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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九


  要知长耳酒仙东方坤,与游龙子黄小龙关系,乃在半师半友之间,不但曾经传授他的“千斤卸力”,“飞花散影”轻功,使得他奠下优良基础,日后才得极其容易学会了“化影如烟游龙术”,最使他感动的,便是长耳酒仙,连师门不传之秘,十八招“降龙手”,也并转了给他。而且还不时在暗中相护,使得他渡过无数大难。

  试想:像这样的人,一旦有事央求于他,虽赴汤蹈火也应不辞,怎好推托!

  不过,一则黑狱谷,此时正因为自己闹得天翻地覆,去时当真不易,再则,长耳酒仙爱开玩笑,突梯滑稽,游戏风尘,因此,黄小侠只当他说说而已,那晓得他竟然当起真来。

  这时,他只有让步,说道:“长耳哥哥,小龙以为你是开玩笑,既然入谷有事,那又当别论!”

  长耳酒仙见他应允了自己,不觉嘻笑颜开,说道:“小子,你是答应了。”游龙子黄小龙将头一点,算是承认。

  长耳酒仙高兴得捧起那个朱红大葫芦咕嘟咕嘟,一连吞下数口高梁酒,大声嚷道:“那么,咱们快去,别给穷酸他们追来拦阻,岂不扫兴之至。”

  说完,立展飞花散影轻功,如飞驰去。

  游龙子黄小龙,他此时已是义无反顾,身形—幌,紧随着前面的长耳酒仙,在山道上,有如星飞丸射。

  他脚下虽是在倏起倏落,脑筋也同时在电璇飚转,因为他知道这样前往,危险性太大,必须思得一条可行之策。

  脑海里灵光一闪,又给它思得一条妙计。情不自禁笑出声来。

  前面的长耳酒仙,猛然刹住身形,诧声问道:“小子,快说,有什么值得好笑之事?”

  游龙子黄小龙道:“长耳哥哥,你莫非真想明张旗鼓,就这样闯进黑狱谷去么?”

  长耳酒仙东方坤,习惯地摸摸耳朵,搔搔脑袋,然后说道:“小子,莫非你又有了什么鬼主意?”

  游龙子黄小龙道:“主意是有,但老哥哥必须改头换面,大动手术,方始可行。”

  长耳酒仙道:“你先说说那主意,看妙悬不妙,值不值我老人家被折磨一番!”

  游龙子黄小龙也仿长耳酒仙语气,摇头幌脑,装模作样道:“长耳哥哥且先说说,你为什么必须进谷,看值不值小弟去绞脑汁?”

  长耳洒仙东方坤,被黄小侠逗得捧腹大笑不止,一竖拇指说道:“硬是要得,咱们差不多要变成难兄难弟了!”

  游龙子黄小龙不依道:“难兄难弟得啦!为什么偏偏要加上个差不多呀!”

  长耳酒仙一本正经地说道:“这原因很简单!”

  说罢,又是一声悠悠叹息!

  游龙子黄小龙,急着问道:“是什么原因,使得咱们不能变成真正的难兄难弟呀?”

  东方坤脸色一整,认真地说道:“那就是我的耳朵太长,而你呢,耳朵又太软!”

  这一下,轮到游龙子黄小龙笑弯了腰。

  长耳酒仙也跟着啊大笑起来。

  这老少二人,一个是童心未泯,一个是返老还童。

  两人笑了一阵,方始说到正题。

  长耳酒仙当然告诉他,这次去黑狱谷的唯一任务,便是将无肢毒叟解救出来,因为,上次他曾经夸下海口,将他救出,何况殷老儿对毒药颇有研究,这种人材,落在老魔头手里,终是一件可虑之事。

  他如此一说,游龙子黄小龙,虽感觉异常辣手,也认为势在必行。

  于是,他向长耳酒仙,附耳低语一阵,告诉他,这条计策,极有把握。

  长耳酒仙东方坤默想了一阵,突然一巴掌拍在黄小龙肩头上,宏声说道:“好小子,这真是一个绝妙好计,咱们这就依计而行。”

  不言长耳酒仙与游龙子暗定奇谋,且说黑狱谷中,此时老魔头黑水魔尊彭岑,正在黑狱宫殿里,大发雷霆。

  原来,咆哮夫人焦娇,被游龙子制住穴道,送回精舍卧房。

  不久,白衫教主哈蓝壁执行任务完毕归来,发现客厅中,摆着一席残余酒菜。

  不消说,定是自己那位胭脂母虎,曾经在家里宴客,这是常有的事,因此,并未在意。

  白衫教主哈蓝璧,此时肚子虽然也有些饥饿不堪,但冷酒易饮,冷饭难吃,不由连呼数声。

  “金钏儿,金钏儿!”

  唤了半响,竟不见女婢应声前来,心说:“我真是太差劲啦!不但老婆控制不了,连为女婢都不听使唤?”不由有点光火。

  怒气冲冲,向厨房冲去。

  讵料,他一步踏入厨房,便发现女婢金铡儿倒卧地上,像他这种大行家,自然—眼便知出是被人家点了穴道,他不禁大吃一惊?

  急忙将金钏儿穴道解开,问她可曾发觉这出手之人是谁?

  金钏儿自然不肯将真情吐露,诡称:“主母于午刻带着一男一女两位客人返家,吩咐准备酒菜,女的是画魔巫蕙连,我认得,男的听说是什么宇内四奇之首。一个皓首银髯的老头子,我把酒菜搬了出去,他们一面吃,一面叙谈,我却独个儿坐在厨房。

  有好一会,不闻客厅传来人语声,方疑出外探看,忽觉一阵旋风卷来,便觉身上一麻,立刻失去知觉。”

  白衫教主哈蓝璧一闻金钏儿之言,越发吃惊不小。

  他的爱子哈穆儿,已有整整—天一夜,不曾见面,现在,家中又出了这种岔子,莫非这黑狱谷中,隐有自己昔年仇家,寻隙报复,那可是一件防不胜防之事。

  他此时,那有多余时间去想,悻悻地一跺脚,便又朝前面客厅奔来。

  靠客厅左边一间,帷帘低垂,正是自己的卧室,他像风一般卷了进去,揭开罗帐一望,娇妻咆哮夫人,正和衣躺在床上,发出微微的鼾息之声。

  他发现妻子安然无恙,一颗忐忑不安的心,便只定了下来。

  当他伸手一摇躺在床上的妻子,竟然不见更醒,正感奇怪,旋即明白咆哮夫人焦娇,是被人制住穴道。

  这一骇,可就非同小可?

  要知咆哮夫人焦娇,远非侍婢金钏儿可比,就连自己,尚且稍逊一筹,是何人暗中来此下手?

  若是寻仇,却没有流血!

  若是盗窃,家中更无长物!

  若是采花,怎未见衣裙被解?

  他此时脑筋一片凌乱,心想:“我这样瞎猜干什么?只要夫人醒转,不就全都明白了么?”

  想到此处,立刻解去咆哮夫人焦娇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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