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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回 似海深仇得雪偿(4)


  他无意与此,顷刻间搜遍全室,却再无复壁。他沉思有顷,锐目在一件件物事上扫视,蓦见床头背一个金铸龙头,昂首延经,细舌内吞,如欲升天状,心下恍然,伸指在龙舌上轻轻一压。

  蓦见床板直立而起,露出一尺许圆洞来,他向下望了望,一跃而下,忽听一人道:“师傅,有什么事吗?”

  段子羽见一盏油灯下,一人睡眼惺松,向这边看来,他倏然指出,打在这人咽喉上,登即毙命。

  这是一条窄窄的甬道,仅容一人通过,段子羽将轻功提至极致,影子般向前飘去。

  行约十几丈,眼前豁然大开,他登时怔住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哪里是密室,直是一座王公宫邸。四处烛火高照,亮如白昼,厅、殿楼阁,疏落有致,豪华富丽胜逾地上百倍。

  原来汝阳王世子王保保当年见蒙元大势已去,回天无力,却又不甘被逐回大漠。遂着手营建这座地下宫殿,不过将汝阳王府的格局缩小几倍,移至地下,以作久居之备。费了无数人力物力,经年方始构成,王保保更将营建工匠一齐毒毙,将汝阳王府世世搜刮而来的珍宝储于此间,以备招兵买马,东山再起之用。

  那比方东白潼门关遇敌,王保保便知身份已漏,故将地上庄园赠与段子羽,情知他不能接受,不过以华山别院的牌子遮掩世人耳目罢了。一矣段子羽离开,便回驰庄内,却不敢住在上面,便龟缩于地下。

  段子羽在一所影壁后藏身,不时有番僧来回巡。料想王保保若在,必居银銮殿无疑,遂无声无息地潜入。

  这里处于地下,出口处有阿二、阿二两大高手把守,地面下无防范,纵使有事,出口处亦能向下传警,不虞阿二、阿三托大,以为几个小贼捣乱,便没传警,径自出去,反被段子羽制住。

  这地下宫殿打造得极为严实,外面虽有大变,里面却分毫你晓。

  段子羽潜至银銮殿的养心阁内,见静悄悄的并无守卫,到了门前,却见一人背对他,浑身发颤,双拳紧握,虽见不到面容,也可看出是一副怒不可抑的神态。

  他心中奇甚,不知此人为什么事愤怒至斯,也无暇细想,潜至身前倏然出指,一指封三穴,将一阳指的精微所在发挥出来。立时将这人风府、大椎、至阳等督脉大穴封实,这人登时动不得,语不得。

  段子羽近前一看,原来是卫壁。卫壁蓦地里看见段子羽,惊愕恐惧,险些晕过去,但旋即目毗欲裂,似欲喷出火来。

  忽听一女人娇声道:“王爷,您放着那么多年轻貌美的妃子不受用,总缠着奴家作甚?”正是武青婴的声音。

  一男人道:“本王一生御女无数,可哪有一个及得上你的,遮莫你厌弃本王,不愿与我同寝?”赫然正是王保保的声音。

  段子羽霎时放下心来,暗叹苍天有眼,教这些贼子撞在我手里。

  武青婴腻声道:“奴家能蒙王爷青睐,与王爷同裳共枕,实是奴想望不到的福份。只是奴家马齿加长,可比不上那些妙龄美女了。”

  王保保笑道:“那些黄毛丫头懂得什么?哪象你有这么多内里头的好处。本王得你侍寝,才知这作男人的乐趣,以前数十年直是白活。敢莫是怕你丈夫恼?”武青婴道:“那个王八头有胆子恼?以后捡几个婢女赐与他,奴家一身就全凭王爷受用是了。”接着便是一阵喘息大动,武青婴愈发淫声浪语,秽亵不堪人耳。

  段子羽大觉尴尬,若于此时进去结果这两名贼子,未免脏了自己的手。看着卫壁气得发疯的样子,心中又感快意,暗道:“你夫妻两个勾引外贼,弑主犯上,到头来一个不啻娼妓,一个作了王八,倒也算得天理昭昭。”

  忽听一人喝道:“什么人,敢窥视王爷寝宫?”

  原来王保保传武青婴恃寝,暗令手下人于远处巡视,以防卫壁醋坛子打破,来个狗急跳墙,不意卫壁潜入后,忖思后果,竟不敢人内捉奸,正气得进退不得之际,被段子羽制住,听着妻子无耻,偏又动不得,语不得,声声入耳,这份活罪也够受的。

  王保保下人巡视过来,忽然发现两人,段子羽击毙来人。迅即推门而入,见大床之上两人兀自翻腾不已,两人蓦然见到段子羽,全身欲火登即化作冰水。

  王保保随手拔出枕下短剑,奋力向段子羽掷来,段子羽左手倏出,将之夹在指间,武青婴羞愤之下,一指倏出,正是一阳指功夫,哧哧声响,倒也不弱。

  段子羽叱道:“无耻淫婢,胆敢以此犯主。”食指倏出,一阳指发出,紫气如电,激射而至,登时将武青婴指力反震回去,两股指力将武青婴食指震成几节,血肉迸飞。

  外面一人喝道:“卫壁,你在此作甚?图谋拭主吗?”段子羽料定那人身子所在,左手一扬,短剑疾射而出,正打在那人后脑上,直没入柄。

  王保保一跃而起,抓起件长袍遮体,武青婴痛极,见段子羽用的是一阳指功夫,登时魂飞天外,兀自仰面大字形躺在床上。

  段子羽喝道:“狗奴,你不要六脉神剑吗,待我给你,”五指勾动,六道剑气齐出,似六道紫电般打在武青婴身上。

  他不欲让她死得痛快,专捡肉厚非要害处打,武青婴全身上下霎时间被十几道剑气打得血肉横飞,痛得从床上跃起,又被段子羽将背、臂、股、足打得血肉淋漓,全身上下已无完肤,却不得即死。

  王保保喝道:“段公子,我待你不薄,因何如此待我?”

  他虽见心爱尤物被损毁得不成样子,却自知逃不过段子羽手心,只望再以言语打动他。他留居中原便存了卧薪尝胆之心,只以兴复大业为念,声色倒不太重。

  段子羽冷笑道:“鞑子余孽,算你装得象,没被我早识破,明年今日便是你的忌日,受死吧。”方欲一指点去,忽然窗子碎裂,一件物事倏然飞进,一人道:“王爷休慌,洒家救驾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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