾。

  忽听弥罗僧大声叫道:“且慢!”

  方便铲一收,人如旋风退开丈外。

  尹靖抵挡一阵,依然脸不改色气不喘,昂首挺胸,朗朗问道:“大师喊停,有何指教?”

  弥罗僧道:“咱们这样比斗甚是不公平。”

  尹靖道:“你尽可放心,我们虽然明言来抢仙兰,但只我一人与你动手,其余诸人,袖手旁观。”

  弥罗僧道:“贫僧并非此意,我是说你手中无兵刃,与我动手吃亏甚是不公平。”

  尹靖朗声一笑,道:“大师铲法高明,在下虽无趁手兵刃,但还勉强可支持得住。”

  弥罗僧禅眉轩动,肃然道:“施主恁地自豪,贫僧念你手无寸铁,铲下留情三分,否则你也难与贫僧战成平手。”

  宇文雷败在他手下,心头火起,骂道:“牛皮和尚吹大气,看你打得气唬唬地,还说留什么情。”

  尹靖正色道:“咱们是来抢仙兰,彼此已成对敌之势,大师尽管下手,不必容情。”

  弥罗僧道:“施主武功高强,贫僧不免生出英雄相惜之情,不敢与普通盗匪等量齐观。”

  尹靖笑道:“蒙大师看重,要怎样比斗才算公平。”

  弥罗僧不言比斗之事,突然心念一转,说道:“贫僧虽然初临中原,但以施主身手观之,绝非泛泛之流,不知你所过菩提达摩没有?”

  尹靖闻言肃然起敬,道:“菩提达摩乃是少林派师祖,对宣扬中原武功学属第一,江湖上无人不知。”

  弥罗僧道:“菩提达摩是禅宗一代奇人,与贫僧同是师出‘雷音寺’并同样受过‘金佛玉杖’,只是时代不同而已。”

  众人虽不知“金佛玉杖”含蓄何意,但想既是菩提达靡曾经获得过的等衔,必是一种佛道或武功的极高成就的象征。

  尹靖神色庄严道:“大师与达摩异代同人,那真是失敬了。”

  弥罗僧道:“以贫僧身份,自然不能持兵刃与你动手,现在以空手奉陪就是。”

  右臂一沉,把方便铲插入土中,并将玉盒揣入怀里,双掌合在胸前,敛神而立。

  大敌当前尹靖丝毫不敢大意,功行双臂,气纳丹田,神色庄穆之极。

  二人就这样凝立盏茶功夫,丝毫没有动弹一下。

  旁观诸人见他们不动不言,心情紧张,忽觉得异常沉重。

  苑兰公主突然警觉地放下车帘,躲入车厢。

  又过了一会,众人沉重的心情变得苦闷,好似心头积压着无限烦恼,不宣泄舒畅,就要气窒一般。

  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增长,加重成份,宇文雷首先忍不住,闷哼一声,萎顿在地。

  其余的人也感到神昏目眩,呼吸紧迫难耐。

  这时尹靖与弥罗僧的激战又重新开始,正在猛烈之际。

  苑兰公主见弥罗僧的招术突然神色一怔,曼声道:“韦驮度世,佛法高悬,法轮大转,普照人天……”她叫的招名,都是“天佛掌”中的奇招,而且在弥罗僧使出之前叫破,不禁令这位天竺高僧,大为惊讶。

  弥罗僧忽然把招术一变为“佛门小乘手”,苑兰公主又如数家珍,连叫招名。弥罗僧变化几种武功,她都招名说得丝毫不误。

  弥罗僧惊奇之余,猛劈两掌,把尹靖功势逼住,朗声道:“女施主居然把‘贝叶万言经’,背得如此烂熟,这几招你可认得?”掌势一变,似劈非劈,变化深藏不露。

  尹靖在姑苏寒山寺洼窟中,曾与苑兰公主大战一场,今见弥罗僧招术与苑兰公主同出一辙,起先甚感惊讶,这时才知他们练的是“贝叶万言经”的武功。

  苑兰公主对弥罗僧新换的手法,似懂非懂,一时却叫不出名堂,脑筋电转,迅速思索“贝叶万言经”中的道理。

  忽见来路尘烟弥漫,人喧马嘶,有一队人马,排江倒海般地,疾驰推涌而来。

  圣手公羊脸色一变,惊道:“不好了!定是钦差领兵攻来了。”

  原来他们离开“天龙寺”二个时辰之后,长安巡抚李大人,与二位朝廷钦差大人,到“天龙寺”迎接弥罗僧,法本长老一听,立刻慌了手脚,把适才之事一五一十地说出。

  李巡抚与钦差大发雷霆,顿时领兵前来追剿。

  尹靖一听官兵来袭,心下大急,道:“你们先护送公主逃走……”

  话犹未了,弥罗僧五指拂肩而过,说道:“施主分神说话,贫僧这招胜了不算。”

  尹靖剑眉一扬,激起好胜之心,叱声雷动,如狂风暴雨,连攻二掌二腿,恶猛狠辣,把和尚逼退数步。

  任年娇扶着丈夫跃上马车前,拉住缰绳,就要催骑赶路。

  苑兰公主冷叱道:“慢着,等我把和尚的招术说出再走。”

  任年娇急道:“此刻十万火急,再迟只怕就走不了啦。”

  这一来苑兰公主思维被打断,记不起经文背到何处,更想不出招术之名,心中更气,嗔道:“没有人要你留下,快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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