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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四


  诚然,甘茂亭与子鱼道人浦城中月夜一战,笑面禅师确会见到,远远的他见子鱼道人一上手就撤出“碧霞剑”应敌,心中大惑不解,还只道甘茂亭武功极高,子鱼道人不敢过份大意。

  随见甘茂亭的鞭招,虽也算得上凌厉威猛,但在他们这一批武林中顶尖人物的眼里,亦不过尔尔,还不致就要动用兵刃。

  紧接着,又见子鱼道人遇险,被甘茂亭的毒蝎鞭转弯袭去,心中更感惊异不已,他心道:“这一招若是我,手一抬就能将鞭梢抓住,何至於闹得手忙脚乱。”

  如此一来,子鱼道人在他笑面禅师眼中看来,不过是浪得虚名,毫无真才实学之辈,他心想:“待我来将他鞭夺下,我笑面禅师之名,无形中就比你子鱼道人为高。”於是他就随后跟了下来。

  如今,甘茂亭鞭起蓝光莹莹,腥风扑鼻,笑面禅师方知鞭上淬有剧毒,所想全错,心中凛震未已,对方长鞭已然及腰。

  笑面禅师若是只想闪身回避,自是绰绰有余,实因适才曾出口大言,一旦纵身闪避,岂不被对方耻笑。

  万般无奈,笑面禅师只得双足一点,倒翻而起,变成了脚上头下,只见他大袖一挥,反卷向狂扫而至的毒蝎鞭,他这虽然也是属於闪避,但却含有夺取对方兵刃之意。

  笑面禅师心想,鞭上虽有毒,不能用手夺取,以大袖将它卷住,抢夺过来,岂不是一样。

  那知,毒鞭卷是被他卷住了,却听嘶的一声,大袖反被撕下了一大片。

  这一来,不禁大出笑面禅师意料之外,他那知毒蝎鞭上满是细加牛毛的倒钩,一时不察,反着道了。

  笑面禅师一招未已,竟被甘茂亭将大袖钩毁了,不由他不恼羞成怒,仰天长笑一声,立即反扑上去,双掌挥拍,狂飚骤起。

  甘茂亭听他笑声震耳,且隐隐有风雷之声,就知已将对方惹怒。随见他挥掌玫来,掌出狂飕怒卷,烕猛无伦,赶忙挥鞭拒袭,并以“幽灵指”阴风劲气夹攻。

  笑面禅师身为少林寺长老,一身武功自是非同小可,尤其双掌上功夫更为了得,但见他,双掌挥舞开,狂刮怒卷,潜力激荡,那怕什么“幽灵指”,甘茂亭的毒鞭也被他掌上潜力逼住,难以近身。

  转眼之间,反将甘茂亭逼得连连退出三数丈远。

  甘茂亭一见“鞭”“指”齐都失效,就知对方武功确是高出自己太多,若不设法及早抽身,势将难逃一死。

  甘茂亭心想及此,又退出了丈来远,脑中电似的一转,立见他举目远眺,笑面禅师身后,并欢声叫道:“师父快来,这贼和尚偌大年纪,欺侮晚辈。”

  笑面禅师虽不知他是什么人,见他能使幽灵指袭敌,即知其定是三妖之首鬼婆婆的门人。

  如今听他欢声高唤师父,还只道他师父当真来了,尤其是他那欺侮晚辈四字,实在厉害,心中虽恨怒难消,却不得不暂行撤掌收招,哈哈笑着转过身来。

  可是,身后来路上空空如也,那有什么人影。

  至此,笑面禅师方知上当,心中不由更形愤怒,数十年江湖阅历,居然还栽在这初出茅芦的畜生手里,一旦传扬开去,他那里还有脸见人。

  於是,忙又回首寻找甘茂亭,却见甘茂亭急急加丧家之犬,早巳奔出二三十丈远去了。

  笑面禅师笑脸一哼,眉宇间已透杀机,心中暗骂道:“好狡滑的畜生,居然敢在佛爷面前弄鬼,佛爷今天要你登天无路,入地无门!”

  笑面禅师心想未毕,已施展开绝顶轻功身法,追了下去,但见他身形施展开,迅捷如一缕青烟般,不大工夫已逐渐的追上甘茂亭身后。

  甘茂亭总以为期侮晚辈四字,足能使笑面禅师感到羞惭,不至於再追赶他,那知,笑面禅师,气量最狭,袍袖被撕毁,明显的已吃了大亏,这可是他近数十年来从没有过事,他岂能就此甘休。

  甘茂亭一见他衔尾追来,心中不禁暗暗叫苦,除了使发全力奔逃外,毫无他法可想了。

  可是,笑面禅师非但武功比他强,轻身功夫也高出他许多,没半晌功夫,已被迫得首尾相连。

  甘茂亭冷汗暗流,心中更是叫苦不迭。

  眼看甘茂亭已堪堪被笑面禅师赶上,就在这当口,忽听串铃“叮当”声晌,笑面禅师心中一怔,循声望去,却见左面山峰斜壁的羊肠小道上,正有一白发银须的老人,在上面走着,那老人离二人甚远,可是手中串铃“叮当”之声,却如同响在耳边,使人一听就知此老内功精湛,非同凡俗。

  笑面禅师一见有武林中人出现,为顾全自己的声誉,心中虽有不甘,也只好停了下来,暂行将他放过,因为,他总不能为此事而落个以大欺小的骂名。

  但他却也故作大方的哈哈一笑,道:“畜生,佛爷今天暂不与你计较,来日再找你师父说话!”

  

  笑面禅师口中的漂亮,心中仍然余愤末消,那手摇串铃的白发老人已不见,笑面禅师时,又不由大为懊恼,不该如此轻轻放过甘茂亭。

  笑面禅师正在懊悔之时,忽视来路上出现三个人影,凝眸一视,竟是子鱼道人,领两位师侄也赶来了。

  笑面禅师有意回避子鱼道人,又恐已被他看到,心生误会,而且这一次进入武夷山,独闯四怪老巢三仰峰,虽说四怪已去其二,一个人实嫌人单势孤。

  若有子鱼道人这武林一流高手为伴,互相有个照顾,实力也强了一倍,何乐而不为?於是,笑面禅师打消回避的念头,伫足相候。

  瞬息后,子鱼道人领着两位师侄,已奔至临近。

  笑面禅师打个哈哈道:“老纳正在想着,道长也该来了,那知心想未已,道长就出现了!当真是巧得很啊!”

  子鱼道人停下笑道:“贫道也在想,禅师该也在不远了!”

  白阳与青阳二位道人趋前拜见毕退过一旁。

  青阳道人忽然拉了白阳道人一把,目注笑面禅师的右手大袖,白阳道人还没理会过来,笑面禅师已然发觉了,脸上不禁微微一热。

  忙听他笑语自行解嘲的对子鱼道人道:“适才老衲为了一事,一时无法思解,正值心神恍惚之际,忽闻鞭风飒然,从后偷袭,老衲没想居然有人如此斗胆敢侵犯老衲,立即回袖卷去,意欲将偷袭之人长鞭夺下,岂知,那贼子的长鞭上居然有毒,而且还满缠倒钩,反将老衲袍袖撕裂下一幅,使人大为气恼,本欲出手惩戒他一番,却因他是初出茅芦的后生下辈,纵然将他毙了,面上也无光,遂只斥责了他几句,放他走了!”

  笑面禅师说来似乎天衣无缝,子鱼道人心中却也了了,因为笑面禅师出了名的量狭,吃了这个哑吧亏,岂肯如此轻易罢手。

  但他心中也不无疑惑之处,原因是他知道笑面禅师说的是甘茂亭,以甘茂亭的一身武功,自非笑面禅师的敌手,只不知他使的什么狡计脱身。

  二人说笑一阵,随即结伴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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